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安静地侧躺着,鲲鹏总有种错觉,看着他的时候,像隔着千年的寒冰,明明剔透又接近,但触碰不到。
陪我。
鲲鹏愣在原地。他从不示弱的,甚至无弱可示。可他
烛龙的手没松开,鲲鹏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就这么僵持着。
别走。
烛龙的唇角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那一瞬间如冬雪消融,但仔细探寻,却又毫无影踪。
可即使这么短暂的笑意,也足以蛊惑人心。
鲲鹏的态度软化了下来,任由他抓着,拉着自己靠近了些。
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为什么他会觉得月光之下的恶龙如此美丽,为什么他的心像飞在云端一样悸动,为什么他
烛龙安静地睡了,室内只剩下他轻微平稳的呼吸声。他的肌肤白的有些发光,甚至让人想摸上去,哪怕指尖被冻结也在所不惜。他的唇浅而薄淡,没有半分涌动的血气,反而像是寒天里的梅花捏成的。
鲲鹏一直看了很久,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出的可怕念头。
他想亲吻睡梦中的恶龙。
雪下得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走感情流!
开篇时间线,细心的小伙伴可能注意到了,八月恰巧是遗愿成神故事开始的时候,中元节前夕。
之后玩雪是鲲鹏大概一两百岁,受伤这段是五六百岁。
什么?烛龙多大?
男神的年龄都是秘密~
(好吧,认真说一下,他与天地同寿)
感谢、山蓝沫沫、安倍晴雪、BARD、123木头人、奇幻小甜饼的营养液,谢谢谢谢,一直陪到番外(深鞠躬)
144、寒酥风花2
鲲鹏见过人类亲吻,只是他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躲在厚重的云层后,看着浮空岛上,朝霞敲开人家的门户,送别丈夫的时候,他的妻子总会踮脚轻吻;等他踏着晚霞归来,又会回以轻吻。
这动作可真怪,我们咋也不会拿自己的喙去敲别人的。当时经过他的一只大雁这么评价道。
这是表达喜爱。
表达喜爱,送他带着晨露的嫩芽不就好了,再不济,新鲜肥美的鱼虾也可以。
别人不爱这个。
大雁匪夷所思:吃鱼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走了。
它拍拍翅膀,雁过无痕,留下鲲鹏一人。
后半夜的时候,雪停了,寂静得像暗潮。
烛龙的榻边是圆窗。
他安静地睡着,冷白的雪光照进来,他整个人就像笼着寒光一般,美丽又庄严,完美到,天光比之也无比黯淡。
可这美让人不敢触碰。
山川是他的脊骨,河海是他的血脉,吐纳之间是风雨变化,与之相比,鲲鹏自己像捏的奇怪冰雕一样可笑。
鲲鹏感到自己涌动不止的血脉逐渐平息。他为了不惊动烛龙,极轻微地抽了手,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刚才笼火炉时,自己火急火燎,手上烙下了火炉把手的痕迹。
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这伤痕生生刺疼起来。
他记得侧柜里是有些药草的,思量再三,这点小事他决定不惊动烛龙,轻轻拉开了抽屉。
奇怪,我记得是在这里啊。鲲鹏极轻地翻找着,转向隐蔽些的侧屉。
刚一拉开,他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住。
侧屉里放着一只冰龙雕塑,不仅捏得丑丑的,看起来还像是摔碎后一点点拼起来的。
是他送给烛龙,又亲手摔碎的那一个。
鲲鹏缓缓阖上了侧屉。
晨起的时候,烛龙倚在木榻一角翻着书籍,寒风从窗吹进,摇得他鹤氅上素色的穗飘动。
烛龙。
竹帘轻轻撩起,青阳提着玲珑食盒,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我做了些梅花酥,想着这里有个嘴馋的,就带过来了。
青阳带来的食盒上挂着几枝青梅,承着剔透的霜花,和烛龙的素淡衣着尤其相配。
烛龙抬起眼帘,淡淡地看了嘴馋的一眼。
嘴馋的鲲鹏努力绷着脸,假装青阳的到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青阳也帮着掩护:真的只是因为梅花酥。
下不为例。烛龙寂然扫了鲲鹏一眼,收敛起眸中的寒光。
果然瞒不过他。
他趁着烛龙熟睡,大半夜跑去找了青阳,把烛龙的伤势一股脑抖落出去,就差没当场把他押来当然,这些烛龙都不允许。
鲲鹏活像被抓包的偷腥猫咪,脸瞬间涨的通红,只是待在这里,都让他尴尬地全身发麻,他假装想起什么事情,急匆匆朝门外走去。
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听到青阳压低声音:伤势,给我看看
鲲鹏回头看了一眼。
烛龙半褪下素白衣衫,垂落的银发间露出劲瘦雪白的背,伤口中刺出的白骨像在嘲笑他一般。而青阳,正俯身仔细查看。
鲲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低头,加快了步子,却直冲冲撞上了什么东西。
飞廉!
哐。
两败俱伤。
啪。
手中的荆条一抽,梅花树被鲲鹏击得颤抖,反而抖了小神鸟满头满颈的雪。
你别这样好不好。飞廉皱起眉头,他的鹿角还算不上茁壮,仿佛嫩抽的枝条,万物皆有灵。这棵梅花树,也有灵。
万物皆有灵我还就有气呢!
飞廉白他一眼,懒得废话,直接唆使梅花树拿枝砸他。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梅花树停了下来,小神鸟恨恨将荆条一摔。
这个方向恰巧能透过圆窗,隐约看到室内的烛龙。他微微侧着头,长而顺的发丝如月辉倾泻,只有眉头一点细碎的褶皱透露出他的痛楚。
青阳站在他身后,他看起来总是相当柔和,即使不笑,也让人如沐春风。
烛龙露着小半个漂亮的肩头,平直的锁骨线条格外惹眼。不知青阳说了什么,他居然轻轻笑了起来,眼底居然难得流露出温润的柔和鲲鹏很少见他笑,更不提如此柔和漂亮的笑容。
飞廉。鲲鹏的声音有些发闷,你喜欢青阳么?
飞廉险些摔下梅花树:你怎么忽然这么问?鲲鹏奇怪看他一眼:我就随便问问,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哦。
过了会,飞廉有些窘迫地回答他:喜欢吧。他那么强大,挥手就是万里星河,谈笑就是天崩地裂,可他却温柔又平和,从不施威于人。他那么好,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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