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看不清他藏在背影之后的表情,只见他停住了脚步,却没说什么,没几秒又恢复步伐,微弱的步子走的不快,却扬着头,走的坚决。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宋思哲坐在花坛的石阶上等他。郭梓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但没打算多说,被他叫住后才转过头。他递过来一达文件,顿了顿才说:“琛哥半年前给你转的财产,托我办的。那会儿你状态不好,我就没告诉你。”
“还给他吧。就当是给小可的,或者给我弟弟的,都行。”郭梓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摇头苦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吃的不多,一个人也不需要住什么大房子,哪儿花的到钱。”
宋思哲收了文件,扯起嘴角微笑:“当时琛哥让我转给你时,他就说你肯定是这个反应。”
“你们啊,明明——”
想说什么,又识趣般闭了嘴:“算了,不提这个了。”宋思哲给他张卡,拉开双肩包的拉链塞进去:“那会琛哥就说了,这些东西必须给你,我只是个传话的。刚才给你的张卡,琛哥拖信托基金每个月给你打钱,他那会跟我开玩笑说,这是以后你们俩过日子,你烦他时离家出走的逃跑基金。”
“现在…他还在重症监护室,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宋思哲说着,眼眶有点红:“如果他挺不过来,你以后的生活有保障,他也会放心。”
宋思哲的话让郭梓尘一瞬间落了泪,要说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憋了这么久的情绪刚好赶在这句话的结尾爆发了吧。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宋思哲吸了吸鼻子,也没再提有关柯琛的事,只是嘱咐道:“玢玢几天前醒了,他说很想见你。你…好好的,等他身体好些,我带他来找你。”
“好。”
郭梓尘离开后,宋思哲依旧坐在花坛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浑身是血地从担架上被抬出来,有人康复出院笑容堆满了脸,但不管难过的人还是伤心的人,身边都有家人陪着,像郭梓尘这样背个双肩包,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外走的人,诺大的医院也没见几个。以前是很讨厌他的,因为王玢喜欢他,到现在还惦记他。现在对他的感觉说不清,觉得他坚强,想想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人,又觉得他无情。
想着想着,突然就笑出来,似乎是终于明白王玢为什么喜欢他这么多年,可能只是因为,二者有太多相似之处。
郭梓尘离开医院后,打了个出租,去往位于北部城郊的大都寺庙。寺院前门是景区,有供游客烧香拜佛的香坛和菩萨,即便是周一,还是人挤人,拍照的,摆摊叫卖的,好不热闹。往里,缓缓爬上青石台阶,游客越来越少,直到高耸的半山腰上关闭的主庙红门显现出来。这里是出家和尚斋戒之地,游客不能进的。
一个小和尚打开门,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见到郭梓尘,尖细的小嗓子叫出声:“你来了!”
郭梓尘对他点头,掏出个山下地摊上买的小玩意给他:“我来见方丈。”
踏着长满青苔的石板,郭梓尘随小和尚进门,被领到方丈禅房前,小孩童走过去轻轻敲门:“方丈,有人来了。”
郭梓尘进门,双手合十拜向正打坐敲木鱼的人:“慧贤大师,我来…跟您求个平安符。”
郭梓尘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听方丈念咒,心里期盼着那人能顺利渡劫,快点醒来。
一坐好些天,
寺庙知道郭梓尘怕人怕黑,在他求福期间给他安排了住处,和那小和尚住在一起。郭梓尘把求来的平安符挂在脖子上,清晨上来同方丈念咒,傍晚坐在石板上看小和尚挑水砍柴,天一个黑便同他进屋歇着。
寺庙里与世隔绝的生活快让他忘了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天,几周,也可能是几个月,他从别人那里听说,柯琛醒了。
郭梓尘离开寺庙时,那小和尚抱着他的腿哭的小脸都是泥:“呜呜,哥哥,你别走了,和静能住一起吧!你当我的哥哥,让方丈赐你法号,就…就叫无能,怎么样?”
郭梓尘本来还有点伤感,一听自己被叫“无能”,气的拍小和尚脑袋:“你个兔崽子,欺负你哥哥脾气好是不是?”
下山途中,郭梓尘把给柯琛求来的平安符埋在一个松树下。良缘浅薄,孽缘深重。他能醒来,自己由衷的替他开心。也不是还留有什么情份,只是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死,不想一辈子活在自责与愧疚中。这下终于好了,两不相欠才能各自安好吧,能由衷的祝福他,以后见了面若能像老朋友一样笑着打招呼,才算真的放下。
办完这件事,郭梓尘才开始认真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想了想,他决定留在这座城市,不是有什么留恋的,只是因为他现在身体状态大不如前,没了心思折腾,等他慢慢断了药,他可能会回老家,在中城县开个咖啡厅,如果可以,他想领养个孩子。
日子总还要过的,这座三千万人的城市,孑然一身的人不止他一个,可是像他这么懦弱,活不下去选择死亡的人可不多,郭梓尘想,他太弱了,怎么能那么冲动呢?以后还是要好好过,活出个自己的样子来。
对生活是热爱的,可日子还是艰难的。郭梓尘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一个人蒙着被子不敢睡觉,听着客厅里什么东西滑落的声响,他条件反射地躲进床底下。他怕再有什么可怕的杀手无声无息地走进卧室,随手要了他的命。夜里窗子被风吹的不断响动,郭梓尘瞪着眼睛,怕有什么人冲破窗户跳进来,又怕锁着的门被人撬开,被恐惧侵占大脑,他骇得一动不动,抱头尖叫。
他是不怕鬼的。以前出现幻觉时也没怕到这个地步,因为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但他怕人,怕那些险恶人心的坏人。
门铃伴随着抽噎声响起来,郭梓尘不断往墙角缩,那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又消失不见,随后一阵轻轻的开门剩传来,紧接着卧室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郭梓尘被吓呆,尖叫声盖过门外那人的声音,郭梓尘快失去意识。门被撞开时,那人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听着床底下人的哭声,蹲下身把他拽出来,抱进怀里。
意识逐渐回笼,冰凉的身子被圈进温暖的怀抱,那人呼吸喷出的热气打在脸上,郭梓尘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抬头看,不是什么可怕的坏人,是他承文哥。
【作者有话说】:因为检查了错别字,错过了12点之前发出来…
大家原谅我…最近有点忙,而且懒癌又犯了…
谢谢Rea宝贝每晚一条大长评,说真的你句子写那么美,我想给您递笔接下来的内容交给你写…谢谢绿色AD钙宝贝的7张月票,jor趾mer宝贝的五张月票,看见深渊宝贝的3张月票3张推荐票,白痴游丝宝贝的14张推荐票,kjh宝贝的24张推荐票,傲雪清风宝贝的2张推荐票。
另外…昨天说的完结,开玩笑哈…我太着急写完了,激动的就那么一说,其实是…还有不少…
第74章土、土味情话?
郭梓尘抱着他哭了会才自觉失态,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像海绵打在钢铁上,软绵绵的,挣脱不开。抹了把脸,开口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一直在门外,怕你晚上做噩梦。”张承文无奈地笑了笑,大手捋他柔软微长的头发。
带着泪痕的脸尖泛了些粉红,郭梓尘急急地推他:“你你你…你先放开我…”
“不放。”张承文把他噌了地的脏睡衣脱下,一把将人横抱上床,抱着他,摸他清瘦凸起的后背骨:“以前你总抱着我睡,忘了?”
郭梓尘鼓起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随后眉头舒展开来,嘿嘿傻笑:“忘了。”
张承文没打算放过他,拿起塞在床头的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翻找,翻到某一页后会心一笑:“忘了?读给你听。”
捂住笑得合不拢的嘴,张承文清了清嗓子,大着嗓门读起来:“咳!今天晚上忘了吃药,晚上睡觉时看到窗户边趴着一个女鬼,我下床跑到承文哥的屋子抱着他睡觉,他不知道,因为天亮时我就走——”
“啊啊啊!别读!”郭梓尘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白痴,脸涨得通红,慌慌张张伸手抢男人手里的本子:“别读!还给我!”
张承文坏笑,一只胳膊圈住怀中人的双臂,另一只胳膊举着小本子,笑得英姿飒爽,读的干脆利落:“如果答应他,他会不会很高兴?我也想对他好,他会不会嫌我太笨脑子又不好?”
郭梓尘尴尬又羞愧,已经到了无可控制的地步,他把头往里扎,在人宽厚的胸膛里抽风,哭天喊地,要死要活,蹬腿踹张承文大腿根,伸手挠他脸:“啊啊啊!!!那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不是我不是我!!!”
张承文笑着挠他肚皮上的软肉,眼睛笑成条缝,反问:“不是你?那是谁啊?”低头看在怀里扑腾的人,停顿几秒,扔下笔记本,把人从怀里拉出来。郭梓尘还在叫嚷着,张承文目光沉沉,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吻上他的唇,闭上眼睛转换角度,吻得深入。感受到郭梓尘身体瞬间僵硬,张承文将舌头从他口腔中退出来,冷峻的眼直视那慌张的眸:“其实我知道。那会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我都知道。”
郭梓尘伸手捂住他深沉的视线,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你你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张承文脸向上滑,嘴唇在他手心中亲吻:“你每次靠近,我身边的空气就会变得不一样。怎么说…变甜了。”
“土……”郭梓尘脸红的快滴血,表情都快扭曲了,被吻过的舌头还发麻着,说都快说不利索:“好土的情话!”
“不喜欢?那我换个高档情话怎么样。”张承文扶着郭梓尘双肩,让他面对自己,二人脸对脸面对面,收起舒展的眉和上扬的嘴,神情突然无比严肃:“郭梓尘我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喜欢你好多年。所以,你是打算从今天开始和我交往,还是打算从明天开始和我交往?”
郭梓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懵了,头晕乎乎的,着急解释:“今天,不不,明天,不不不…怎么…怎么只有这两个选项啊!”
张承文认真地点头,郭梓尘气的拍他脑袋:“你你你…你点什么头!不不不,我不能跟你在——”
“不,你能。”张承文打断他。
“不不不,我不能。”郭梓尘快急哭了。
“你能。”
“我不能!!”
“你能。”
“我不能!!!”
“你能。”
郭梓尘捂住耳朵:“停!我能!”
“好。”张承文咧嘴笑,露出口齐刷刷的小白牙,冷淡薄情的人生平第一次笑得像个大男孩:“那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老婆。”
郭梓尘:“……???要、要不,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老婆怎么样?”
张承文瞪他:“你觉得呢?”
……
柯琛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胸前放了本合着的书,扭着头盯着窗外发呆。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看起来总是落寞,柯琛脸和唇毫无血色的惨白,眼窝深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失眠,浓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有点凄楚。
“他今天来了么?”见宋思哲开门进来,扭过头问。
“呵呵…琛哥,尝尝我家新来的厨师煲得汤,很不错。”
“我问你他今天有没有来看我。”柯琛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宋思哲笑容僵在脸上,叹了口气,道:“都好几个月了,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
不甘心般接着问他:“那他为什么不来,是不是我死了他才开心?”
“哪、哪儿能啊…你在重症监护室昏迷那阵,他在寺庙里待了一个多月,天天给你祈福呢…”宋思哲笑的勉强,柯琛却假装看不见,灰暗的眼睛瞬间明亮:“真的?我就说,他不可能不爱我了。”
宋思哲看不惯他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咬咬牙,转过身来小声劝他:“希不希望你活,和爱不爱你是两码事。他那人你是知道的,心善,见不得谁因为他受伤。”说着说着,宋思哲严肃道:“琛哥,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吧…他可能已经…不爱你了。”
“不可能。”柯琛似笑非笑,随手翻开胸前的书,低下头看,没几秒又不耐烦地把书甩到地下,冷笑:“他要是不爱我,他要去爱谁?”
“啊?问你话呢,说啊。”
宋思哲沉默不语,把保温杯的汤倒进小碗里,扯开话题:“今天孙秘书说,小可午休时间从学校跑出来,找到他时他在路上哭了半天,说要来医院看你。”
顿了顿接着说道:“该放下就放下吧,就算为了孩子。”
“放下?啊?这话也是你说的?王玢出事那几个月要死要活,就差跳楼的那人不是你吧啊宋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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