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这火组的两人,一个人当了两次鬼,而另一个人则当了一次。
但他们谁是火甲,谁是火乙,季鸫还真没有把握。
要是他一个不小心搞错了人,把鬼传到了已经栽过两次的那位身上,可是会害人家当场GG的。
季鸫只得回头,先问清楚莫天根他刚才逮到的是哪一个。
就在这时,任渐默却起身,两步走到季鸫身边,朝他伸出了手,来,传给我。
季鸫:??
没等他开口询问,任渐默就解释道:真要传给他们,也要等两人醒了再说。
他微微勾起唇:
毕竟,你希望他们自愿合作,对吧?
季鸫顿时明白了任渐默的意思。
确实,季鸫是希望他们剩下的七名参演者,能够彼此合作,然后一起活着回去的。
而赵追和潮汐现在落到他们手上,一定会觉得自己要变成随时可以牺牲的替罪羊,必然十分绝望。
这时候,若是两人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在昏迷不醒时,被其他人硬加上了鬼的身份,在极度诧异之余,定会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这时候,在想要和他们谈合作,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任渐默作为现在所有参演者之中,除了樊鹿鸣之外,另一个还没当过鬼的,这时候接替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季鸫朝任渐默感激的一笑,然后将手放到了对方摊开的手掌中,清楚的说道:
抓住你了。
03:41:32。
【金甲将〖鬼〗之身份传与金乙。】
房间里的几名人类,除了仍然在昏迷中的赵追和潮汐,都听到了这句提示。
哎,等一下!
樊鹿鸣忽然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莫天根。
你刚才说,那块把我们困住的画壁,是个小公子画的?
她在进入桃花源前,是某所著名高校的苦逼建筑系理工狗,当时正在念大五,一边忙着毕业创作,一边还要准备考研,可谓焦头烂额、生不如死,每日睡不够四个小时。
但当个学霸虽苦,却充分说明了樊家姐姐的智商可是实打实吊打绝大部分同龄人的。
尤其是在数字方面,她有一套从小训练的速记方法,只要看过听过,就能够牢牢地记住。
那小公子,十四岁,对吧?古代的虚岁十四,大概就是十三岁的样子吧?
樊鹿鸣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那你们觉得,刚才那男孩儿的声音,听着像几岁呢?
第96章画壁换魂-22
樊鹿鸣的问题一说出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日勒,我怎么没想到呢!
莫天根一拍脑门,飞快地将怀里的木牌摸了出来,然后朝着鹤形烛台的方向摊开手,手掌虚虚悬在半空中,似乎在触摸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人。
你家那小公子,说话的声音
他想了一下,形容道:
是不是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句尾还有些拖沓?
季鸫看莫天根这样,也禁不住好奇,取下了自己的木牌。
于是他也看到了赵氏的样子。
那果然是一位面容秀美、仪态端方的美人,只是身影虚幻,能透过她的身躯,隐隐约约看到后方的墙壁,仔细再一看,她的身体是飘浮在半空中的,尖脚离地面还有半个指节的距离。
这时,白衣女子一手前伸,半透明的指尖放在大根老师的掌中,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正在说话的样子,只是季鸫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果然是这样!
莫天根连连点头,然后他想了想,又问道:
那捉迷藏游戏,你又知道些什么?
樊家姐弟立刻竖起了耳朵,连任渐默也表情一敛,目光投向虚空中看不到的白衣女子。
季鸫则看到,赵氏听了莫天根的问题之后,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颇为意外的样子,然后嘴唇又无声地动了起来。
行了,这下子就全清楚了!
莫天根听完赵氏的叙述,收回伸出的手,朝身周环视一圈,立刻将自己刚刚听来的回答复述了一遍:
赵氏说山庄的小公子确实说话声音软糯,还喜欢在句末拖个长音。
樊家姐弟非常有默契地一同握起拳头:
没错了,我们一直听到的那声音,肯定就是那个小公子的!
还有,她还说,小公子以前经常和家丁、护院在庭院里玩捉迷藏,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绑条红布巾当鬼,由他去找其他人,然后将布巾传给被他抓住的人这听起来,是不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啊!你们说,那小公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樊鹤眠听完,气得用力跺脚:
明明杀他全家的是外面那群妖怪,他不去报仇就算了,还要来折磨我们这些无辜的路人甲乙丙丁,到底是图什么啊!?
季鸫:
他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在季小鸟看来,即便这位小公子真有堪比神笔马良之能,能在一块画壁中重现自己生活过的整座大宅,但他被妖怪们害得家破人亡之后,没有报复那一群精怪,反而来折腾他们这些身为人类的参演者,这思路,就很奇怪很不合常理了。
有了在上一个世界里,临了还被附身在小男孩苏林身上的王坑了一把的前车之鉴,季鸫已经学会了总结经验。
生活在每一个世界里的人,都不是电子游戏中单纯的NPC。他们在自己的维度里,都有独立的思维,所作所为符合逻辑。
所以若是某个土著做出了什么他觉得难以理解的行为,很可能意味着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他还没找出来的原因。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事情的起承转合已经很明晰了。
小公子从继母那儿得到了一套笔墨纸砚,然后在墙上画了一副壁画,一群妖怪闻风而至,为了寻宝把整个大宅里的活人全祸害了,结果宅院连同里面的妖怪就全都被困死在了画壁中。
既然如此,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小公子得到的那套文房四宝上了。
毕竟那小公子再才华出众、天赋异禀,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普普通通的凡人,定然不会有那画一幅壁画就能沟通天地、造化阴阳的神仙境界。
连神笔马良都得靠仙人赠他神笔,才能心想事成画啥有啥呢!
很显然,不止季鸫,其他几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这时,樊鹤眠已经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墙边,拎起捆成了只粽子的黑犬,二话不说,先狂风暴雨一阵乱晃,把晏总管摇得嗷嗷直叫,连人话都忘记怎么说了。
快说,那套笔墨纸砚到底在哪里!?
樊家姐姐凶巴巴的威胁道:
不然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当脚垫子!
晏总管被姑娘倒提在手中,整只狗晕晕乎乎,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旋转。
什、什嗷呜,什么笔、笔墨、纸砚?
他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吗?
樊鹤眠拔出束在腰带里的匕首,刀锋比划了两下,狞笑着说道:既然你现在想不起来,那我就先把你的尾巴剁了,好让你仔细想想!
说着,就举起匕首,朝着黑犬露在屁股外的尾巴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