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和九狸:......
你后边跟的俩是谁?
啊,是我远房表弟,我想带他们见见黄婆,找个活儿干干。
进去吧。
踏进猪场的那一刻,春十三嘴角抽搐的问:就这样?我还以为多难进。
克莱琢磨着:不对劲啊,怎么这么容易。
九狸表情淡淡的:可能水果太香了。接着捂住鼻子,这里真的很臭。
黄昏的光还没有消失。
黏腻的地板也终于在光线下显露出了它的模样。
上面全是一层又一层的透明黏膜,乳白色。
像是什么东西蜕下来的皮。
皮上布满了恶心的粘液,因此导致踩上去都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春十三:......我真他妈服了。
克莱:你就告诉自己是踩在了棉花糖里就会好受很多,我催眠自己几次也就习惯了。
九狸:......棉花糖招你惹你了。
强忍恶心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老太太。
她穿着红绿相间的大花褂子,脸上画着的也是和衣服图案相映衬的大红妆。
在这个令人干呕的场子里显得格外辣眼睛。
黄婆您这两天怎么样啊?克莱打招呼。
老太婆哼了一声,别说废话,把他俩带过来吧。
三个人没说话,很乖巧的跟在了后面。
一路走向前方小门,从进门开始,春十三和九狸就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上下打量,降落期间,他们表情更夸张了些,原来还是升降梯。
克莱:厉害吧?这玩意儿都能造出来,真是不得了。
门开,黄婆率先跨出去,一脸受用和得意,一个机关罢了,你们也太没见识了。
门外的场景和边亦所见到的竟然完全不同,这里一片白色,茫茫一片看着格外惊悚。
像个停尸间似的。
花花绿绿的黄婆显得更胖了,肥肉随着步伐不停的来回涌动着,像个五颜六色的水球。
她扭动着身子一晃一摇的走进了白色的帐子里。
片刻沉默。
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有些嘶哑,音调百转,娇柔做作,听不出是男是女。
贵客光临,招呼不周。
帘子整个被掀开,那后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很飘逸的转了出来。
还摆了个定点姿势。
他一身白衣,皮肤雪白,面容秀美,是个长相和身段都雌雄莫辨的男人。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嘴唇,红的像沾了猪血。
他走路姿势很是妖娆,腰扭的似乎要断掉。
姑娘,你是......克莱疑惑问道。
妖娆女人娇羞的捂嘴,什么姑娘,我是个男人。
克莱:......
这诡异的男人一扭一扭的走到三人面前,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一丝怪味冲入鼻子里。
春十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姓朱,叫我朱公子就好。
风情万种的朱公子笑了笑,眼神里全是勾人心魄的引诱,我备下了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白帐子后边确实是一张整洁干净的圆桌,上面放了五大盘子的乳猪肉,烤的红彤彤的,油腻至极。
克莱歪头看了看,问身边俩人,吃么?
春十三:我最近减肥。
九狸:我对肉过敏。
克莱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十,我也吃不了,我已皈依佛门,我佛慈悲,不可食肉。接着鞠躬,严肃虔诚,阿弥陀佛。
朱公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我辛苦做的饭菜,你们竟然不给我这个面子?
他阴冷一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身处的场景突然像是一幅画上淋了水,混沌的景象瞬间褪去,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周围全是火炉,烈焰猛烈的往上蹿着,上面倒挂着的全是肥大的死猪。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油腻的死猪肚子是被割开的,里面没有内脏器官,从黑线缝住的漏口里露出一截人的胳膊。
肚皮上凸出的轮廓也能清晰的看出,里面装的就是人体残肢。
惊悚至极。
朱公子的白脸被火光映的发红,被烤的紧绷绷的,像是包了层人皮,即将爆炸似的。
他的身体越来越鼓,像个在不停充气的球。
桌子上的烤乳猪也变了样子,根本不是猪肉,而是各种内脏脂肪,红黄夹杂,格外黏腻。
嘭的一声,黄兮兮的浓稠液体从他身体里爆了出来,直冲三人。
克莱一脸生无可恋,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好恶心啊。
天女散花般的液体并没有碰到克莱三人,它们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给阻挡了。
朱公子的那身皮早已脱落,身体全是由黑红相间的烂肉拼成,整张脸的五官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削去了,头顶上还有俩个大大的血窟窿。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层布满了屎黄色的屏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阵光闪过,惨不忍睹的屏障碎了一地。
烟雾迷漫中,出现一个男人。
他周身妖气肆意,一身黑羽长袍,俊美的脸上是奇异神秘的蓝黑羽鳞。
一双桃花眼里是陌生的邪气,泛着冷意。
陆耳?!春十三惊讶的喊出声,你怎么变成妖了?
陆耳嘴角一勾,是不是更好看了。
克莱:......你该不会跟老花换了吧?
朱公子很不爽自己被忽视,插嘴道:你是谁?!
陆耳扬起下巴,眼神凌厉冰冷,他高傲的介绍自己:跟你一样,属于妖族。
朱公子抱着胳膊,血肉模糊的脸还能做出蔑视的表情,你哪个妖系的?
陆耳也抱起胳膊,鸟类,你呢。
朱公子很横,猪类。
克莱三人:......
这猪妖还挺骄傲。
陆耳眼里红光一闪,周身突然出现一圈红色光线,如同火龙,凶猛的来回缠绕。
朱公子吓一跳,忙戒备的准备迎战。
万万没想到,该来的攻击并没有来。
红光带出了一排符咒,围在陆耳身边,他懒洋洋的站着,手都没伸出来。
你以前是这个猪场里的一头猪,但却修炼出了精魂,在被屠户杀了之后,变成了妖,开始了报仇之路,对吗?
朱公子冷笑一声,这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