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出此言?”
曹铿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奇怪幽泉宫一个老祖都没来吗?”
那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难道先生知道这其中缘由?”
曹铿问道。
“有个曾经叛逃出秋水的老怪物去了幽冥府。”
那人道。
“老怪物?秋水现在还有能挡住幽泉宫老祖的人?”
曹铿疑惑道。
“你可曾听说过,跟徐鸿鹄同一时代,秋水还出现过天资不逊于徐鸿鹄的天才?”
水月石中的那人再次不答反问道。
听了这句话,曹铿整个人愣住了,然后嘴巴微张一脸骇然道:
“他还没死?!”
…
“你还没死啊?”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魔族幽冥府的入口,魔族幽泉宫执事长老欧阳谬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披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杵着一根梨木拐杖,身形枯瘦笔直的老头。
魔族幽冥府的入口是一处浓雾弥漫的沼泽。
偶然平地一道大风刮过将浓雾吹散,只见在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四周密密麻麻全是魔族子弟的尸体。
“勉强,还算活着吧。”
老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半人半鬼”的脸。
之所以说半人半鬼,是因为他另外半张脸,已经不能算是人了,那是一张用木头雕刻毫无生气的脸。
欧阳谬仔细一看,不光是脸,就连身体好像也是“半人半鬼”。
“那个曾经敢在天门前叫骂的天才少年,终究变成了这幅模样。”
欧阳谬一脸可惜道。
“天才?无知罢了。”
老人那半张脸嘴角翘起满是讥讽道。
“你变成了这幅模样也要苟活,何苦要来我幽冥府?就这么苟且偷生不好吗?”
欧阳谬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原本对你们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他既然找人来求我,我没法子不答应。”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只见在他的身后,一个中年男子正默默地擦拭着长剑上的血污。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萧逸才。
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愤怒。
“你若是觉得有能力,在这里挡住我们,何不直接去秋水救援?”
欧阳谬将双手搭在腹部不经意地后退了一步。
“秋水可不需要人救,别人我不清楚,你欧阳公你还能不清楚么?”
老人重新戴上斗笠。
“他求我的不过是多救些秋水的后生,要多救人自然要拦住杀人的人。”
他接着说道。
“你堕境之前说这话或许还有些底气,但现在的你何来勇气说这番话?”
欧阳谬将搭载腹部的手拿开。
就在此刻,一丝细不可查的微风从浓雾的缝隙中掠过,不过转瞬间,一柄闪耀着清冽剑芒的长剑穿破浓雾出现在斗笠老人的喉头。
这一剑让老人身后的萧逸才一脸骇然,因为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一剑,可一直到出现在老人喉头的那一刻,萧逸才才察觉到,可这一剑却又分明是气势雄浑,剑意磅礴的一剑,这份收敛气机的功力,跟将一片汪洋藏于一只酒杯没什么区别。
他不得不为老人担忧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份担忧是多余的。
带着斗笠的老人千钧一发之际身形一侧,位置不多不少刚好闪过这一剑。
但是老人却没有就此停手,他身形无比流畅地顺势后撤半步,然后手中的梨木拐杖看似笨拙却无比精准地劈开身前的浓雾,打在一剑袭来那人的肩膀上。
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击,直接让那人如炮弹一样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地上。
虽然这人还是努力地爬了起来,但是那条握剑的手笔却已经碎得只剩下皮肉了。
这出剑偷袭斗笠老人的不是别人,正式步蟾宫宫宫主夜蝉。
“什么时候你魔族开始学剑了?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老人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人族可以学我魔族献祭,我魔族为何不能学剑?”
欧阳谬一边走的夜蝉身边,一边说道。
“主上,这人……到底是谁?”
夜蝉一面将手臂的碎肉割去,一面带着一丝震惊地向欧阳谬问道。
“你先是过天门而不入,随后又杀死自己一次,废除自己所有修为让自己堕境,最后又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这就是你对天道的回应吗?玉虚子!”
欧阳谬没有看夜蝉而是直视着面前带斗笠的老人冷声道。
“玉虚子。”
“算是吧。”
玉虚子站直了身子目光睥睨看了看头顶雾蒙蒙的天空。
“我杀了我的神魂一次,又杀了我的身体一次,现在的我,我的身体,我的神魂,全部的一切,都只属于我自己,谁也无法在我身上套上任何枷锁。”
他语气傲然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疯子,还真的做到了。”
欧阳谬的一直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敬意。
“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
突然玉虚子抬头看向欧阳谬。
“不让你幽泉宫那些老鬼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