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雇主,虞鱼向来秉承着能满足他们心愿就满足的方针,他连一秒钟都没犹豫:好呀。
贺故渊抿了抿唇,没说话。
坐在他旁边的何助理数次想开口,但最后都默默闭上了嘴。
温羡清得到虞鱼的回应,周身温度仿佛都回暖几度。
合同最后还是谈好了,只是这一顿饭吃得硝烟四起的,实在谈不上宾主尽欢。
温羡清坐进保姆车,脸上的笑褪去不少,眼底没什么情绪。
贺故渊。他冷嗤一声,像是厌烦又像是警惕。
浅金色的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却没能让他的表情暖上几分。
没有人能再从他手里夺走属于他的东西,从现在到未来。
·
贺故渊最近心情格外不佳。
自从上次温羡清把虞鱼用甜食钓出去后,紧接着又邀请人出去看电影。
贺故渊看着虞鱼哼着小曲,背好小背包打算出门的身影,唇角绷得平直,气压低得吓人。
贺先生我要出门啦。虞鱼弯起眼眸,他本想拉拉贺故渊的手蹭阳气,但隐约感觉贺先生似乎不太开心。
他记得贺先生喜欢拥抱。
于是虞鱼反身抱住贺故渊,安抚似的拍拍贺故渊的后背,然后才出了门。
小背包在他身后啪嗒啪嗒地拍着节奏,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要去上学的小学生。
贺故渊注视虞鱼的背影,把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微微皱眉。
那一瞬间他是想伸手出去的。
像是要回抱,又像是要挽留。
温羡清在电影院门口等人,他今天没有伪装太过,只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这反而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打眼。
虞鱼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找人。
他今天戴着一顶小号的仿海军帽,温羡清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
鱼鱼。
虞鱼转身,差点儿撞到温羡清。
温先
温羡清制止了虞鱼往下说:别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像我的经纪人他们那样叫我温哥就行。
他今天穿着白衬衣,金丝框眼镜添了份文质彬彬,看起来仿佛就是位温柔耐心的邻家哥哥。
虞鱼眨眨眼,没什么反抗精神地应了。
温哥。他慢吞吞地叫道,还有点不适应温羡清让他改的新称呼。
温羡清笑了下:嗯。
走吧,去看电影。
今天是工作日,温羡清选的又是早场,电影院里的人三三两两,算不上多。
一跨进电影院,虞鱼立刻就嗅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他好奇地瞧过去,看到柜台那儿有在卖爆米花和饮料。
温羡清随时留意着他的动静,见状便顺势开口:去买点?
柜台的小姐姐正在刷微博,正想点进热搜头条看看内容,就听到有人点单的声音。
她收起手机,挂上标准的笑容: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眼睛便立刻亮了起来。
眼前的两人都相貌出众,单独拎出一个都能是人群焦点,合在一起更是加倍瞩目。
虞鱼毫不犹豫地选了个套餐,两杯可乐加一桶中杯爆米花。
柜台的小姐姐转身去准备了。
两杯可乐加中杯爆米花。小姐姐笑容灿烂地把东西递给两人。
温羡清伸手接了两杯可乐,虞鱼则把那桶爆米花抱在怀里。
金黄色的糖浆裹着爆米花,爆开的甜香让虞鱼总是不经意间就眼巴巴盯着它。
温羡清轻笑一声:想吃就吃吧。
虞鱼摇摇头,像只护食的小仓鼠一样护着爆米花桶:不行不行,看电影的时候一起吃。
他要是现在就开始吃,待会电影开场温羡清可能就没得吃了。
柜台的小姐姐目送着两人远去,心情愉悦地又打开手机刷微博。
她点进微博热搜头条。
#温.影帝新电影《过往如烟》昨日首映,票房创此前新高#
下面跟着几张剧照。
她看着图片里有点眼熟的面孔,怎么感觉和刚才那位戴眼镜的帅哥长得挺像。
不过温.影帝怎么可能跑到这么偏僻的电影院来,他昨天才刚和剧组一起看过首映了,今天怎么会又再跑电影院来。
他们电影院里现在即将放映的场次可全是《过往如烟》。
虞鱼和温羡清坐到位置上,虽然工作日白天人不多,但因为是热映的新电影,所以还是有几个人来看的。
他们的座位选在中间,视野很好。
虞鱼把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中间,把背包抱在身前,舒舒服服地靠着软椅,整个人像是要陷进去一般。
这几天去席轻言家里的时候,席轻言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过往如烟》的事情,还吹了一波温羡清的演技,勾得他好奇心都起来了。
以至于温羡清来邀请他看电影的时候,他脱口就选了《过往如烟》。
一会可别嘲笑我演得烂。温羡清玩笑道。
虞鱼把下巴搁在小背包上,一本正经:你一定演得很好的,不然不会是影帝。
那次几人一起吃过午饭,回去后,虞鱼就又把新分裂出来的另一张引路纸拿出来。
好在,那张引路纸并没有任何新动静,仍然显示着温羡清模模糊糊的照片和模模糊糊的名字。
虞鱼猜想,估计是因为温羡清还没有想雇佣他的意图,所以引路纸才没有动静。
但未来的雇主也是雇主,引路纸没给出资料,虞鱼就只好先拿手机自己上网搜索了下。
他刚在搜索栏里摁出温羡清三个字,底下就跳出很多七七八八的标题。
虞鱼想到这里,忍不住捏住温羡清的袖子扯了扯,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温羡清顺着虞鱼的手势,倾身过去。
虞鱼看了一圈周围,其他人都坐得离他们老远,以人类的耳力是听不见他们说悄悄话的。
于是他扒住温羡清的肩膀,把头靠过去,贴在他耳边说话。
温羡清在虞鱼的手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就绷住了身子,如同一尊混凝土灌注成的石像,连动也不能动了。
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像是醒神的薄荷,又带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甜味,让他闻过一次就再难忘却。
一记就记了整整十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温羡清想得有点出神,他只觉得耳尖微痒,温热轻柔的吐息磨人地拂过,让他耳朵都麻痹了一瞬。
虞鱼压低着声音,悄悄地问了温羡清一遍,结果等了好久都没等来温羡清的回答。
gu903();他困惑地歪歪头,以为是距离不够近,他声音又太小,所以温羡清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