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男人的目光沉沉落在他手上,喉头微微滚动,半晌才向后靠去。
不,他道,随时欢迎。
你就装吧,个老变态。
寇冬不和他打机锋,只道:司老师好像很激动。平常没学生到你这里来吗?
心理教师回答:他们怎么能进。
他若有所思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目光在对方纤细的颈子上停留了会儿,那双浅色的眼睛重新移回少年脸上。
和我说说,你的苦恼?
寇冬的苦恼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只说自己因为这几日连续的意外而有些害怕。这话虽然不能完全取信NPC,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听他说后也并未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反倒是站起身来,端过来了那杯温牛奶。
喝点牛奶吧,男人将瓷杯放在他面前,这会帮助你舒缓心神。
寇冬对NPC都抱有警惕的心,嘴唇只是在杯口印了印,做了个喝的样子。也不知年轻的心理教师是否看了出来,嘴角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老师有什么办法能帮我?
办法倒是多,男人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扶手,声音低了些,只要你听老师的话。
他的声音沉而优雅,让人联想到某种乐器。旁边的音箱里放起一首轻柔舒缓的小提琴曲,他活动着手指,慢慢地和寇冬说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害怕的?
一开始。
是吗?什么样的画面会让你恶心?
寇冬说:看见尸体的时候
他一面说,一面警戒地撑了一把桌子。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这桌面软了下去,简直像是缓缓陷进了一滩温热的水里。
与此同时,他的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上下几乎要交叠上,彼此打着架。
寇冬的心神微微一凛,意识到自己恐怕还是中了招。
他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手指掐了把自己的掌心,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楚。这痛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这才闻到房间里还有一股极淡的香气。
他进门时还没有,这香味是在他进来后才逐渐出现的。那时他已然身处其中,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寇冬打出了一记直球,直接询问男人这是什么味道。
心理教师显然也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不对,微微笑了笑,只说是房间里的熏香。
寇冬说:老师能把熏香灭了吗?我对这气味有点儿过敏。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半点不违背情理。NPC虽然并不想真灭了,可竟然也找不出个理由来反驳,毕竟他如今扮演的还是个教师,总不能真不顾学生的要求。
他沉默了会儿,把那小香炉里的一根香吹熄了。
寇冬仍然觉得透不过气。他站起身,道:我开点窗
窗户就在桌子前,寇冬伸出手,努力将窗户推开了一道缝。就在那时,他隐约瞥见了一点黑色,等完全推开时才发现,原来是楼下停着一辆车。车标被上方横出来的一截树干遮挡住了,可露出来的半截流畅的、不同寻常的线条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它价格不菲。
是辆豪车。
这个想法只在寇冬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他眯起了眼。
停着车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寇冬看着那辆车,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他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这看着,也不像是他能买得起的车。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呼吸,心理教师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就在他身后。
怎么?
寇冬没有回头,问:楼下的车是老师的吗?
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好像有很重要的念头在刚刚一瞬间从他脑海里溜走了,他没能抓住。
心理教师说:是。
他往外看了看,又道:怎么?
少年没回答,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他定定地盯着楼下的车,半天才摇摇头。
不,没什么。
不待男人再开口,寇冬先发制人:我有点头晕,老师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心理教师扶了扶那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镜片后头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闪,却并未说什么,径直进了厨房。寇冬看着他进去,后脚立马往前蹿了几步,伸手去拉冰箱。
就是现在!
他从刚进门时便觉着不对,这冰箱对于一个独居的人来说,着实是有些大了。
还特么是双开门!NPC要这么大的冰箱来干什么,没事儿试验把大象关冰箱里需要几步吗?
男人修长的背影还在厨房里,寇冬屏住呼吸,一把将冰箱门拉开
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两罐牛奶。好像他刚刚一眼瞥过去的色彩斑斓,不过是错觉。
寇冬不信邪地将手伸进去上下摸索,什么也没有只在那边缘处,他摸到了一点细微的磷粉,在他指腹上闪着微弱的光。
后面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水倒好了。
寇冬抬起头,目光正正好撞进年轻的心理教师的瞳孔里。
心理教师冲他平静地微微笑着,瞧着倒是温和可亲。他板正的白衬衫难得没有整整齐齐扎进腰里,整个人看着倒比寻常更容易亲近些,有种居家味道。
寇冬找线索被抓了个现行,倒也没显露出尴尬来,挺自然地把冰箱门关了。
哦,我想看看司老师冰箱里有没有矿泉水,没想到司老师冰箱里这么干净。
NPC回答:我平常不怎么在家。
寇冬心说,你一个单身汉不在家干嘛,忙着在外头种你的小蝴蝶吗?
我的恋人前几年离世了,NPC将水杯放回桌上,道,在那之后,我便不怎么想回家了。
他慢慢打量着这间房,低声说:好像这里,都还是他的味道。
他的目光里带着留恋。
我还记得他在这里哭的模样
寇冬有点儿起鸡皮疙瘩。经过这几个副本的洗礼,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相信游戏里都是甜甜甜甜甜的恋爱主播了。要是搁在恋爱游戏里,这哭可能就单纯指对方受了什么委屈,然后NPC出面安慰,和他一起谈人生谈理想,靠在一起温温存存这是正常戏码。
但放在这个全员皆变态的游戏里,寇冬实在是没办法不把这个哭往别的事情上联想。
这不是他脏。
这是因为这个游戏,都特么是脏透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隐约有种被盯上的战栗感。
心理教师摩挲着自己修剪的整洁的指甲。
他那时哭的很厉害,他轻轻道,眼泪流了满脸,站也站不稳,只能靠着我,一个劲儿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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