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连忙把他拉离锅边,自己拿起那盘凉饺子直接倒在锅里,盖上锅盖。
等过了十秒,刚刚乱炸的锅算是平静了,柯琛把里面的饺子翻了个面,又煎了一会,盛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盘金黄透红的煎饺里面夹着一个黑煤球。
郭梓尘感觉尴尬极了,小脸憋的通红。
柯琛赶忙安慰他,“不会做就不做了,以后我做就好。”
郭梓尘十分没面子,于是他灰溜溜地走出厨房,回到卧室,没再去厨房添乱。
柯琛忙活了一上午,做了好几个菜。郭梓尘看着桌子上的藕炖排骨,清蒸鱼,番茄闷牛腩,还有几个小炒,内心十分震惊。
您长得帅又有钱我忍了,有才华气质好,我也忍了,可是您连做菜都这么好,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等柯琛出来,解下围裙坐在沙发上歇歇,郭梓尘凑过去,偏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阴里怪气地说:“诶呦,陛下竟然亲自到御膳房给臣妾准备午膳,臣妾受宠若惊呀!”
柯琛盯着郭梓尘:“好好说话。”
郭梓尘收了那不阴不阳的调子,严肃道:“琛哥你竟然做菜这么好。”
柯琛笑:“以前学着做给喜欢的人吃的。”
一听喜欢的人几个字,郭梓尘有点酸:“呦,管用吗这招?凭你强大厨艺留住你喜欢的人了没?”
柯琛拿了双筷子递给郭梓尘:“我第一次做,你尝尝,顺便再告诉我这招管不管用。”
第24章涂峥
柯琛又在郭梓尘家住了三天,之后便离开了。
冬去春来,屋顶的积雪逐渐消融,沿着低矮的青瓦向下滴,落在初春新长出来的第一颗嫩草上。
G大开学已经近半个月,天气乍暖还寒,但已经出现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刚开学那天,柯琛去火车站接郭梓尘,让他搬来和他住。郭梓尘想了又想,还是没同意,柯琛倒是没再勉强,只是二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柯琛几乎一有空就过来接他。
柯琛越是温柔,他越觉得不安,自己没有什么能回报他的,总怕辜负了柯琛对自己的好,所以他对柯琛的态度,也在逐渐改变,没有了之前那么抵触,甚至能够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郭梓尘想,这样下去,他不会再像上个学期那样活的艰难,自己也能安心完成学业,有个大好前程。
这天最后一节课结束,郭梓尘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王玢叫起来,郭梓尘叫了他好几声,王玢怎么也没抬头,他眼睛枕在手臂上,就这样冒出句话:“你先走,我晚上不吃了。”
郭梓尘心想不吃饭怎么行,于是拖着王玢肩膀,愣是把他拉了起来。
王玢状态不好,眼眶和鼻尖都有点红,郭梓大惊:“你…你哭了?”
王玢起身,用手背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回他:“没有。”
相处这半年,他印象中王玢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二货,从没见过他这样。
二人往教室外走,郭梓尘突然停下脚步:“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和我说说,我可能没办法帮你解决,但是我能做个很好的倾听者。”
王玢也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郭梓尘:“你能帮我解决。”
郭梓尘上前,严肃道:“你说。”
王玢低下头:“其实,我…你…”
郭梓尘:“什么?”
“算了,没什么,我们走吧。”
郭梓尘和王玢去食堂打包了份饭,便往宿舍走。
郭梓尘四个人的宿舍,长期是他和王玢两个人住,王玢周六日通常也不在,所以当他看见宿舍门是开着的时候,有些纳闷。
推开门,便瞧见一张陌生的脸,那人很高,五官生的立体,但是脸上透漏出一股子狠劲儿,让人不想接近。
郭梓尘还没问他是谁,那人便对着王玢开口:“回来了?”
王玢见了那人,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他瞳孔放大,好像见着了活鬼。
“你怎么来了…我、我们不是说好的?”
涂峥坐在王玢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他:“我的宿舍我不能来?”
这话,郭梓尘听明白了。眼前那人,可能是他第四个舍友,涂峥。
涂峥拍了拍自己大腿,对王玢说:“坐过来。”
王玢攥紧了拳头,没动,他低声道:“有、有人…你别这样。”
涂峥起身把王玢拉过来,二人摔在椅子上,王玢正扑在涂峥怀里。
涂峥在王玢耳边低声说:“我听说你喜欢他?那他知不知道你在人身下是什么样子?”
王玢低声求他:“你别在这儿…”
二人这一举一动,着实不正常,郭梓尘把王玢拉起来护在身后,对王玢嚷:“你干什么呢!”
涂峥站起来,拽着王玢头发把他按在椅子上,对着郭梓尘笑:“你现在最好出去。”
“什么?我的宿舍我为什么要…”
郭梓尘话还没说完,便被涂峥的举动吓得不轻,涂峥正在扒王玢裤子。
郭梓尘过来拉王玢,却被涂峥一脚踹在地上。
“郭梓尘,你…你出去…”
听着王玢的话,郭梓尘心下震惊:“可…你…你们这是?”
他还没缓过来,便被赶出门外,没一分钟,就听见里面的惨叫声。
那叫声越来越惨,直到听见王玢的哭声,郭梓尘受不住,拿起手机走到楼梯口要给柯琛打电话。
只是还没打出去,便看见正在拿钥匙开宿舍门的张承文。
打开门便是一副香艳的景象,张承文胃里抽搐,险些吐出来。
“外面宾馆装不下你们这两只发情的野狗,偏要来宿舍恶心人?”
王玢见着人,扭过头去,把头埋在椅子里。
涂峥倒是不害臊,见着张承文还用力往前顶了几下,笑道:“一起?”
张承文骂了句神经病,扭头就走。
郭梓尘在楼道里拉住张承文胳膊想要说什么,张承文却是一把把他甩开,顺便拍了拍郭梓尘碰过的地方,冷声道:“脏死了,别碰我。”
郭梓尘以为他嫌他没洗手,解释道:“我今天洗手了的。”
张承文一句话噎的郭梓尘心口疼:“没说你的手,我说你的人。”
张承文中伤别人的能力一向很强,而郭梓尘抗伤的能力也不弱,他没再跟他辩解,而且开口求他:“哥,你能不能进去救救王玢。”
张承文反问:“你当我什么人?”
郭梓尘心下无力;“你怎么这样…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义又有风度的人,原来…原来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张承文没接他话,而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涂峥走后,郭梓尘又给王玢买了些吃的,没再提刚才的事儿,也没问涂峥这个人,而王玢也是什么都没说,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
郭梓尘不放心,于是在王玢睡着的时候,问柯琛知不知道他俩的事儿。
柯琛起初没告诉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奈何郭梓尘软磨硬泡,愣是问了出来。
王玢父母两年前车祸去世,留下一大笔财产,本来这些财产肯定是归王玢的,可是他家里舅舅叔叔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买通王玢家里的管家,让王玢签了份财产分割协议。
王玢那会才上高二,再加上这人天生单纯没心眼,心想都是亲人,财产分给他们一些也罢,谁知道那群贪得无厌的人,又骗王玢签了好几份高利贷,涂峥他哥涂峰上门催债,瞧着王玢模样不错,便给带回家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涂峥跟他哥决裂,家里什么东西都没要,只是带了王玢出来。
第25章我问你我手表呢
涂峥这几天经常来宿舍,郭梓尘有好几次都到了宿舍门口,却是被里面呜呜咽咽的哭声惊的不敢进门。
张承文倒是直接搬进了宿舍,听说是因为他二哥把他从家里轰出来,让他这没有童年的可怜弟弟,多交朋友,好好体验普通的大学生活。
张承文这人天生性子寡淡,顶着张生人勿近的脸,再加上显赫的家世,除了顾一门这个发小,没人敢跟他交朋友。
他其实就比柯琛小一岁,本该上大二,十八岁从俄罗斯归国,他爸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逼他继续读军校,张承文便离家出走,自己租房学画画,后来他爸实在无奈,也就放弃了,任由他读自己喜欢的珠宝设计专业。
张承文搬进宿舍,涂峥自然不想浪费口舌跟他周旋,于是便带着王玢在学校门口租了房子。
这一租不要紧,只剩下郭梓尘和张承文两个人住,空气着实太让人难受。
能不在宿舍郭梓尘就尽量不在宿舍,但是张承文打心底对他有偏见,大部分时间,郭梓尘明明是从图书馆学习到闭馆才会卡着门禁时间回宿舍,张承文却觉得他是又陪人睡觉陪到这么晚才回来。
郭梓尘爱把食堂的饭菜打包带回来吃,只要张承文撞见他在寝室吃饭,立刻摔门走人。
郭梓尘想,既然是舍友就需要互相迁就,更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便尽量改掉张承文讨厌的习惯。
他哪儿知道,讨厌一个人便会恨屋及乌,因为喝水声音太大,中午晾衣服时打扰别人午睡,和家人视频通话,晚上熄灯后开着台灯在桌子上学习,都会成为对方责骂挑刺的理由。
郭梓尘天生脾气不好,但他自认为心里强大,只要不触及底线,遇事能忍则忍。可是这么长时间在一个屋子下受同一个人讽刺瞧不起,任谁都会受不了。
二人之间的矛盾,在某天夜里爆发。
郭梓尘以前跟王玢住的时候,都是晚上十二点半准时睡觉,而张承文小时候在俄罗斯训练,养成了规律的作息,即便现在画设计草图,仍是从不熬夜,晚上十点半时差不多已经睡着了。寝室晚上十点半统一熄灯,郭梓尘为了迁就张承文的习惯,总是九点五十的时候主动把灯关上。
那天晚上十一点没过五分钟,郭梓尘因为参加大学生数学竞赛,开着台灯在床下的书桌上做题。
要说郭梓尘翻卷子的声音不大,可是张承文从小便接受训教,一点小声响便能把他惊醒。
郭梓尘拿着草稿纸写的投入,完全没意识到张承文下了床。
张承文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到郭梓尘书桌前,拿起他的卷子和草稿纸,没几下便撕成了碎纸片。
“我说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大半夜的吵的别人睡不着觉你心里就舒坦?”
郭梓尘借着充电台灯那已经开始发黑的白光,瞧见了地上自己被撕碎的卷子和草稿纸,这些天堆积的气愤与不满,一下子涌上来,他气的推了张承文一把,随后拽住张承文胳膊,咬牙切齿道:“道歉!”
张承文一身肌肉哪是郭梓尘这小白条鸡能比的,他轻轻一动便把郭梓尘甩开,冷笑道:“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自己什么实力也不看看?”
郭梓尘还是大声嚷着那两个字:“道歉!”
“你他妈耳聋是吗!我让你道歉!”
“你不道歉是吧!好!”郭梓尘狠狠撞了他一把,随后走到他书桌前,也没找到台灯,便摸着黑在书桌上摸到什么撕什么,郭梓尘足足撕了他五本书,撕第六本的时候手疼,撕到一半没了力气,便把书摔倒张承文身上。
张承文瞧着那撕书撕地跟个疯子似的郭梓尘,惊的说不出话:“你、你!”
郭梓尘冲他嚷:“我什么我!我写个题你就下床撕我卷子?你他妈到底什么毛病啊?”
“张承文你觉得你有钱你就了不起是不?你他妈跟柯琛是亲戚吧,都一个德行!”
此时,正在公司熬夜加班的柯琛突然打了个喷嚏,还以为郭梓尘在想他。
“说你是柯琛亲戚都是便宜你了,因为你比他还***!我平时够迁就你了,你可倒好,处处挑我毛病,逮到机会就骂我两句,你说这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啊?!”
郭梓尘嘴像个火箭炮,骂起人来骂个没完,张承文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他活了二十一年,竟然有人敢当面骂他张承文,而且那人还是活人。
张承文虽说爱对人言语攻击,但没有打人的习惯,面对郭梓尘这疯狗一样的叫嚷,他气的肺都要炸了,一边气的手抖一边束手无策,郭梓尘就这么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气的转圈,然后摔门而去。
从那天以后,张承文便再也不想回寝室住,谁知道张承恩听说他三弟在宿舍被骂的吃了瘪以后,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愣是又把他送了回来。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是彻底没了话。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互相看不顺眼明明是心知肚明的事儿,却还要装出一副和气的样子来。
他本以为二人关系已经糟糕透了,最坏也不过如此,谁知道这只是游轮刚刚触礁,最开始碰到的不过是海面上露出的一小块冰头,更大的冰体藏在深海底下。
周六一大早,张承文便出了门,一整天都没回来,没了压抑的人际关系,郭梓尘乐得清闲,他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便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窝在寝室里打游戏。
晚上张承文回来,脱下外套便坐在座子上写东西,写着写着,他突然扭过头问:“我桌子上的手表呢?”
郭梓尘正在开黑,也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张承文走过来把他耳机摘了,又问:“我问你我桌子上的手表呢!”
郭梓尘被问的有点懵:“你的手表我怎么知道?”
张承文也是个豪门阔少,哪怕是没了十几万的手表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没见过好东西的疯子似的丢了东西就乱咬人,更何况他丢的那块表,不过是个几千块钱的普通手表。
“几千块钱的手表你也拿?柯琛没少给你钱吧,你至于穷成这样吗!”
这话又把郭梓尘伤的不轻,第一,他没拿过柯琛的钱,第二,他也没拿张承文的表。
郭梓尘把手机一摔:“你神经病吧!谁他妈拿你东西了?”
gu903();“寝室就你自己,不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