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的水壶?
对啊,早上他说病房里没水,把我的水壶提走了!赵奇秋道:就连中午饭都是我大哥给他带的,按我说,他一点都不可怜,就应该让他饿着,没人理他正好。
赵奇秋看着鲜准听了他的话有些发愣,这边松开门把手,懒洋洋道:没意思。打着哈欠走了。
有钱人别的本事不多见,最擅长脑补,赵奇秋留给他充分的空间幻想狗血大剧,回了自己的病房。
很快,当鲜明镜又一次砸了什么东西,发出嘭的巨响,门口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喊了一声:给我住手!但赵奇秋明显能听出,这个口气可比之前要弱的多了。
鲜明镜是个守时的人,无论之前病房里怎么闹,一到晚上,赵奇秋就看到鲜明镜生魂离体,从病房里跳出了窗外,还没落地,就消失在了空中,显然是进入了阴阳夹缝中。
赵奇秋今天也十分迫不及待,但他上辈子就养成好习惯,先把门锁好,又把自己的病床在王四娘幽怨的目光中用金圈套起来,之后才离体去追鲜明镜。
鲜明镜脸上根本看不出之前发生过什么,两人汇合后,鲜明镜先仔细打量赵奇秋一番,随后放心了似的,找回他放在医院附近的棒球棍,对赵奇秋道:你今天好像有事?
赵奇秋忍住尴尬的想搓手的欲望,故作深沉的道:是,我们先去找东西。
找什么?
野狗子。
鲜明镜沉默片刻,突然道:是不是你上次走的时候,把它忘在这了?
呵呵,听听这小子胡说什么呢,真是的。
赵奇秋道:嗯。
这次时间比较紧,因为一想起野狗子,赵奇秋就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心虚,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所以也不跟鲜明镜一边打怪一边走了,直接拉住鲜明镜的手臂,几个起跃就往野狗子那边走。
野狗子既没有去现世,也没有破戒,所以他还是先不要大惊小怪,找到野狗子就行。
野狗子也像是感觉到他下来了,远远的,一声沉闷的犬吠响起,余音悠长,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回荡。
老大在那边!
赵奇秋眉头一皱,带着鲜明镜落在了一栋老楼楼顶上。
脚下这栋楼也就三层高,但也足够了,赵奇秋刚站定,视野中的马路上就出现了一队人影,每个都是活人,还是全副武装的样子,但和曾经见过的孙建航那群人不同,这些人走路生风,并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倒像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鲜明镜像影子一样跟在赵奇秋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下边这群人。
仿佛看出赵奇秋的疑惑,鲜明镜才道:我见过他们。
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说过话。
赵奇秋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心中一动,猛地抬头看向街道尽头的方向。
鲜明镜也顺着赵奇秋的视线看过去,提醒道:野狗子的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不用他说,赵奇秋已经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从楼顶上一跃而起。
鲜明镜看了看落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嘴边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笑容,再望向地面上的那群人,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离野狗子的方向越来越近,到了半途,野狗子那边又远远传来几声威胁似的低吼,赵奇秋就不再说话了,连带着鲜明镜也感觉到,身边这个人,似乎是生气了?
江清河双手成印,口中呢喃,随着他沉沉的目光,四周地面凭空燃起,猛烈霸道的火焰像两条长鞭,直扑不远处的黑色影子。
懂事一点,江清河道:跟着我,我可以让你尽快修成人形。
第42章你叶良辰
火光中,巨大的猎犬压低身体,雪亮的齿关之间溢出接连不断的沉闷咆哮,鼻梁聚起深深的褶皱,那声音像是从幽冥中回荡出来,滚滚的冲入旁人的耳朵。
两条鞭影在空中高高扬起,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冲向已经被逼入死角的猎犬。江清河的身影在它面前,大小就像是孩子一般,偏偏江清河双眼露出浓浓的兴味,丝毫没有惧怕。
巨犬浑身乌黑,在朦胧的月色下宛如绸缎一般光滑,但此时,那一身完美无瑕的皮毛已经有了几处被烧焦的地方,余烬发出星星红光,在夜色中分外明显。
江清河步步逼近,因为他早就觉察,无论他使用多厉害的法器,多强势的手段,这大狗只会冲他呲牙咧嘴,并不敢真的扑上来。
这一发现让江清河更加势在必得,这只犬妖法力不低,但胆小怕人,再加上他之前无意中见到过,这犬妖撕咬起山魈时那副模样,真是声势惊人,这样的妖物要是被豢养起来,训练成为帮手,即便是永深市那种妖魔鬼怪冒出来的形式再来一次,他照样能力挽狂澜,甚至比这一次更加轻松!
江清河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篆,和道家有点相似,但材质上明显的不同,上面画着的字迹也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去!
江清河轻轻吐出一个字,下一秒,只听一声猝不及防的呜咽,远处巨犬被无形的巨力压倒在地,四肢扑腾着,身体死死的贴住地面。
你在这里徘徊,应该能发觉,江清河向自己的猎物走过去,淡淡的道:这里的灵气比上面要稀薄的多,你在这里,就是待上一千年,也不见得能修成正果。但是如果我们签下主仆契约,我带你回到现世,你的法力会突飞猛进。二十年后,我就能让你修成人形。
巨犬拼命的挣扎,再一次怒吼起来。
江清河微微皱眉:听不懂吗?
他站定的同时,和那双因为怒火而吊起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最后没办法的摇摇头:这样听不懂,那这样总应该懂了吧?
江清河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里,握住了什么,随后在巨犬森然的目光中,缓缓抽出一件东西。
他手心中紧握着的是一枚十足厚重的刀柄,随着江清河抬高胳膊,一柄又宽又薄的利刃咻的划过空气,稳稳的落在了巨犬的脖子上。
巨犬更加剧烈的扭动起来,四肢如同马蹄一般蹬动,那恼火的情绪就连江清河也看出来了。
江清河摇摇头,在它脖子上比划的利刃一转,落在了劲瘦的犬腹部位。
我知道你能听懂,江清河道:我数三声,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需要这样不听话的妖怪。
说着,冷静的过分的数了起来。
一二三。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薄如纸、宽如双掌的刀尖像是割豆腐一般没入妖犬的身体,沾到妖血的瞬间,那冷白的刀刃上立即发出莹莹的微光,仿佛呼吸,又像是以妖血为养料,不断的吮吸,这个过程中,刀面上逐渐攀上细细的血痕。
噗嗤!
江清河手臂肌肉鼓起,用力一推,刀刃便齐根没入。他眼中倒映着这个场景,静静的等待着。
凭他最近的经验,什么样的妖怪,都挨不住这样的一刀。
即便是肆虐在永深市的那只清道夫,在被他削断了所有脚后,也没能挺过多久,只有这把祖传的宝刀,越发锋利。
而在短短十几天前,这把刀对他的作用,并不比一个摆设强多少。
一声凄厉的吼叫,血腥气扑面而来,江清河猛地后退,意识到巨犬在剧痛下竟然抬起了脖子,寒光闪烁的犬齿离他的脸不过几厘米距离,真是凶险异常。
但下一秒,巨犬仿佛已经用完了最后的力气,头颅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江清河才一点点拔出手中的长刀,又道:我再数三下话还没说完,当刀尖从犬腹中脱离的瞬间,妖犬巨大的身体突然毫无预兆的缩小。
江清河的瞳仁微微缩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