颜贵显然对大黄狗心有余悸,可彪悍的翠兰却没那么多顾虑,张牙舞爪地扑向年晓米,要跟他拼命。
“不把老颜家的地还给我们,老娘跟你没完。”翠兰嚷嚷着,舞动着向年晓米脸上抓来。
“我看谁敢动俺媳妇!”颜墨横在年晓米身前,威风凛凛。
山里的爷们不打女人,可也不可能看着媳妇被欺负,颜墨一把将翠兰推开。
没想到那娘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哭嚎起来:“来人啊,傻宝家的打人啦,都来评评理啊,我家的地被抢啦!大伙给我做主啊……”
翠兰一咋呼,不少村民顿时围了上来。
见人多了,她闹得更凶,声泪俱下,抱着颜墨大腿,一副拼命的样子。
她嚷嚷让年晓米立刻还地,否则放火烧了他家。
“我看你敢!”颜墨脸色冰冷。
“你个野人,还想打俺不成?”翠兰很是泼辣,拿头往颜墨怀里顶,“你打啊,打死我啊。”
木讷的颜墨不知所措,毕竟对方是他的堂嫂,年晓米将她推开,冷冷命令道:“大黄二黄!谁要敢动咱家东西,咬死他!”
丢下这句话,不再搭理颜贵两口子,拉着相公走进院子。
两只狗果然非常听话地留在原地,冲着翠兰呲牙低吼。
村里的一个老翁,想要劝她回家,却不想翠兰泼劲上来,见人就挠,一把将老人推倒在地。
那老翁七十好几,年龄大骨头脆,被她这样一推,脚踝崴了一下,直接断裂。
年晓米看到后,彻底火了,冲上前一巴掌甩在翠兰脸上。
打完之后,他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再看向翠兰脸上的掌印,自己反倒浑身颤抖着不停。
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前世,他都没有动手打过人!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蛮爽的,心中几天的怨气彻底消散开来。
“反了!给我上啊!”翠兰嗷地一声,向身后几个年轻后生命令道。
几个人冲了上来,人多势众,年晓米和颜墨艰难抵抗着。
“把他家房子给老娘烧了!”
就在这时,吓坏的妞妞反倒清醒过来,她想到那个“娘叔叔”,于是偷偷溜出院子跑到兰花姐家中敲门……
等知道缘由后,兰花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像装了发条的大狗熊般冲了出去。
他把年晓米推进院中,叮嘱颜墨在院中防守,自己像个铁塔般挡在了门口站定。
定身后,对方众人挥动拳头攻来。
可兰花姐稳在原地,拳来掌挡、腿踢脚挡……
靠!这家伙练过的!
就这样攻了十几回合,全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打完了,那该我了!”
他猛然发力,拳头瞬间加速,直接砸在村长儿子颜贵的眼窝上。
“让你小时候扒我裤子,骂我二尾子!”
“砰”的一声,对方抱着右眼蹲下哀嚎。
身后五六个帮凶也全愣在那里。
“一起上啊!”翠兰大喊着。
那几个人这才神魂归为,打起精神,摆开架势,慢慢逼近。
但见兰花姐凝目远眺,脚下虚浮,抬手猛向顶空拍出,掌心斜下,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
不得不说,他招式虽然娘些,可却极为厚重,招招致命。
再望向几人,齐齐摔倒在地,口吐鲜血,眼窝紫肿。
别说年晓米了,连颜墨都楞在原地,浑身石化般。
说实话,刚认识兰花姐的时候,他还有些看不起他。
一个七尺汉子,整天娘们哄哄,小拇指直翘,成何体统。
可今天看到他威武善战的一面,完全像换了个人!再加上他的义气,颜墨打心里佩服起他,甚至打算有空向他学几招。
“都给老娘滚!”兰花姐画风一变,双手叉腰,又恢复了妖娆的一面。
那几个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落荒而逃。
颜贵也被老婆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年家。
兰花姐放出狠话,谁再敢动年家荒地的念头,就让你断子绝孙!
弱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就这样,颜贵一家暂且作罢。
这天晚上,年晓米将兰花姐留住,又亲自把老刘夫妇请来,打算下厨给他们做顿好的,算是感谢今天的出手相助。
第24章媳妇是不是又傻了?
年晓米从院中的小池子里捞出一条鲫鱼,用来烧汤,然后将腌晒的一只野鸡切好,等会下锅蒸。
打开面缸,把上次城里买的最后点白面全倒出来发面,蒸了锅大馍,等出锅后,把腌好的野鸡上锅去蒸。
兰花姐想来帮忙,却被颜墨拉出来,向他讨教武功。
“你俩别耍了!去把昨天那只野兔拾掇了,妞妞,你帮二舅把蘑菇洗洗。”年晓米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兰花姐的妈——刘婶走进厨房,“年娃,我来帮你烧火。”
“那哪行啊,哪能叫您下灶台哩!”年晓米拦住她。
“哎呀,有啥不行的。”刘婶坚持着,年晓米也就笑着不再阻拦。
“刘嫂,我要烧野兔呢,火得烧旺些才行。”
等一切打理好,年晓米把野兔肉爆炒,放入姜片和蘑菇,再加酱料调味,出锅时撒些葱花和红椒。
晚餐摆上桌,有香喷喷的蘑菇爆炒兔肉,有裹着酱香野味十足的蒸野鸡,另外还有放了春笋的鲫鱼汤,吃起来又鲜又脆,再加一个炒青菜,白面大馍配着盐渍香椿头。
这顿饭,年晓米几乎倾尽所有,而兰花姐一家也是许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美味的食物。
大家其乐融融,仿佛一家人似的。
兰花姐不知从哪弄来一小坛酒,颜墨给大伙倒上,每个人喝得很少开心。
一杯酒下肚,年晓米觉得浑身暖和了,然后说道:
“这村里酿的酒太淡,等回头买些酒糟,种些果树,等夏天就能酿造梅子酒和葡萄酒了。”
大伙听他说完都愣了,梅子和葡萄酒?他们只听过白酒和黄酒,这水果还能酿酒?
简单却温馨的家宴散去,月亮悄悄露出头。
两人依偎着躺在床上,聊着贴心的话。
“对了,相公,昨天给妞妞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脖颈下方有个胎记,是个月牙形状,很别致呢……”
颜墨搂着他笑道:“月牙形?这可是富贵的胎印啊……咱两生不了孩子,妞妞却来到了咱家,你说是不是老天爷的意思啊。”
年晓米依偎在他怀中,不再说话。
此刻的他有种预感,这个长着月牙形胎记的小丫头,说不定大有来头……
等颜墨睡去,他依然辗转反侧,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气愤村长一家霸道的同时,又为遇到兰花姐这样仗义的朋友而高兴。
突然,他又想到门口的盐碱地,那天播撒的白菜种子,今天胚根都从珠孔伸出了,说明土壤改良试验成功!
他将盐碱地和打架两件事一结合,灵光一现,猛然拍向熟睡的颜墨。
颜墨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半夜的一惊一乍,嘟囔着又转身睡去。
“相公啊,快起来,我有个绝好的办法!明天咱们去找村长家换地!”
颜墨揉着惺忪的睡眼,硬是被年晓米弄起来,听完他的计划,他摸摸他的脑袋。
“媳妇,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颜墨就这样被媳妇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还是爬起来,顶着熊猫眼来到院中劈材,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家中顶梁柱,睡懒觉是可耻的。
一想起昨晚年晓米提出的换地方案,他就摇摇头笑了笑。
突然!他心中一惊,慌忙扔下斧头奔进厨房。
媳妇不会又傻了吧!
他一把扳过正在灶头忙碌的年晓米。
“媳妇,我是谁,你还认识不……”颜墨紧张地望着他。
“你这是弄啥!”年晓米不明觉厉地望了望他,然后又兴奋地将昨晚的计划说了遍。
颜墨这才放开手,无奈地叹息道:“我知道你有时候鬼点子多,可你这换地计划压根就是犯傻啊!你用咱家三亩良田去换门口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你是咋想的啊?”
“相公,你信我不?”年晓米对上他的双眸,很是认真地问道。
颜墨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又想说什么,被年晓米捂住嘴唇。
“信我就啥也别问了,以前咱家的荒地都能变肥沃,我也自有办法让盐碱地种出庄稼。再说了,咱家地那么远,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颜墨细细一想便噤声,不再询问,他还是遵循“媳妇说得就是天理!”
刚吃完饭,兰花姐推门进来直接找到颜墨。
“妹夫,想报仇吗?后患不除,以后你可没法进城卖货啊!”
年晓米明白了,昨晚酒宴上,他说得还真不是逞能的酒话,“可听说对方人多势众,你们就两人太危险了……”
“妹子你放心,姐姐我城里认识人!不瞒你说,我和那个守卫长官,嘿嘿……”
年晓米知道,只要兰花姐一说起这个话题,那就打不住了,于是赶紧拦住他。
“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得到默许后,颜墨便和兰花姐进城了。
等他们走后,年晓米把妞妞送到刘婶家照看,独自向村长家走去。
等来到村长家,他直接将自己来意告诉了村长。
“你说啥?用你家良田换盐碱地?你这是又傻了吗……”村长话音未落,就被媳妇暗使眼色踢了一脚。
“那啥,按说你家那地本来就是俺家的,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年娃,你这算是想开了,婶婶谢谢你!”颜氏假模假样地笑道。
“那俺家现在的地呢?”颜贵想到自家地里的玉米正在拔苗,不禁有些心疼。
“你家的地俺不要了,等于六亩地都给你们!”
年晓米只想在家门口种田,远离村里的是非。
“这可是你说的!”颜贵猛然坐起,却忘了身上有伤,疼得龇牙咧嘴。
“当然是我的说的,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村长一听到六亩良田都归了自家,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问道:“啥条件,只要俺能办到,一定没问题。”
年晓米清了清喉咙,“第一,我家门口那片二十多亩盐碱地全归我!”
其实从海边到村口的盐碱地至少两百亩,不过年晓米没那么贪心,也没那么多精力,家门口那片地也就够了。
村长想了想,别说二十亩了,就是百亩也答应啊,那可是瓜蛋蛋都种不出的废地!
“中!全给你!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我家原先的玉米苗都被你儿子带人糟蹋了,必须陪我三亩地的玉米种子!”
第25章订制的小内裤
颜贵刚想说什么就被村长拦住,“没问题,全赔给你!”
六亩良田啊!这点玉米种算个啥?
“最后一个要求,咱们立字据盖章公正!”年晓米果然是有备而来。
“咋盖章?咋公正?”村长不解地问道。
“呃……就是摁手印,去老族长那公正。”
就这样,年晓米拿到字据,将家门口二十多亩的荒地承包了下来。
他打算先将院墙宅基地扩大,后院划出菜地和果园,然后在家门口的三亩地里种点作物。
其余的地暂时先搁置着,一时半会也照顾不过来。
“可究竟种些啥呢?水稻还是小麦?要不晚上和相公商量商量。”
想到相公,年晓米有些担心他和兰花姐,便匆匆往家中赶去。
出了村子,一眼向南耕山望去,不少村民已经在地里忙活,有些种水稻的,都在灌水了。
在古代,没有现代化设施,只能靠人力踩水车引渠。
种水稻果然太麻烦,不如种些玉米、番薯、南瓜之类的粗粮,田也不用犁,直接挖坑栽上勤施肥就成。
回到家中,颜墨他们还没归来,年晓米来到门口,望着一望无垠的盐碱地,想着今后会长出茂盛的作物,张开手臂开心地笑了起来。
之后,他蹲下身,凝神闭气,将意识注入门口的荒地改善土质,直到有些疲惫才停止。
此刻的海州城内,颜墨和兰花姐并没有寻到那伙人。
原来他们是帮居无定所的人贩子,昨天,一伙人不知道吃了啥全部中毒。
那个肥猪般的女头目七窍流血、暴毙身亡,其他成员也是伤亡惨重,听说一个怀孕的成员,生下的孩子竟然没有腚眼!
“报应啊!”兰花姐不屑地说道。
随后,他找到了曾经的老相好——城门护卫队的统领,本想一起喝一盅,颜墨念妻心切,而且也不想打扰兰花姐的好事,便独自去布庄取衣服。
老板娘特意将一个小布袋交给他,“这是你家媳妇特意定做的。”
颜墨打开看了看,一根绳子连着两块布,一块布只有巴掌大,另一块布露出个大圆洞。
“这是啥东西?”
老板娘花枝招展地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乘坐牛车回到家已是傍晚,小院飘起饭菜香气。
颜墨先是抱起妞妞亲了亲,又转身来到厨房一把搂住年晓米。
他将人贩子暴毙的消息告诉对方,年晓米欢喜之余,也将地契拿给他。
颜墨傻愣愣地望着地契,“媳妇,你还真换地了……”
“嗯!”年晓米忽闪着大眼睛,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对了,衣服取回来了,赶紧去试试。”
于是颜墨拉着年晓米来到厢房,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试到最后,他将小布袋掏出,“媳妇,这是啥?怎么后面还露个大洞啊?”
年晓米拿起来一看,甚是满意,看来布庄师傅的领悟力不错。
他脸绯红道:“晚上再告诉你……”
妞妞跑了进来,颜墨将那个东西盖在她的头上,“正好给妞妞当帽子哩,真好看!”
年晓米一把夺过来,“你这相公,咋那么虎……”
吃饭的时候,两人决定过几天带妞妞进城,也给她做两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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