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经不是人类了。柯栩说着站起身,把几乎被困成粽子的伍多多拖起来扔进房间,再找出钥匙把他锁在里面,之后柯栩收好钥匙,浅浅打了个哈欠。
宁子善这才想起他昨晚几乎没睡,于是提议道:这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顺便整理整理思路怎么样。
顾思月自然是没意见的,柯栩也同意,于是三人一起回了宁子善和柯栩的房间。
顾思月一进门就四下环顾道:咦?你们的墙上居然没有那些让人讨厌的圈圈,看起来舒服多了,而且房间也比我的房间大。
柯栩走到床边坐下,宁子善对顾思月道:你随便坐。
即使宁子善说了随便,顾思月也不敢真的随便坐大佬的床,于是老老实实坐在了床边的一个小沙发上。
宁子善在柯栩身边坐下,开口道:既然耿辉煌的头被伍多多当成了模具,那他的身体去哪了?一个头藏起来容易,可那么大的身体,伍多多要怎么处置呢?
柯栩冷不丁冒出句:没准拿去喂狗了。
宁子善&顾思月:大佬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像今天吃了什么一样随便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推测?
他俩同时想到美丽昨天喂狗用的不知名的、血淋淋的肉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细思恐极。
顾思月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种恐怖的猜测从脑袋里甩出去,之后忍不住抱怨道:我们在这栋别墅已经过了两晚上,没找到半点和仇景山失踪有关的线索不说,还疯了两个死了两个,哦不对,何唯和伍多多应该已经不能算人了。我看那个柳如歌根本不是诚心想找仇景山,不然怎么天天窝在楼上,不仅不提供线索,连进度都不怎么问,完全是在放养我们。
才过了两晚,我们就只剩下四个人,就算是这样还是没能让你正视自己处境。柯栩淡淡地看着顾思月,语气里带着警告:副本想要的是来自人类的悲伤、恐惧、紧张、绝望等所有负面情绪,它永远都不可能把线索直接摆在玩家面前让玩家轻松过关,不要拿现实中的思路来揣摩这个世界,毕竟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顾思月沉默了,她的确没有那种随时会死的紧张感,她天生神经比较粗,柯栩冷静强大,宁子善温和善良,和他们在一起顾思月就会有种自己是安全的,并且可以一直安全下去的感觉,但现在柯栩的一番话却让她重新有了危机感,她想到走廊上被割喉的向弘文,房间里被砍头的耿辉煌,还有被封印在画里的伍多多和何唯,谁能保证下一个死的不会是她自己?
宁子善也没说话,虽然柯栩态度冷漠,但宁子善知道他那番话是为了给顾思月的未来敲响警钟,毕竟他们能给予的保护只是暂时的,之后的路还要顾思月自己走,单纯的想法只会让她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死的更快。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个副本的残酷和凶猛,这个副本虽然不像第一个副本那样把死亡直观那么地展示给他们看,但相比那些看得见的危险,这种看不见的威胁却更让他恐慌,如果不是柯栩发现门外画的问题,他们谁都不知道何唯和伍多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是人了。
不过关于伍多多和何唯为什么会被画里的东西替代,我倒是有点猜测。柯栩出声打破了沉默:你们有没有想到这两天他们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宁子善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点:何唯昨天做过什么我们不清楚,可要说他们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共同点,就是在出事前都直接大声抨击过仇景山和他的艺术作品,并对它们表现出了强烈的厌恶和不屑。
柯栩听完后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哪个艺术家能容忍别人随意诋毁践踏自己的作品呢?
宁子善立马明白了柯栩的意思,他对还有点迷糊的顾思月解释道:所以以后不要再随便说仇景山的坏话了,何唯和伍多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点被拉进画里去的。
顾思月脸唰地就白了,她之前虽然没像何唯那样骂的那么难听,但精神不正常之类的话还是说了不少,要是按这个标准,没准今晚门外的画就要来找自己了。
宁子善见状安慰道:如果今晚你想要出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拦住你的。
顾思月听他这样说,脸色才终于恢复了些。
柯栩又轻轻打了个哈欠,宁子善看向他道:你昨晚基本没睡,要不要现在补个眠?睡眠不足会让大脑变迟钝的。
柯栩也不客气,点点头上床,侧身面对宁子善躺下:那我睡会儿,等吃午饭了叫我。
宁子善嗯了一声。
大佬要补眠,为了不打扰他,宁子善和顾思月也暂停了交谈,顾思月昨晚睡的也不好,不一会儿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宁子善找了本书,靠在床头随意翻看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宁子善听见从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他打开门,看见毛婶手里提着水桶、拖把和一些打扫用具,看样子是准备去收拾走廊上的那些血迹。
虽然她戴着大口罩,但宁子善觉得她看见自己好像还挺高兴,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宁子善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午饭已经做好,他要是饿了就可以下楼吃饭了。
宁子善点点头,回房间看了眼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把柯栩和顾思月叫醒,顾思月起来的还算干脆,柯栩却哼哼了两声,软硬兼施想把宁子善拖上床当人形抱枕抱着继续睡,后来在宁子善坚决抵抗下,柯栩才慢悠悠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
顾思月在一旁吃狗粮吃的心满意足,满脸姨母笑,出门时还因精神不集中被走廊里的毛婶吓了一跳。
柯栩瞥了眼正在奋力刷走廊的毛婶,淡淡道:动作还挺熟练的么。
什么动作熟练?打扫卫生的动作还是清理血迹的动作?虽然两种说法乍看都差不多,但仔细一想其中蕴含的意义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顾思月下楼时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毛婶蹲在走廊上洗洗刷刷的背影,不敢再顺着思路细想下去。
之后三人一起来到餐厅,今天来吃午餐的只剩他们三人,顾思月因为刚才见了向弘文的死,没什么胃口,看着满满一桌菜发呆。
柯栩从看见毛婶后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吃的十分心不在焉,连带着宁子善也没胃口了。
一顿饭没滋没味地吃到一半,柯栩突然扔下碗筷从座位站起来冲了出去。
宁子善见状也赶忙丢下筷子跟上去,见他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到二楼尽头,拿出钥匙打开了伍多多的房门,接着低低咒骂了一句。
宁子善跟过去一看,被捆成粽子锁在房间里的伍多多居然不见了!
地毯上散落着窗帘绳和一些断掉的胶带,耿辉煌的头也不见了。
顾思月个子矮,只能从两人身后的缝隙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只听她狠狠抽了口气,不可思议道:伍多多都被捆成那样了还能越狱?难不成他可以变成颜料从门缝下溜走不成?
这怎么可能。宁子善道:如果他真有这种能力,一开始被我们抓住的时候就应该用这种办法逃跑了,怎么会等到我们把他五花大绑关起来后才想起来要逃,况且这些胶带上的断痕明显是被利器割断的。
伍多多的房门被急匆匆赶来的三人堵的严严实实,毛婶看不见里面的样子,只能不明所以地靠墙站着,尽量给三人让出门口的位置,宁子善回头问她:毛婶你有看见有谁进去或者这间房里有什么人出来吗?
gu903();毛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