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来了,怎么还把门给关上了?
等叶初夏出来时,易南烟看了一眼,才瞬间了然,憋不住想笑。
大概是喜欢一个人真的能让人忍不住去做出改变,不想在对方眼里留下不好的形象,叶初夏竟然也有了注意形象的意识,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才出来。
以往叶初夏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她并不怎么掉头发,但长头发无论如何都是会掉一些在地上的,尤其是在梳头的时候,所以叶初夏梳头从来都不会在卧室,避免头发掉在地上不好打理。
叶初夏坐在沙发上,本能的朝易南烟那边靠了靠,边吃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易南烟:顺路。
?叶初夏问,哪里顺路了,你从你家开车过来都得半小时。
易南烟抬抬下巴:不巧,我昨天刚搬家,就在你隔壁。
叶初夏:她侧头看向她,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拒绝来拒绝去,最后把我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住了?你吃饱了撑得?
易南烟纠正她:是之前买的,不是现在才买的,只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在这个小区还有一套房子。
叶初夏:刚好就买在了我隔壁?
吃你的早餐去!易南烟恼羞成怒。
叶初夏无奈耸耸肩: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的,直接住我这儿不就行了,你看你现在跟住我这儿也没什么区别,进门连招呼都不用打。
易南烟哼了一声:我是有原则的人,你休想诱惑我!
叶初夏无语,只好随她去了,毕竟这附近房价一直都在涨,买了也亏不到哪里去,以对方家里的身家,估计也不在意这一点小钱。
易南烟早餐买得有些多,叶初夏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在易南烟的注视下又勉强塞进去一个小笼包,就彻底吃不下了。
易南烟也没勉强,只是催促她换上运动服,然后就直接拉着她出门了。
运动什么的,易南烟现在还没想过让叶初夏去做,强行让叶初夏按照自己的运动路线去做,估计第一天叶初夏就得躺下了,所以她现在只是让叶初夏跟自己一起出门走一走,既感受一下新鲜空气,也正好消食,顺便再去小花园打一套太极拳。
叶初夏觉得自己由身到心都是拒绝的。
叶初夏没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或者说,当下大多数年轻人都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夏天还好说,秋冬却是很难不赖床的,叶初夏倒是有不赖床的毅力,但她曾经确实忙得没时间锻炼,现在倒是有了,却没那个心思了。
叶初夏当初与她奶奶相依为命时,并不仅仅只是生活贫困那么简单,因为她奶奶的病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养成的,而是已经病了很久了,只是那会儿爸妈都在,每天精细养着,已经差不多没有问题了,后来父母去世,奶奶一个人养她自然便对自己的病情有所疏忽,一开始没有重视,后来便越来越严重,到了不住院就不行的程度。
那会儿从早到晚,叶初夏都在为钱发愁,因为除了她,没有人愿意支付医疗费。
那些亲戚,就像当初吸她爸妈血一样,就等着奶奶死了好侵占最后的家产。
人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是很难关住内心的野兽的,是奶奶一点点安抚她,最终叶初夏还是没让自己留下过什么案底,但也变得极度在意钱,尽管她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钱了。
秋季临冬的早晨冷得有些明显,但正是这种季节,才让人更想去接触那些冰冰凉凉的食物,就像大夏天吃火锅一样,本质上都是追求刺-激。
易南烟给叶初夏仔仔细细的围上围巾,确认不露一点风后,脸上才露出了笑,别看了,你身体吃不消。
叶初夏鼓鼓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跟她一起走了一圈,出了一身薄汗后才回去。
之后每天,易南烟详细计划着该怎么让叶初夏增强体质,大约是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叶初夏发现她每天提出的建议都很有规划性,每天带来的食物也能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药味,这大约是食补疗法,唯一让叶初夏不理解的是,她做这些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来?
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家有钱,专门找营养师针对性的帮她补身子她一点都不意外。
但对易南烟来说,知道她家里有钱和真切感受到她家有钱,那完全是两回事,很多普通人面对有钱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贴上去,而是远离,因为他们清楚这种阶级差距会让他们相处起来很不自在,从观念到生活习惯各方面差异都不会小,如果心思要是再稍微敏感一些,那这两个人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易南烟不觉得叶初夏能因为此就疏远她,但她还是下意识将这些隐患都给降到了最小。
就这样循序渐进的养护,在大学放假时,叶初夏终于不负众望的长了十斤。
这个体重,依然算是偏瘦,但好歹算是正常体重范围内了,不过多十斤少十斤对她本人来说却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脸还是那张脸,没有变圆润丝毫,手也是纤细的,要不是体重秤不会骗人,易南烟甚至差点以为这几个月都白养了。
叶初夏笑嘻嘻的:你摸摸不就知道有没有长肉了。
易南烟:看出来长肉了,都长脸上去了,脸皮越来越厚了。
叶初夏:
亲爱的,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叶初夏叹息一声,失望于现在易南烟的阈值被提高了,普通的挑拨对她已经没有用了。
易南烟看了她一眼:没办法,近墨者黑嘛。
叶初夏眨了下眼,勾唇笑了一下。
室外风有些大,不用出门便能想象到外面的天气究竟有多冷,易南烟扭头看向叶初夏:过年的时候,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用啦,叶初夏笑着拒绝,我要回老家。
年三十是家人过节的日子,她现在还不是家人。
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关系,这是叶初夏要求的,倒不是觉得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纯粹是她考虑到了最坏的后果,所以打算等毕业后事业有起步时才公开,这样就算易父反对,她们至少也已经有了独立的能力。
易南烟愣了一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想想也是,就算家人去世了,但好歹也有其它亲人在确实没必要跟她一起过年。
想到家里那群数量有些庞大的亲戚集团,易南烟也有些头疼,这大概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家庭必须面对的问题,关系网盘根错节,似乎跟谁都能扯上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不过好在真正聚在一起过年的也只有那么几个长辈和其子辈,不然易南烟觉得,过年大概会成为她最讨厌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