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甘棠听完他的话后松了口气,再次看向唐佐时,神情有些无奈:这不是相处得挺好吗?你在消息里说的什么鬼东西啊?还以为你把人怎么了。
我就说我会带我的猎物一起来,别的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想多。唐佐边说边搂过郝田的脖子,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挑弄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项圈,再说,猎物是用来驯化的,不是用来欺负的。
郝田默默望天,总觉得从唐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倔强,像极了以前反驳父母的自己。
如果唐佐当着别人的面把玩他的项圈,他早一巴掌上去了,但既然他母亲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唐佐又一副想向母亲证明什么的样子,他便配合地歪过头,任由唐佐玩弄着他脖子上项圈,懒懒地靠在唐佐身上。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唐佐说他来了之后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以猎物的身份来确实不需要做什么,他的一切都可以由唐佐代为回答。
而由男朋友的身份来,肯定免不了一顿询问。
然而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因为乐甘棠的下一句话就是:你先出去,让我跟你拐来的小可爱单独聊几句。
郝田愣了一下,以为唐佐会拒绝,没想到唐佐立刻松开他,轻按着他的头起了身:也好,我还没回自己的房间看过,你先在这里陪我妈聊会儿。
别啊说好的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跟着你就行的呢?
郝田哀怨地看着唐佐离开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没办法,郝田只好认命地和茶几对面的乐甘棠对视,眼中带上一丝戒备。
如果说唐佐在的时候,郝田给人的感觉是又乖又软的,那么,唐佐一走,他全身的锋芒都显露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冷,就像一头戒备着猎人枪口的狼。
他的转变很突然也很明显,让乐甘棠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叫郝田?
郝田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乐甘棠没有在意,温柔地笑了笑,笑起来的样子跟唐佐很像:那我就叫你甜甜吧~你跟我儿子是怎么认识的啊?
说来话长这个您可以直接去问唐佐。郝田不知道乐甘棠对自己和唐佐的关系究竟了解多少,唐佐又希望她知道多少,怕自己说些什么不该说的,那还是由唐佐回答比较好。
噗,不用对我用敬称啦,听起来怪怪的。乐甘棠始终散发着自己的温柔,努力让气氛变得轻松,糖果在发给我的消息里说哦,糖果是唐佐的小名,很可爱吧?他在发给我的消息里说,他是你的主人,你是他的猎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唐佐只说了这个?郝田试探道,我觉得如果你问他了的话,他应该会回答你。
对,是回答了,说是字面意思。乐甘棠回应,但我不知道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郝田:
好的,这个回答很有唐佐的风格了。
那要我说的话郝田努力思考要怎么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他想要控制我的一切,但还没能完全达到目的,我们在磨合就这个意思。
听到这个解释,乐甘棠愣了一下,脸上的温柔消失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还真是意外地清醒?
老实说,郝田也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猎物,似乎比猎人还要清醒。
在唐佐身边待了几天后,他对唐佐这个人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懂他,但很容易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去猜测他的想法。
那你既然都知道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乐甘棠疑惑。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被他控制呢?这是郝田没敢告诉唐佐的,我是个不会做决定的人,我做的一切决定最后都会让我失望,如果有个人能帮我做一切的决定,我不仅不会讨厌这个人,还会很感谢他,又为什么要逃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已经开了口,郝田打算把所有的话都一口气说清楚,你怕唐佐会伤害我,也怕他会被我骗,但他足够温柔,我也没有骗他的动机和勇气,所以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其实说实话,我对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挺有信心的,如果能磨合好,我们就是各取所需。
你不仅清醒,还很聪明。乐甘棠听到这里是真的惊讶了。本以为是谁家的傻儿子被自家儿子拐了,要么就是哪个自以为能全身而退的骗子作死找上了她儿子,没想到这主人和猎物的游戏,这两人是真的在玩,还玩得真情实感
不,我很笨的。郝田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聪明,好不习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唐佐在骂他笨蛋。
他确实很笨。
他要是足够聪明,也不需要唐佐来救了
郝田现在回想自己的过去,真的很庆幸遇到了唐佐,不然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不不不,你是真的聪明,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乐甘棠对于这一点很执着,强调完这一点,不等郝田回应便接着说下去,我就说,我家蠢儿子怎么可能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但是有你调和的话,或许你们真的可以她说着说着就走了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郝田想起刚才她让唐佐去看心理医生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让唐佐去看心理医生吗?他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这个乐甘棠回过神来,我想你应该感觉到了,他很难去相信别人,所以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其实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这样他会活得很累,我身为他的母亲肯定会心疼啊。
郝田点了下头。
确实,唐佐就是这样,不肯让别人做早餐,不肯找代驾,俱乐部里的事全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不累死自己不罢休。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别的父母都会提醒自己的孩子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吧?我却希望我家孩子能多给别人点信任,不然看他每天这么忙实在太心疼了但我跟他爸都没有劝他的勇气,也没有这个立场。乐甘棠说着,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帮着劝劝他就好了。
郝田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所以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如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劝,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那我告诉你吧。乐甘棠非常爽快地说,哪怕知道郝田是在套她的话,但她判断这件事告诉郝田利大于弊后,便没有在意,非常干脆地将唐佐的过去和盘托出,虽然唐佐出生在这里,但他只在这里读了小学,初中开始就随我们一起去了国外,原本是打算让他在国外继承他爸的公司的,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把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事情是这样,他在国外认识了五年的好友在亲手做给他吃的蛋糕里下了迷药,把他迷晕后绑架了。
郝田:!!!
乐甘棠注意到了郝田的震惊,但没有在意,接着说下去:那个人绑了唐佐后,打电话给我问我要钱,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毕竟我知道他那天去了好友家玩,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答应了,也幸好答应了过程很复杂,总体来说算是有惊无险吧。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是醒着的,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受了点轻伤倒没有被伤害,是他自己挣扎出来的伤。应该是剧烈地挣扎过,但绳子绑得太紧,他挣不脱。
回忆这件事的时候,乐甘棠微皱着眉,显然,这件事不仅让唐佐留下了心理阴影,也让她不愿回忆。
那天之后他就不肯出门了,不会跟除了我和他爸以外的任何人说话,也不肯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因为他不信任心理医生,他觉得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想伤害他。
再然后,他说想回国,不想再跟我们一起待在国外,我们便把他送了过来。
他回国后一直跟我们保持着联系,虽然好像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并且越发不信任别人,别说恋爱,连正常的朋友都不会交,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是有在变好的,会主动出门,主动跟人说话,完全可以正常生活,也算让我们松了口气。
其实唐佐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孩子啊。乐甘棠忽然感慨了一句,他的温柔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从小就很温柔,也很善良。但是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肯出门了,他的回答是,他现在随身带着刀片,就算再被人绑架,也能割断绳子逃走,谁伤害他他就弄死谁我听了有点害怕,很怕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温柔的他。所以,在听他说了跟你的关系后,我真的很怕他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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