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那种蜻蜓,好歹还把人给烧干净了,就留下一套衣服

季鸫轻声嘀咕,怎么轮到蜥蜴这儿,居然还有尸体的?

任渐默将没吃完的半个面包装好,作势要站起来,要去看吗?

等等、等等!

季鸫和莫天根连忙一左一右地按住他,不用,不用,真要看也晚些再去就行!

大根老师抹掉额角惊出来的冷汗,你直接告诉我们,那蜥蜴有什么特点,咬了人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再想办法避开就行!

身为一个生物老师,莫天根可以很肯定地说,那种只要碰到人的皮肤就能把肉身烧成灰的金色蜻蜓,绝对不是自然界里能够正常孕育出来的物种。

那么,同理可推,同样在这座灰烬之城里出没的古怪的绯红蜥蜴,怕也不是善类。

既然现在任渐默说它们很危险,能致人于死地,而且尸体就躺在他们下方的地下停车场里莫天根觉得,他们确实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那玩意儿的特性,提前做好防范才行。

那种蜥蜴,有毒。

任渐默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回答了莫天根的提问,被它们咬到的话,伤口会变得很奇怪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忽然打住了,然后腾一下站了起来。

不止是他,除了背对着大门的莫天根之外,季鸫也看到了门外的变故,紧跟着也跳了起来。

哎呦!

大根老师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他透过落满积灰的玻璃门,看到街上竟然跑来了一群人。

那些人一开始离得有些远,光线不好,外加漫天飞舞的落灰使得能见度变得很糟糕,他们一开始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几条人影在灰霾中移动。

随着来者离超市越来越近,三人总算看清楚了。

那是七个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一,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在拔足狂奔,而且表情看起来都很惊慌,边跑还边频频回头,好像正在被什么追赶着一般。

而就在莫天根从地上一跃而起的这两秒里,跑在最后的一个胖男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随后浑身起火,肉身如同蜡烛一样,迅速融化,碎成齑粉,只留下一套衣服,还维持着痛苦挣扎的最后姿势,掉落在了地上。

卧槽!

莫天根叫了起来,肯定又是那种见鬼的蜻蜓!

这时,季鸫已经一步抢上前,拽开了沃尔玛的玻璃门,朝着还在街上奔跑的几人喊道:到这里来!快点!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大的男人听到季鸫的声音,一抬头,脸上露出了惊喜交集之色。

他连忙改变方向,朝着沃尔玛拔足奔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回头招呼后面的人跟上。

六人就像遭遇船难之人,在溺水前看到不远处漂浮着的一块木板一般,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发足疾跑,横穿过满是积灰的长街,跌跌撞撞地朝着季鸫替他们打开的大门跑来。

快关门!快关门!

有个姑娘一头扎进超市,止不住去势,摔倒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就嘶声高喊道:别让它飞进来!!

其实季鸫根本不用她喊,在最后一个人跨进门的下一秒,他用力一推,将玻璃门扉狠狠拍上了。

与此同时,一抹金光也正好飞至,迎头撞在门上,噗嗤一声,肚破肠流,乒乓球似的大肚子裂开两半,白金色的体液在脏兮兮的玻璃上拖曳出了一条长长的彗尾。

我说,你们这不是找死吗!

莫天根朝刚进来的几人环视一圈,咂舌道:你、你,还有你,都开着手机电筒,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吧?

他摇了摇头,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刚才追着你们的那种蜻蜓,它们是趋光的吗?

听到大根老师的话,众人抬头,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事实上,刚才还好好走在身边的同伴,下一秒就全身着火烧成了灰,他们惊慌失措之下,就只顾得上逃命了,这些幸存者中的大部分人,甚至连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更别说注意到蜻蜓有什么特性了。

你们

一个身穿深蓝色运动衣的男人一边喘气,一边将审视而警惕的目光落到了莫天根脸上,自上而下扫视两遍之后,又移动到季鸫身上,梭巡过一番,才谨慎地问道:

你们是经验者?

季小鸟和大根老师对视了一眼,相顾不语。

季鸫记得这个男人是刚才跑在最前头的一个,看样子,也是这些人中的头领。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宽脸盘子,眉眼平凡,身材虽比不得莫天根壮实,但也算是高大强壮的类型了。

而且季鸫刚才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同样是在逃命的关键时刻,他轻而易举地就把其他人甩到十米之外。

莫天根的嘴唇动了一下,一个音节从他口中滑了出来,经

季鸫眼疾手快地抬起胳膊,还了他一拐子。

大根老师本来想问经验者是什么,但被季鸫一碰,立刻机智地闭了嘴。

不对啊

身穿蓝色运动衣的壮男眼见着两人眉来眼去,却并不说话,眉心都要纠结在一起了。

不应该是这样啊这明明就不合规矩嘛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第8章灰烬迷城-08

季鸫再次和莫天根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穿蓝色运动衣的壮男嘀嘀咕咕的声音很轻,不过只凭露出的只言片语,他们就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些人最起码是这个人,跟他们不一样,他肯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报。

可是季鸫和莫天根不能直接问。

如果直接问,就等于是露了怯,暴露出他们对此境况一无所知的底儿,也就失去了套取情报的筹码。

在不熟悉底细的陌生人面前,有些时候,装逼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季鸫强压住如山似海的问题,神色镇定,转身回到任渐默身边,假装弯腰去取自己的登山包,趁着背对众人的机会,左手食指竖起,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任渐默瞥了他一眼,没有表态,不知到底看懂了没有。

季鸫也没法做更多暗示了,只希望这位不幸弭患失忆症的大美人能机灵一点,不要一句不慎就直接拆了他们的台。

不过他转念一想,任渐默本来就不是话多的性格,没人向他提问的话,他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所以只要等会儿自己多加注意,不要让他跟这些新来者单独接触,大约就不必担心会泄露口风了。

其实,连季鸫自己都没意识到,明明他跟任渐默只认识了不到半小时,就已经不自觉地将对方当做了自己人。

就像他以前照顾队里年纪比自己小的队友一样,小鸟队长跟只鸡妈妈似的张开翅膀,扑棱扑棱,竭力想把人纳入到自己的庇护之中。

季鸫拿起登山包,打开来,将饮水和食物分给新来的那六个人。

他一边分发东西,一边注意观察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