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感应到赵奇秋的气息,野狗子从对面黑暗的小巷里慢慢踱步出来。

鲜明镜看到它,顺着野狗子的视线,望向赵奇秋所在的地方。

赵奇秋悠哉走出去,拿过鲜明镜的棒球棍颠了颠,原本还想问问鲜明镜袖里乾坤练的怎么样了,入手突然感觉不对,话题一拐,看着棒球棍道:

你自己带来的?

这根棒球棍表面看起来很平常,金属的棍身也很简约,没有什么多余的图案,但手柄部分明显带着法力,赵奇秋手指拨开缠绕在手柄上的防滑手胶,能看到窄窄的带子下面,露出黄色的一角,是符篆。

说明这根棒球棍和之前鲜明镜用的那个木头的不一样,这是从现世带进来的真货。

看来鲜明镜算是跟新建局的人学了一手,赵奇秋也没在意,就听鲜明镜突然道:不是我画的。

赵奇秋惊讶的抬了抬眉毛:什么?

符篆,鲜明镜盯着他道:不是我画的。

赵奇秋恩了一声,没了下文,鲜明镜垂下视线,知道这人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赵奇秋这边在想,鲜明镜不愧以后会有那种成就,脑筋灵活,学什么都快,还会举一反三,要是按这样的速度进步下去,或许仅仅再过一两年,自己就没什么东西能教他了。

刚想到这,赵奇秋又听鲜明镜道:符篆是孙建航给我的。

恩。

赵奇秋看着棒球棍若有所思,脑袋里好像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应该还挺重要的,没注意空气安静了,直到鲜明镜接过棒球棍,打断了赵奇秋的思绪。

我只学你教给我的东西。

过了好几秒,赵奇秋才明白鲜明镜话里的意思,内心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我擦,鲜明镜今天吃错药了吧?

不是,他说的对,的确应该只学我教给他的,其他人现在都是半桶水,学个毛线啊,可鲜明镜什么时候起这么信我?

虽然鲜明镜看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但赵奇秋怎么都感觉到一股令人头秃的压力

等等,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鲜明镜强调符篆不是他画的,难道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怪他吗?

可鲜明镜的眼神,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赵奇秋忍住扶额的冲动,最终决定快刀斩乱麻,随口道: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鲜明镜沉默片刻,道:好。

正在这时,远处又传来求救尖叫的声音,赵奇秋一边和鲜明镜往那边走,一边道:下次孙建航还要给你符篆,记得多要几张。

嗯。

鲜明镜简直乖顺的不像话,赵奇秋奇怪的看了他好几眼,又觉得没有异样,过了一会儿,也就无所谓了。

上半夜赵奇秋还是撒手掌柜,看着鲜明镜有时候用棒球棍,有时候把棒球棍收起来用那把大刀,砍瓜切菜似的处理山魈,自己在一边乐得清闲。

原本以为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那边鲜明镜刚处理完一波山魈,赵奇秋听到野狗子在远处吠叫一声,好像在提醒他,于是立马对鲜明镜道:走了。

他们离开原地不久,几个人出现在山魈烂糟糟的尸体旁。

为首的正是张抗,此时是生魂的状态,离开了病体,他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盯着遍地的污血,对一旁的孙建航道:你说,这真是鲜明镜那个孩子干的?

丁宇看了两眼,还是熟悉的味道,不由在旁边点头,不过他倒是气喘吁吁的:不会有错,刚才我分明看到他们俩了,走的真快!都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我估计今天是没戏了。

生魂状态的张抗看起来更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他一举一动,对孙江航等人还是很客气,此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他们在故意躲着我们,当然不会碰面。

而且有野狗子的提醒,孙建航摇摇头,觉得他们在做无用功:我告诉过你了,野狗子一直守在伍百年身边的,伍百年对它也很看重,如果它这么提醒,说明伍百年不想见我们,张部长,身体重要,你还是改天再找他吧!

张抗只看着地上的尸体没说话。

其实这样的尸体他今天晚上已经见着了好几次,可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办到的。

可同行的孙建航他们,从来也不考虑这是那个叫伍百年的青年杀的,只说是鲜明镜杀的,这种情况本身就十分奇怪。

张抗突然道:你们带着肉身,走的太慢。既然他们就在这附近,我自己去找一找。

说着,张抗突然抛下孙建航几人,薄唇翕动,念过法决,人猛地不见了。

糟糕了。孙建航苦笑道:我们是拖不住他了,希望伍小哥手下留情,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第59章执子之手

赵奇秋老早感应到有人尾随,孙建航他们的气息还算熟悉,只是今晚孙建航身边还跟着张抗,也不知道他不好好养病在外头瞎晃什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赵奇秋和他们在偌大的城市里玩起了捉迷藏。

野狗子感官最为灵敏,所以今天基本不离赵奇秋左右,导致江清河和李蓝天几个永深市来的壮劳力,也得紧赶慢赶的跟着他们。

江清河现在成了野狗子的奴隶,赵奇秋再见到他,很难不被江清河的脸色吓住。这短短几天功夫,江清河彻底成了行尸走肉,两眼无神,脸色灰败,要不是他还能处理山魈,真的怀疑他已经死了一半。

江清河这副模样,李蓝天等人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明显带了不满的情绪,但见到赵奇秋,又惶惶躲闪,根本不敢和赵奇秋对视,仿佛生怕赵奇秋一个不爽,给他们也签一个什么奴仆契约。

赵奇秋看他们的神色,只能回以慈爱的微笑,这些人好像忘了,他们来海京市本来就是干这些脏活儿的,现在却搞得像被自己逼着干活一样。

江清河意气全无,只有偶尔看到鲜明镜拿着那把辟邪大刀时,才会露出点生动的神色,不过是全然的恨意罢了。

每当江清河这样不乖的时候,野狗子那边就会警告的发出低吼,江清河立马如遭雷击,脸色更惨白几分。

成了妖怪的仆人,对江清河来说大概就等于从人上人直接跌进粪坑,他死的心都有,但没有野狗子的允许,他这辈子想死都不行。

这个毛病赵奇秋也治不了,唯一能让江清河好受的,大概就是遇上更多的同类人吧。

可赵奇秋上辈子见过的太多了,像江清河这样的,往往都活不了多久。所谓愿赌服输,如果他认命跟着野狗子,或许还会有新的成就,可一味挣扎,即便解除了主仆关系,下场还是一样。

野狗子已经嫌江清河烦了,赵奇秋也看得出来,但野狗子同样还没消气,就等着哪天野狗子自己想放过江清河,主动解除契约,这对江清河来说更不是什么好事,他就自求多福吧。

虽说永深市这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干活还算麻利,轻易也不到赵奇秋眼前晃,赵奇秋就悠哉的远远坠在后面,跟放羊似的,一会儿驱赶一下,也没别的事干。

后半夜,赵奇秋看鲜明镜练手练得差不多了,就打算教些法术给他,正要叫人,异变突起。

赵奇秋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膝盖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去。

其他人都离得远,没人看到他狼狈的这一下,赵奇秋大口喘息,吸收月精华来舒缓沉闷的胸口。

整个人如同被大山压住,赵奇秋脑海中响起警示一般的锁链撞击声,丁零当啷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