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秋被李培清抢走外套,神色非常沉重:好久没去学校了,不知道同学们都学到了哪里,我非常想和他们一起看书学习写作业。
李培清脸色憋的通红,好半天终于道:滚,滚犊子!胡
放手,你不放手我怎么滚?
你去去你的!病还没好!李培清扬了扬温度计。
赵奇秋不用看,看就是哪也去不了,再说,今天就是见死不救的第七天,还有几个小时,他就解禁了。
这几天他也不是真这么听李培清的话,只是林钊在外面替他挡住了新建局的来录笔录,如果他没事儿人似的跑出去,一样得被孙建航他们带走谈话。
未成年人就是有这个好处,谁也不能太逼他,倒让赵奇秋耳根清净了几天。
于是今天李培清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滑铁卢,赵奇秋滑不溜手,带着钱包一眨眼就不见了。
赵奇秋先去了趟学校,虽说学生大多记吃不记打,忘事儿快,但一星期过去,现在还有不少学生,甚至高中部一些人,看到赵奇秋似乎眼熟,左右交流后,就像见了鬼似的,露出惊恐的神情。
猜测那天的事情在很多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赵奇秋还没到班里,就被半路听说他来了的朱源赶过来一把抱住:赵奇秋,救命啊!
赵奇秋一看他,虽然还是那样白白嫩嫩,但比一周前变化非常明显,顿时非常惊讶:你瘦了!
瘦什么瘦,命都要没了!朱源急急道:自从那天你们参鬼后,我趁乱把小鬼藏起来偷偷带回家,但后来才发现,我家的小鬼有点怪怪的,我怀疑朱源小声道:我怀疑带回来的是另外一个!
赵奇秋听懂了,刚点点头,朱源已经快哭了,他现在一进家门就打哆嗦,尤其是他爸喂小鬼吃饭的时候,他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总觉得木偶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盯着他看,每天吃饭他都想哭,他爸看他神色,已经问了好几次,但他根本什么都不敢说。尤其是吃完饭,他爸把小鬼请回去,也总是像往常那样说话,朱源实在不放心他爸和小鬼独处,硬着头皮跟在后头,就发现以前从来没反应的小鬼,现在却
朱源打了个哆嗦,他真的有种直觉,如果放着不管,他们全家都活不长了!
赵奇秋再看朱源,圆脸上写满了焦虑,眉宇间的阴气倒是真的,看来那天的女鬼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自己和朱源家供养的小鬼在新建局的眼皮子底下调换了。
朱源看赵奇秋没表态,急的脸都绿了,想说什么,又有些顾忌,左右看了看,拉着赵奇秋到角落,小声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赵奇秋看他神神秘秘暗含希冀,奇道:这种问题找新建局的人是不是更保险点?
我疯了?我爸会杀了我,让我去陪他儿子好吗?!想想那个画面,朱源甩了甩头,小声道:我知道你有办法,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养了什么东西?别否认啊,现在都传开了,那天你可是被救了的。
赵奇秋干咳一声:这个
是什么?朱源也算是第一目击证人,这些天早就想明白了:我看根本不是女鬼,是不是那什么,式神!!安倍阴明之类的!!
那天孤魂野鬼向赵奇秋扑过去的画面现在还萦绕在朱源的脑海里,赵奇秋身后缓缓出现的巨大影子,环佩叮当,一片血红
朱源一阵出神,赵奇秋看他也不是很急的样子,心想反正暂时死不了,不然就
你一定得帮我,必须得帮我!情绪说来就来,朱源猛抓住赵奇秋的手:哥哥,大哥,祖宗,现在我们家太吓人了,我都不敢回去了!我之前可是为了帮你,我
赵奇秋问道:鲜明镜在学校吗?
鲜明镜?朱源一愣:鲜明镜也请病假了,好长时间没来了。不过听鲜明海说,鲜明镜要转学了!
转学,转到永深市?
你知道啊?朱源道:欸说这个干吗,我们家
不用说了,赵奇秋反手揽住朱源,老大哥的拍了拍朱源厚实的肩膀:你们家小鬼这事,今天晚上就给你处理了。这次多亏你帮我,我还没有跟你道谢
朱源小脸红扑扑的,看赵奇秋这么客气,顿时又回忆起了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帮他,果然有那种灵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顿时大大松了口气,为自己的慧眼激动万分:那行啊,我给保姆打个电话,房间收拾出来,不,不用收拾了,晚上你和我睡吧!
被同学邀请到家里,还要睡一张床,这么家常的经历两辈子也是头一遭,赵奇秋噎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用去你们家,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那我怎么知道处理好了没有啊!朱源急道。
恩赵奇秋认真看了眼朱源,这倒是个问题,想了想道:你会知道的。
鲜明镜不在学校,赵奇秋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厚着脸皮找到他家里去,原本想以同龄人+好朋友的名义去开导安慰一番,结果刚在客厅坐了两分钟就被管家劝回。
二少爷现在谁也不想见,管家为难的道:已经这样好几天了,这位同学,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赵奇秋咳嗽了几声:那他什么时候去永深市?
管家一愣:下周。
赵奇秋点点头,也没多说。出了大宅回头一看,正看到鲜明镜的卧室窗边站着一个人影,对方不闪不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以赵奇秋极佳的目力,正看到鲜明镜面无表情的脸,即便对方知道已经被看到了,却也没露出丝毫的神情,仿佛赵奇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赵奇秋心里暗抽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鲜宅。
晚上当李培清又一次拿起体温计的时候,看到上面标示的数字,终于松了口气,道:退,退烧了。
他看向坐在书桌前一张张写卷子的赵奇秋,原本想开几句玩笑,可总觉得赵奇秋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一时作罢,讪讪的又去翻药盒,嘴里道:还是再,再吃两顿,巩固巩固。
心里大大的摇头,这小子,可真是个药罐子呦!
当晚,朱源睡得很不踏实。
一周以来,家里的空调无论怎么开,温度总是上不去,但从来不像今天冷成这样,好像四面八方的窗户都开着一样。朱源在床上缩成一团,隔着秋裤挠了挠小腿,嘴里嘟囔一声,心里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睁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朱源恍惚睡着,头顶痒了痒,好像有人在搔他的头发。
朱源规律的呼吸瞬间就变得又急又短,很快连呼吸都停了。
一阵阴风从脚底钻进了被窝,朱源知道自己死死压着被角,当下根本不敢动,嘴里疯狂的念阿弥陀佛。
可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在他头顶道:朱源,朱源!
朱源不敢理会,那个声音还在叫:朱源,朱源!
朱源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因为这个声音像是小孩一般,还十分尖细,让人脑洞大开,朱源顿时蜷缩的更紧了。可他不理会,那个声音却也不放弃,一直在他头顶上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