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余玉推着轮椅到了飞车旁边,不喜欢麻烦,以前会蹲下来背魔修,现在直接使劲,连轮椅带人口气抱上去,嫌重就贴个轻身符,对于个修仙者来说,照顾个半瘫没那么难。
魔修到底是真瘫还是假瘫,她也看不出来,说他真瘫吧,他平时抬手还是如何,还挺顺的,端茶端碗久了会轻微发抖,般情况下都没问题。
说他假的吧,他处处让她背让她抱,又不太像假的。
难道是平日里被他欺压的太狠,心生什么不好的念头,故意把他给弄瘫了?
就算手脚好的,别处也不让他好过?
余玉望着安安静静坐在轮椅里,被她抱上飞车的魔修,心里阵虚。
不过想到是他先欺压她的,俩人切磋从来不让她,有多狠打多狠,所以她才在梦里报复回去,登时又阵心安理得。
余玉丢下魔修,撸起袖子铺床,飞车看着就像个小型的马车,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有个十来方的小屋子,尽头是个床,平时魔修占着,她打地铺,看他身体不好,又受了伤,不好挪动让他的。
毕竟她好好的,天只有晚上睡床,魔修白天也要睡,面色还是很苍白,且嗜睡,有时候靠着枕头就睡着了,如果不管他的话,天都可以在床上,所以肯定受伤很重吧,内伤,外面看不出来。
总之与其让他白天睡床,晚上挪出来她睡,不如自己打地铺,还方便许多,因为让魔修睡地上,还是她打地铺,何必呢。
余玉铺好了,过来推魔修,把他推到床边就好,他自己可以上去,不过脚腕也受了伤,行动不便,每次刚上去就像耗光了全部力气般,整个人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好阵子。
余玉心里又开始虚起来,暗暗琢磨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做梦都希望他瘫痪受伤受罪?
他会这样肯定跟她有关,因为魔修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为了补偿他,余玉在他旁边点了个炉子,用来烧茶热粥,水开会顶盖,她便进来将壶提到魔修手边。
床头有个柜子,上面放了个茶壶垫,和几罐茶叶,有花茶,也有绿茶,是赶路的时候在山上发现的。
魔修让她拿着篮子摘,摘完用火烤,烤干了之后装进罐子里,花瓣也是样的操作。
都是魔修发现的,他说他以前经常跟着少年老头这般做,俩人分工合作,他摘,少年老头烤。
余玉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呢,魔修跟她也是分工的,她摘,魔修烤。
烤的时候无需直盯着,时不时扒拉下,翻翻面便是。
魔修坐在床上,手不够烟杆子凑,能顾上。
余玉有时候会坐下看魔修倾着身子拨弄茶叶,差不多后细心的装进罐子里,罐给她,罐他自己留着,还有罐放在桌子上俩人喝。
说是什么土特产,权当留个纪念。
余玉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陪他做他以前做过的事,比如说他跟那个少年老头干的活,全都从来了遍,区别是以前他扮演她的角色,现在他扮演少年老头的角色。
少年老头把他带大,所以他想用同样的方式带她?
真把她当孙女了?
余玉瘪瘪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念想个化神期的爷爷啊,不要别不要,这以后可是非常粗的金大腿。
思及此,登时干劲十足,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给魔修换手腕和脚腕上的纱布。
还在溢血,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其实她在心里想过,让这厮好吧,快好吧,如此就不用伺候他了,可惜都没用,或许真的只能将她弄醒,之后再进入梦乡才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魔修没让她这么做,或许身体上的疼痛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是种感受和享受,也有可能他怕醒来后再睡会出现其它状况。
比如说不是本体出来的模样,变成了法力化身,如此他就不能摸到和吃到东西了。
所以即便是个受了重伤的身子,他也要坚持顶着,顶到受不了的时候再把她喊醒重新睡?
梦是不定的,并非日有所思,夜里就定会梦到,下次余玉也说不准还能不能梦着他,所以珍惜这次吧。
魔修肯定也是这个意思,余玉看他比她还珍惜,是瞧见什么都要摸摸碰碰的那种,有时候车子跑的快,这厮会直接用神念将东西拢过来,余玉赶车上午回来的功夫,马车里便被魔修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些被他收进紫府空间,有些留在马车里等着处理,譬如桂花,果子。
他好像特别喜欢干这个活,偏身子不利索,干不了多久就要睡。
考虑到补偿他,这厮每次睡着余玉都会特意停下来,等他醒了再继续赶路。
反正不差这点时间,而且吧,本来来人间就不是她的想法,是魔修的,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送佛送到西?
余玉从储物袋里掏出纱布和酒,包括药,知道这个药对他用处不大,不过还是每次都上。
给血污洗完擦完,熟练的倒上药粉包纱布,开始封口处扎不好,慢慢的竟熟门熟路,唰的下系好。
魔修全程不动,十分配合的让她把手腕脚腕处的伤口包好,胸口处也没放过。
他的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余玉拿出新的,是普通的法衣,只能变大变小,她买飞车的时候想起魔修衣裳破了,特意给他买的几套。
普通法衣便宜,差不多新添了三件左右,已经给他换过套,这是第二套。
化神期不愧是化神期,血染到衣服上是洗不掉的,净身符也不行,因为化神期的血里头有灵气和真元,相当于刻在上面样。
所以他穿套就等于浪费套,余玉琢磨着这以后就只能穿些普通的,法衣百来个灵石套,等没钱后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况且到了人间界,根本买不着法衣,被迫省钱。
余玉将衣裳放下,没打算给他换,让他自己来,毕竟男女有别,况且魔修只是气虚,没到手筋脚筋全断的地步。
她站起身,正要出去避嫌,魔修突然喊她,“余玉。”
余玉回头,疑惑问,“怎么了?”
魔修靠在她松软的枕头里,双手放在被子上,手里抱了壶茶,笑的艳若桃李,风华绝代,“你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余玉挑眉。
这算夸奖吗?
其实要不是因为她胡思乱想,这厮也不会这样,做这些顶多算是弥补……
算了算了,他没往这方面想,还有些感激的意思在里头,不是正好吗?
余玉假装忘了他气虚的根本,不客气道,“你也不看看是谁?我以前可是养过雪兽的。”
她小时候被叼去大雪山,说是雪兽养她,不如说是她养雪兽。
雪兽只会拿来些生的食物,都是她用石锅煮熟了之后反喂雪兽的,那雪兽胃口都被她养叼了。
她本来以为直都会这么过,倒也挺好,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在寒洞里生活,动物皮毛处理好了,应需要的碗啊,筷子也准备好了,结果雪兽不见了,不仅如此,她还被师父找到,带回了青峰山。
此后只能隔三差五隐蔽行踪过来找雪兽,没找着那只,找着了别的,不管是不是那只,只要遇到了,并且赖着不走,她都会露两手,也是会做饭的勤快小姑娘。
“嗯嗯。”魔修笑意更深,“你最厉害了。”
他每次这么说余玉都有种自己无理取闹,被他哄的感觉,爷孙俩的即视感越发的强。
她抬头望天。
爷孙俩就爷孙俩吧,虽然辈分矮了两节,好歹还有那么点关系。
总比点关系都没有好。
余玉叉着腰,‘哼’了声掀开帘子走出去,要开始驾车了。
飞车有两种驱使方式,种真元,种灵石,她没多少灵石了,还要留着修炼,所以都用真元驱使的,偶尔忙的时候换灵石。
比如方才,要给魔修换纱布,安排应事物,照顾老人这方面她可是很认真的。
余玉盘腿打坐,将体内的真元灌入飞车内,魔修醒着,可以不用走那么慢。
醒着的时候魔修拿东西还蛮方便,因为有神念,但他好像更喜欢亲力亲为,什么都靠自己手来,应该是种乐趣吧。
总之余玉只在他睡着,或者特意吩咐时才停下来住上日半日。
其实山啊水啊都那样,这几日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直奔民间了。
体内真气运转的越发的快,灌入更多的真元,不多时飞车蓦地加速。
穿过无数青山绿水,沙漠绿洲,枫叶林也去过了,桃花岛亦然,还在山顶的湖里游过泳,逮过泛滥成灾的小龙虾吃,其实古代没有小龙虾,这个是她后面补起来的。
没去之前直念叨着,自然而然便有了。
还在悬崖边上吼过几嗓子,荡过最野的秋千的第二天,他们终于到了地方。
找到了个小村庄,这是她们第次碰到人,前面直都是荒山野岭,因为万剑仙宗太偏了。
既然有人,俩人商量,决定留下来,有人的地方才叫人间界,没人最多只能算风景罢了。
魔修来人间界,也是为了遇见人。
魔修说想和人融入到起,就必须是人。给立了几条规矩,绝对不可以说自己是修道者,不许卖弄自己的法术,不能在人前显露法术。
简单点说,假装自己是普通人,做普通人会做的事。
余玉本来以为会很简单,结果才开始就被难住了。
既然是新来的,自然要有房子,房子要自己搭,用法术最多刻钟,用人力的话,余玉有种猴年马月也完不成的错觉。
魔修看她哼哧哼哧砍竹子,半天才砍个,摇头,“过来。”
余玉听到了声音,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去,边擦汗,边实诚问:“怎么了?”
她在干活,这厮倒好,悠哉悠哉坐在轮椅里。
人身体不好,倒也能理解,但是这对比,余玉看了看自己乱糟糟的身上。
从魔修圈下地盘,说在村尾,接近山脚下的地方造房子开始,她就直在忙活,又是砍竹子,又是挖水井的,身上能干净才有鬼了。
魔修与她恰恰相反,像个落入凡间的仙人,流落民间的贵公子般,尘不染,“这样蛮干什么时候才能住上?”
贵公子掏了块手帕给她,“我教你个快些的法子。”
余玉接过帕子,随手擦了擦汗,手上有砍竹子留下的泥,脸上亦然,擦完帕子脏出几条印子。
还给魔修时,魔修倒是没介意,两只手捏住两个角,轻轻抖了抖,帕子重新恢复干净。
他折好后塞回袖子里,面色平静道:“咱们初来乍到,去见见邻居们吧。”
说着已经自顾自推着轮椅先走了,膝盖上放着烟斗。
余玉去追,冷不防魔修突然停下,回头看她,“别忘了带上咱们的土特产。”
余玉看了眼角落,那里有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应东西,包括魔修这段时间整的乱七糟小玩意儿。
他挺喜欢做手工,如果余玉好奇的话,还会耐心的教她,其实余玉只是看看,羡慕羡慕人家心灵手巧,实际上懒得搞这些玩意儿。
魔修直说没继承到他的天赋。
他以前小时候跟在少年老头身边,看遍就会,余玉看百遍还是不会。
其实就是不想做,觉得浪费时间,不如修炼。
常年在万剑仙宗待着,不知不觉会被影响,也觉得实力至上,什么都没有实力重要,切基于实力。
魔修好像更注重生活,与她恰恰相反,是个很有情调的人。
上辈子在现代时余玉最羡慕的就是他这种人。
现代科技发达,人人都有部手机,余玉也有,她直在追那些养养花,做饭,将屋子收拾的很好,生活也美美哒主播和红,明明很普通的小日子,就是看得停不下来,很奇怪。
所以有时候魔修在做事,她可以在旁盯上午,就假装在看主播和红啦。
‘红’心灵手巧,做了茶叶罐子,蜜酱,还酿了酒,包了粽子,余玉特意用个背篓装着,挂在魔修的轮椅上,轮椅登时卡住。
魔修个人推不动,回头瞪了她眼。
余玉假装没看见,继续塞东西,魔修的怀里也搁了些,她心隐隐约约晓得魔修要干嘛了,所以魔修让带的她带了,不让带的,她也带了,装了满满轮椅,之后推着轮椅出发。
魔修只说不能用法术,但是没说不能用神念,神念是无形的,大家看不到,余玉可以肆无忌惮放出来,观察哪家近,村里有多少户,户也不能少,挨家挨户敲门。
她就像个童子般,负责跑腿,主要还是由魔修交涉。
魔修很会说话,没有说让帮忙,但是提着东西过来,又说自己准备定居,在建房子,脸皮厚的嬉笑两声糊弄过去,脸皮薄的热情的要过来帮忙。
圈走下来,下午来了二十几个小伙子,还有几个拖家带口的过来。
女子帮着洗碗做饭,男子砍竹扛木,边聊边干,忙的不亦乐乎,个晚上简陋的草屋已然搭建好。
傍晚魔修留大家吃饭,食物都是余玉在镇子上买的。
钱是灵石换的,在问仙镇的时候,颗灵石可以换千万的银两,由此可见普通人想修仙有多难,几乎不亚于登天。
有钱好办事,请了最好的厨子,有虾有鱼有鸡还有猪肘子,大家吃饱,欢欢喜喜离开。
离开前魔修给大家包了红包,里头塞了些铜板,钱不多,但是这份心意着实叫人感叹,会做人啊。
大家都走完,只余下俩人收拾残局,魔修身上有伤,不好碰水,刷锅洗碗这事余玉来,魔修扫扫地擦擦桌子,边擦边喊她,“余玉。”
余玉百忙之抬头。
魔修在铺桌布,桌子间放了根蜡烛,映的他张精致漂亮的脸更显白皙好看。
“人间好玩儿吗?”
余玉撇嘴。
好不好玩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个仙气飘飘的人竟有了丝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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