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群之中……
玉虎和胖猴各骑在一只狍子身上。
胖猴爪子还攥着把嫩草,不时往狍子嘴边凑凑。
“好久没看见傻狍子啦!”
“可不是咋的,这狍子肉可香哩……”
村民议论纷纷,俩只傻狍子丝毫不怕人,眨着大眼睛,好奇打量着。
汪汪!
几只大狗跑来,朝着狍子一通狂吠。
可狍子非但不怕,还好奇地将鼻头凑到狗狗面前嗅了嗅。
果真是个傻大胆。
这时,村长大儿子颜贵大步流星赶来。
他仿佛看到香喷喷的炖狍子肉,可香哩!
“翠兰,把家里杀猪刀拿来!”他回头催促着。
年晓米已经跑来,横拦在狍子面前。
“我看你敢动下试试!”他大吼一声。
村民一片默然,陷入沉思。
在古人观念中,吃个野鸡野兔、狍子山猪啥的,再正常不过。
所以都不明白年晓米为啥阻拦。
年晓米正义凛然道:
“我也不说生态平衡发展的大道理,说了你们也不懂,我只举个例子,就说咱们日落村,没了狼和狐狸,黄鼠狼泛滥成灾,家家的鸡都被祸害!”
颜贵不屑道:“那你家颜墨不也打猎?”
年晓米振振有词:“那是以前,现在他早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懂得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今天你要杀狍子,先过我这关!”
颜贵领教过年晓米的厉害,不敢和他对着干,便将媳妇推向前。
翠兰可是泼妇,指着年晓米鼻子骂他多管闲事。
而水云烟早就跑到童家,喊来“三姐妹”。
听到有人骂年晓米,几人也顾不上软萌形象,扑向前对着翠兰一阵狠挠。
有拽头发的,有挠脸的,还有抓胸的!
这些都是兰花姐教他们的招数……
村民们看得很是解气,没人上前帮忙。
自从村长得了肺痨,颜贵两口子就开始嚣张起来,以为村长的职务势在必得。
尤其翠兰,继承了婆婆的泼妇品质,在村里跋扈得很。
大家早就看不惯她了。
直到被挠得血淋淋的,年晓米才喝住。
“今天也只是给你点教训,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定让你俩生不出娃!”
她和颜贵正打算要孩子,听年晓米这么一说,吓得赶紧爬起,拉着颜贵灰溜溜逃走了。
天快黑了,大伙也散去。
“玉虎啊,你可真长本事了,竟然能骑着狍子进村!再有下次,定要重罚,还有你胖猴!”年晓米板起脸一阵训斥。
最后,将两只狍子赶回山里,这场闹剧才结束。
第二天傍晚,年晓米从海边回来。
妞妞喜滋滋地向他汇报。
只见她伸出两根手指竖在头上,“来了只长角的鹿鹿!”
年晓米一听,喜出望外!
母狍子果然吸引来长角的公狍子,这样种群才能壮大起来。
不光他跟着高兴,就连颜墨等人,也嚷嚷要去瞧瞧。
大家来到后山,此时正是斜阳西下,山林显得幽深静谧。
不一会,就瞧见不远处的三只狍子。
只是……姿势好像不大对劲?
其中一只长着犄角,较为高大,整个身子都骑在另只母狍子身上。
妞妞一瞧就急了:“打架啦,新来的欺负人!”
年晓米立马脸红,前世走在路上,见过狗狗们交配,也是这个姿势。
颜墨更是了然,轻轻拉起年晓米的手。
童家老四——二狗子,也和玉虎一起跑来,他是玉虎的崇拜者和小跟班。
玉虎哪里懂狍子们在干啥,一把从后面抱起二狗子,学着狍子的动作,有模有样地拱起来。
“滚一边去!”
小勇红着脸,上前拉开玉虎,一个巴掌拍到他脑瓜上。
“那么小,咋不学好!”
玉虎委屈地眨着大眼睛,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哥哥还是第一次打他。
颜墨一把心疼地抱过他,揉揉头,责怪道:“小勇你也是,弟弟还小,不懂哩。”
兰花姐笑起来:“看来这玉虎遗传了哥哥们啊,我喜欢!”
唯独年晓米叹了口气。
年家三个儿子,难不成全是GAY?
看来年家血脉传承无望了……
虽说山林还未发现猛兽,可担心颜贵那种人会伤害狍子,大家商量了下,打算将它们先放在后院饲养。
年晓米启动“自然之心”沟通,狍子们倒也听话,每天白天去后山玩耍,晚上准时回来睡觉,再也不往村子跑。
而家里那只山雕,早就被驯服,和后院的动物们一直和谐共处,对狍子自然不构成威胁。
一群人重新回到家中准备晚餐,娃娃们则在后院和狍子玩耍。
就在此时,抱着柴火的年晓米,刚想进厨房,天空突然落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砰地一声,将他肩膀砸得生疼。
年晓米抬头望去,山雕振翅飞过。
再低头望向地面,只见横躺着一只血肉模糊的野兔。
“呵呵,不错,还算有些良心。”
年晓米乐得眼睛眯成缝,夸赞道。
虽说不再捕捉野生动物,可山雕捕获的例外。
有时动物界的食物链也需要平衡发展。
如果野兔泛滥成灾,对草原和庄稼也是危害。
晚上,餐桌上多了只油汪汪的蘑菇炖野兔。
二狗子也被留下来吃饭,席间,兰花姐问道:“二狗子,你将来打算娶啥样的媳妇?”
二狗子啃着兔腿,不屑道:“俺才不要媳妇哩,俺以后和玉虎在一起!”
年晓米睁大眼睛,这算不算早恋……
虽说山雕的伤早好了,可它却在年家落了户。
还时不时叼些猎物扔到院中。
不过以竹鼠居多,全被花咪一家吃了,几只大花猫吃得溜光水滑。
山雕的窝筑在年晓米的屋顶上。
这段时间,有只体型小些的山雕总往屋顶飞。
颜墨和年晓米偷偷来到上面,透过巢穴树叶缝隙,两只雕正在互相啄毛呢。
“哈哈,原来这家伙偷偷成家了!”颜墨差点美出鼻涕泡。
结果怪笑引起母雕的警惕,锐利双眼死死盯住颜墨。
玉虎也被吸引来,蹭蹭爬上楼梯,来到屋顶。
他眼尖,很快发现窝中露出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雕!小雕!”玉虎兴奋地喊起来。
年晓米这才启动“自然之心”,母雕似乎不再那么防备,允许他上前探视。
果然,窝中有两只幼雕!
它们还很小,圆圆胖胖,超级可爱。
尤其是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丝毫不凶,反倒有些懵懂和稚嫩。
它们好奇地盯着年晓米……
第80章妞妞半夜发烧了
年晓米按耐不住性子,上前近距离观看小雕。
“真是可爱!”
他笑着轻轻摩挲着小雕的脑袋。
这一下,家里真的成了动物园啦!
七月已经开始炎热,农活也不多,大家基本都是避暑消夏的状态,养精蓄锐等待秋收和秋种。
家门口有条小溪,溪水是从山上流下的,清凉得很,那里成了年家男人们的澡盆子。
颜墨、顾云峰、小勇他们经常会去那游上几个来回,天不黑都不会回来。
年晓米和兰花姐有时也会去凑热闹。
一群“大顽童”在小溪“扎猛子”摸鱼、帅攻们光屁股戏水的画面,活色天香!
等上了岸,颜墨他们不光摸到鱼虾,还抓了一大篓的螃蟹!
回到家,年晓米上前查看,不禁欣喜万分。
螃蟹共有十几只,非常大个儿,和前世知名的“阳澄湖大闸蟹”有一拼!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
虽说秋天才是吃蟹的最好时节,但在古代,因为没有污染,加上年晓米为了强身健体,经常将意识灌注到溪流。
所以,这些螃蟹在夏天就已经很肥美。
“要不!今晚吃螃蟹?”年晓米问道。
颜墨笑了笑:“你烧啥吃啥,俺不挑。”
“你们先把螃蟹洗净,再去弄些草绳将它们捆住。”
年晓米吩咐着,然后去厨房找出蒸锅烧水。
五花大绑的螃蟹背部平滑且有光泽,腹部晶莹洁白,玉质般的美感。
两螫八爪强劲有力,蟹腿张扬着,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突然,年晓米涌上一顾怜悯之心。
这些可是鲜活的生命呀,就为了饱咱们的口福,而要致它们于死地,有些太残忍了。
他暗暗发誓,小螃蟹们,咱就吃这一次,尝尝鲜!
蒸蟹火候掌握很关键,时间太短蟹黄膏还没凝固,太长蟹肉变硬,不柔嫩,吃起来失去甜美之感。
年晓米将捆好的螃蟹身子向下,壳向上。
兰户姐好奇问道:“咋还有那么多讲究啊?”
年晓米笑笑:“这是为了不让蟹黄膏溢出。”
之后,他切了块生姜放在蟹身去腥。
光吃蟹肯定吃不饱,年晓米打算再做道疙瘩汤。
疙瘩汤做起来非常容易,只需将面粉加水打成糊糊,再加几个鸡蛋,这样做出的面疙瘩金黄好看,吃起来也更软绵。
锅热入油,倒入西红柿炒成汁,加水加面糊,直到结成疙瘩,出锅再撒上盐和青菜、香葱,美味的疙瘩汤做好了!
而蒸锅中的蟹身变红,香味溢出。
螃蟹也熟啦!
此时,天色刚刚擦黑,年晓米站在院中喊道:
“兄弟姐妹、大叔大婶、婆婆相公!开饭咯!”
喊完,将螃蟹端进堂屋,整个屋子香气扑鼻。
“玉虎,去把苦酒拿来,顺便将切好的姜丝也端来。”
在古代,百姓是吃不起醋的,都是用梅子酿成替代品,称作苦酒。
“为啥还要姜丝啊?”好奇宝宝兰花姐继续问道。
“因为螃蟹寒性太重,生姜正好是驱寒的。”
颜墨经不住香味的诱惑,抓起螃蟹连肉带壳乱嚼一气,甚至连蟹须、胃瓤也全吞进肚子。
最后,压根没品出螃蟹美味,牙缝还塞满壳渣,扎破了嘴唇,苦不堪言……
“你真虎!哪有这样吃蟹的?我教你们!”
年晓米亲自示范着。
“看,先揭盖蟹壳,品尝鲜美肥嫩的蟹黄,再扳开蟹身,吃里面的蟹肉,最后是蟹脚和蟹钳。这样既不烫嘴又能保持温热。”
“这爪子也能吃?”颜墨不解道,以前他们可从来没吃过蟹脚。
“那里面可是最细嫩的肉啊!”
大家于是学着年晓米的样子,慢慢吃了起来。
果然,膏黄绵润肥美,蟹肉白嫩鲜香,双剑合璧,直指人心。
蘸上姜丝和苦酒,趁热品尝,一时异香满口,滋味馥郁。
齐婆婆牙口不好,年晓米体贴得将蟹肉全部剔出,放入碗中递给她。
之后,又给每人盛了碗疙瘩汤,这才将满腔的肥甘化解于无形。
吃过晚饭,家人分工洗碗、鸡鸭关笼、喂猪、后院检查。
年晓米把大门关好,这一天才算结束。
夏季,孩子对炎热天气的调节能力较弱,加上爱跑爱跳,经常出汗,汗湿后又没及时擦干,很容易感冒发烧。
妞妞半夜就发起烧来。
同屋的玉虎发现异样,慌忙喊来年晓米。
年晓米将她抱上楼,施展了“自然之心”,这才将烧退去,但是小人儿还很虚弱。
兰花姐家和齐婆婆家也被惊动,他们都跑来看病情,这一夜大家基本未眠。
几个时辰后。
鸡鸣惊醒年晓米,他翻身起来,伸手摸了摸枕边的妞妞。
还好,额头不再滚烫,年晓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
颜墨也醒了,起床点上桐油灯,暖黄的光,柔柔晃动着。
“没再烧吧?”他轻声问道。
“嗯,昨晚用白酒擦了好些遍,看来起效了。”年晓米没说出“自然之心”。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妞妞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退了就好,你一夜没怎么睡,再躺会吧!”颜墨体贴道。
“没事,齐婆婆她们都起床忙活了。”
年晓米穿衣下床,转身给熟睡的妞妞掖好薄被,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吹灭油灯,和颜墨一起下楼。
他从柴房抱了捆柴草,来到厨房,刘婶正好往这边过来。
天还黑,看不清人。
刘婶看着黑乎乎的人影,喊了声“谁”?
年晓米赶忙吱声。
“晓米?咋起恁早?妞妞退烧了?”刘婶推开门,点上油灯,关切问道。
“退啦,昨晚也惊动你们啦。”
“退了就好,真是心疼死人哩,哎……娃命也苦,那么小就被父母抛弃。”刘婶感慨道。
齐婆婆也走过来,想起妞妞那粉嘟嘟的乖模样,也是心疼地问道:“还没有她父母下落吗?”
年晓米摇摇头。
虽然已将妞妞当成亲人,可年晓米还是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也让薛掌柜在城里帮忙打听,可未果……
“婶、婆,昨晚你们也没休息好,早饭我来做吧,你们回屋歇歇!”
齐婆婆已将灶膛的火点着,火光下,能看到她眼角深深皱纹,很是憔悴。
“米娃,你这是见外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这点烧饭喂鸡喂鸭的活,没啥累的,起都起了,也睡不着了。”
年晓米已经用大锅熬煮家人的高粱豆面粥。
刘婶从灶台拿来个铁罐,舀入水,又从米缸瓦出一碗白米,放入铁罐里,搁在另一灶台上。
“妞妞醒了肯定嚷着饿,给她熬些白米粥,等会喂给她。”
之后,去了另一灶房做卤菜。
年晓米则麻利地往蒸笼里放着玉米窝头。
年家十几口人,窝头齐齐码了两层,竹子编成的蒸笼中,均匀摆满金灿灿的的窝头,看着就喜人。
庄稼人早餐不能只喝粥,不顶饿,所以窝头和馒头是必备的,此外,也经常用蒸红薯换换口味。
天很快微微亮,人们陆续起床,扫地的扫地、挑水的挑水、砍柴的砍柴,年家大院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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