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岑缓缓蹲下,他撇了撇嘴。
然后云青岑把手放在了徐凡的头顶。
徐凡的身体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不停地抽搐起来。
阴风吹过徐凡的身体,他缓缓地倒了下去,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睁着,好像死不瞑目。
数百次夺命积累的因果在失去障眼法之后反噬了他。
云青岑看着掌心里这一团黑色的雾气,他还很恶趣味地颠了颠,浓情蜜意地说:“我劝过你很多次,你自己不听,可不能怪我。”
然后云青岑把它装进了荷包里。
做好一切后,云青岑才转身走到孙先生的面前,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微笑道:“孙先生,合作愉快。”
等他收回手,屋内的狂风停止,孙先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还不明白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那么快,就在云青岑轻轻推开他刚刚怎么推都推不开的房门时,孙先生才颤抖着大喊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杀了他!”
云青岑缓缓转身,他忽然笑了,然后食指放在了嘴唇中间,轻声说:“嘘,别这么大声。”
“我又没有杀他,严格来说,你和那些求他做法的人才是凶手,不过你们自有报应,就算送他去做检查,也只会查出心脏骤停猝死。”
“不过与其担心他,孙先生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云青岑把荷包拿在手里,走出了这扇门。
孙先生茫然四顾,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身边再次刮起了阴风,鬼气森森,但很快那股鬼气就消失了。
而坐在车里的云青岑看着窗外飘过的树叶,脸上露出了微笑。
马哥会替他遮掩好的。
孙先生不会有事,毕竟法事没有做完,只有因没有果,就算不上因果。
徐凡是被之前积累的因果反噬的。
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投不了胎,做这种法事,不仅折做法者的阳寿,还损做法者的阴德。
徐凡一定以为自己有解决的办法,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被清算的一天。
云青岑没有在外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家,他慢悠悠的换好鞋,脱掉了外衣,去洗手间洗过手之后才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了荷包。
被汇聚成一团的黑雾缓缓升空,再慢慢展开,徐凡出现在了这团黑雾里,黑雾成了他的背景,衬得他更加死气沉沉。
他雪白的脸上充斥着愤怒,舌头和眼睛却是血一样的颜色。
“你——”徐凡张开嘴,他的声音跟活着的时候完全不同,嘶哑难听,像是指甲划过黑板,让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凡的眼睛血红:“你不是人!”
明明挺严肃的一句话,云青岑却被逗笑了。
“我是人,只是不是活人。”云青岑摊开手,他宛如操纵一切的鬼魅,双臂张开,靠在沙发上。
而在他面前的徐凡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云青岑微微偏头,轻笑着说:“看在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盘中餐的份上,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会回答的。”
徐凡的眼球似乎要掉出他的眼眶,他看着云青岑:“你故意接近我。”
云青岑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说对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你正巧遇到了独自一人的我,正巧我又性格开朗,正巧我身上又有若有若无的戾气,正巧我对你的工作又很有兴趣,正巧我又很大胆,这么多巧合,你竟然没有起疑?”
徐凡被黑雾禁锢,他想要扑向云青岑,却又被黑雾拉了回去。
云青岑晃了晃手指:“我劝你不要挣扎,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徐凡:“你到底是什么?”
云青岑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这个聪明人。”
云青岑站起身,他解开了禁制,那磅礴的黑气缠绕着他,包裹着他,他背后是汇聚成一个庞然巨物的“怪物”,正睁着一双跟云青岑同样多情又无情的眼睛看着徐凡,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冷漠的如同在打量一件物品,比如路边的石头,又比如一截朽木。
徐凡甚至能听到咆哮声。
他不死心地说:“鬼差找不到我的魂魄,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云青岑撇撇嘴:“我要是担心这个,你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徐凡眦目欲裂,五官扭曲,俊美的脸变得狰狞丑陋。
“你想怎么样?把我炼成你的阴兵?”徐凡渐渐平息下来,他接受了这个事实,看着云青岑说,“你再也不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
他是阴阳先生,他只要能“活”下来,就能找到摆脱云青岑的方法。
一时低头,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云青岑却摇摇头:“徐先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你魂飞魄散的清楚点。”
“你是第一次死,没什么经验。”
云青岑重新坐回去。
黑猫跳到了云青岑的膝盖上,贪婪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徐凡,它甚至流了两滴口水。
这可把云青岑恶心坏了,他一掌挥开黑猫,黑猫躲避不及,被拍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但它坚强地重新站了起来,只是这次它不敢往云青岑的膝盖上跳,而是在云青岑的脚边来回磨蹭,尾巴缠绕着云青岑的小腿,撒娇撒得谄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