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博龙笑笑,也不再说什么,下楼去了。
拉斐尔打开他们的房门,宁子善道:你先进去,我下去找老板娘给我们弄点吃的。
过了会儿他回来了,吃力地端着个大托盘,蔬菜粥、豆浆、油条、茶叶蛋、葱油饼、肉包子、小咸菜摆了满满一托盘。
一开门正好看见窗外初升太阳金红色的光芒给小镇的建筑都裹上了一层金边,温暖又恬静,刹那晃神,宁子善差点以为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拉斐尔迎上去帮他把托盘里的早餐摆上桌:这也太多了吧,咱俩能吃完吗?
宁子善把空托盘放到一边,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一样点了一份。
我没什么忌口。拉斐尔说。
宁子善默默记住,在桌边坐下,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包子是鸡汁的,咬一口里面醇厚的鸡汤就顺势涌进嘴里,又鲜又香。
刚才在楼下,蒙博龙跟我说了教堂后花园的事。宁子善说。
哦?他说什么了?拉斐尔舀了勺粥喂进嘴里,腮帮都没怎么动,喉结一上一下,就把粥咽了下去,明明是挺随便的早餐,硬是在他那里吃出了优雅的感觉。
他让我们不要进去。宁子善歪头看他:那里面的藤蔓会袭击人,昨晚少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在里面被绞死的。
这话宁子善是都相信的,因为昨晚那些藤蔓的确是活了似的想往自己身上钻,只是没有激烈到能绞死人的地步,不然以昨晚他们进入的深度,不会那么容易离开。
宁子善蹙着眉回神,发现拉斐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烟灰色的一双眸子就像两片摄人魂魄的雾,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于是下意识把目光移向了对方捏着勺子搅粥的手:你看我干嘛?
我发现你这人拉斐尔停下动作,微微朝他倾过身:吃早饭的时候谈论死人难道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啊?宁子善回神,好像的确挺倒胃口。
他为什么要单独跟你说这些?拉斐尔坐正,开始重新慢悠悠喝粥。
也许是突然想起来了吧。宁子善说:我们今晚还去教堂吗?
去吧,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关键线索。拉斐尔顿了顿,又说:而且那藤蔓不是对你有反应了么,不能放任不管。
吃过早饭,两人都折腾了一宿,拉斐尔便提议先休息一下,其他的睡醒再说。
房间有两张床,宁子善也有些累了,原本想洗个澡,可考虑到这具身体是个妹子,也就放弃了。
简单洗漱过后,宁子善跟拉斐尔道了晚安,就打着哈欠爬上其中一张裹上了被子。
等拉斐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宁子善床边,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对方猫儿似的蜷在床上,一点防备都没有,呼吸清浅,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嫩嫩的粉色。
看着看着拉斐尔就不禁开始想他现实中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这样大大咧咧藏不住事,吃惊或是担忧总是明白地写在脸上,让人忍不住想挑逗,想欺负。
看着发了会儿呆,他自嘲地笑笑,转身走向另一张床躺下,没多久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宁子善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眼,发现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灰蒙蒙的一片,让房间里的能见度也低了不少。
醒了?拉斐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一点哑,大概也刚醒。
你听见哭声了吗?宁子善竖起耳朵坐起身。
听见了,好像是从走廊传来的。拉斐尔也坐了起来。
两人穿鞋来到门边,轻轻把门打开条缝,朝走廊望去。
只见走廊里黑洞洞的,呜呜呜的哭声断断续续在过道中回响,带着缥缈的回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极具穿透力,三维立体声似的围着人的耳朵绕来绕去,锥子似的往人脑子里钻。
谁啊没事蹲在走廊哭。宁子善被这哭声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像被冷到了一样搓了搓手臂:感觉跟拍恐怖片似的。
他们循声望去,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口发现一个蹲着的黑影,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是谁,但从声音和瘦小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的。
走,过去看看。拉斐尔打开门,先一步朝女人走去,随后宁子善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四周静得出奇,他们的房间离公共卫生间最远,按理说连他们都被吵醒了,别的房间也不会没听见女人的哭声,但除了他们没一个人出来查看。
离得近了,宁子善终于把那女人看清了个大概,她面对卫生间门蹲着,脑袋埋在胸口,即使他们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背后她都没有抬头,宁子善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一头短发和身上颇为眼熟的衣服。
好像是倪竹?宁子善小声对拉斐尔道。
湿热的气流喷洒在耳朵上,拉斐尔的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他伸手搭上倪竹的肩:你在这哭什么?
结果他刚一碰到对方,倪竹就像被电到了似的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紧接着整个身体就像突然被抽了骨头般崩塌,只剩一颗脑袋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到宁子善脚下,用一双浑浊的、瞳孔扩散的双眼死死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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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昨天,为了给文重新改个名字,想到头秃,然后头疼,最后就咕咕咕了
第13章怀疑
卧槽!宁子善简直要吓尿了,他直接跳起来一把抱住拉斐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
又不是自己把她头弄掉的,瞪自己干嘛,要瞪也该瞪拉斐尔吧!
对方下意识寻求自己保护的动作让拉斐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压下去了,用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卫生间。
宁子善立马噤声,然后他就听见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一种他曾经隔着窗户听见过的,细微、黏腻的咀嚼声。
拉斐尔对他使了个眼色,宁子善点点头,整个人向后贴在墙边,接着拉斐尔一手握住匕首,另一只手轻轻握住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霎那间拉斐尔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红色的影子嗖地一下从卫生间开着的窗户窜了出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狭小的卫生间内,倪竹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便池边的地板上,脖子被整个咬断,脑袋歪倒在一旁,鲜血喷得老高,溅在泛黄的瓷砖和门背后,再顺着表面流下,拉出鲜红的痕迹,就像流下的血泪。
她的腹部被撕开,血糊糊的内脏被扯得到处都是。
拉斐尔收起匕首,宁子善从他身后探头往里看去,正好对上倪竹浑浊的双眼,和刚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宁子善一个激灵,倪竹死在了卫生间,那刚才在门口蹲着的那玩意又是什么?!
宁子善迅速回头,发现那摊烂泥般的身体和滚到他脚下的脑袋全都不见了!
要不是刚才他和拉斐尔都看见了那诡异的场景,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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