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依旧热闹,可众人的心思都想知道,南青沅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频频让池总主动搭话。
热闹的喧嚣,似有若无的眼神在打量她,加上白酒的后劲上来,南青沅觉得心里闷得慌,站起身来。
许星山眼疾手快的碰了下她的尾指,道:“去哪?”
池焰眉头一蹙。
南青沅:“卫生间。”
卫生间离包厢有一定距离,在轮船的尾部。刚好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可以透透气。
南青沅从卫生间走出来,洗完双手后她并未擦干,虽然是冬夜的天,但是她喉咙里还有白酒的灼热感,酒精仿佛进入她的血液,让她浑身都热得慌。
她手上沾的水冰冰凉凉,却奇怪的感到舒服。她不想擦干,就这样走出去,走到了露台上。
寒冷的风一吹,发丝轻动,露出的双肩和锁骨均感到一凉,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她其实不明白池焰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是执拗于前几次的答案。
一想到池焰她的头就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南青沅干脆停止去想,揉揉太阳穴,倚靠在围栏上。低头看着海中的弯月。
身后突然多了一道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由远到近,敲在她心门。
她其实没有刻意记住,但总归朝夕相处过七年时光,七年足够将一个人的行为、动作、脚步、声音、脾性纳入记忆最深处。
她听出了是池焰的脚步。
温柔的眼眸低垂,看着海上的弯月,她头也不回问:“池总这是又要来问我介不介意你跟着来这里吗?”
声音很浅很轻,随着海风荡到他耳边。
池焰站立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两个人的距离隔了半个臂膀。
“那你介意吗?”他问。
南青沅没有犹豫,道:“介意。”
他从喉间溢出一丝低笑,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站在背后,冷风被他挡了一半,那种好不容易吹弱的燥意又开始燃烧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不想和他这么近距离,挺直腰转个身想要走。
却没想到她一转,他的双手就搭在栏杆的两边,这样一来变成了面对面,也变相的像在抱着她。
距离更近,也更暧昧了。
南青沅有些懊悔,但是池焰却没有给她机会,双手搭在栏杆上,变相的将她圈在了怀里。
灰蓝的天,海中的月,翻涌的海水,身上的酒香味,以及近距离的两个人。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发梢。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衬衫处。
许是酒劲席卷了整个脑袋,南青沅后知后觉两人的姿势暧昧,她蓦然抬起头,却撞进他比海水还要深邃的眼眸。眼底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南青沅感觉自己应该是醉了,居然莫名感觉他眼底有宠溺的意味,真是疯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眸,又按了按太阳穴,强忍着醉意,用最后的清醒道:“让让,我要回去。”
她还是醉了。
不让她怎么会开口让他让一让。
她若是清醒,就应该知道,池焰从不会做让步的事情,不管是在生意上,生活上。
他从不允许别人主宰他。
池焰搭在栏杆上的手腕自然垂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悬空耷拉下来,修长好看。
他非但没走,还往前小半步,和她的距离又缩短了一点,见她杏目圆瞪,他才适当收敛,沉沉开口道:“你还想回去赴宴?”
南青沅抬眸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工作。”
哪有女主角提早退场的理,肯定会被人说耍大牌。
池焰又低低的笑了一下,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他无奈的叹息了声,从栏杆处收回一只手,想要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快要触碰到时,却又停了下来。
他嗓音浅浅,道:“聪明如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
池焰的话一出,南青沅的脑袋就轰的一声,有个念头飞闪而过,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看向池焰,声音有些急又有些气,问:“你下的?”
南青沅其实也是走出来后才隐隐发现的,她以前也喝醉过,可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难受,浑身烧的厉害。
不管是身体还是唇舌,她都很渴望冰凉的水。刚才洗手后她宁愿湿哒哒沾着,也不愿擦干。
但她不敢证实被下药这个念头。
可池焰这么问,她便直接把想法坐实并且认定是他。
“我没这癖好,”池焰问:“你想知道是谁吗?”
南青沅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喝醉后就是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