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次去几天?”佟辛问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笑容也慢慢淡去。
霍礼鸣抬起头,与她对视,说:“不知道。”
“不知道。”佟辛笑了下,“那就是很久喽。”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只徒添欲盖弥彰的难过。霍礼鸣一看她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她脸上,只看到强颜欢笑。
盘算着委婉的沟通,到这通通翻盘了,霍礼鸣坦诚告诉:“上海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
佟辛什么都没说,低眉垂眸,白色帆布鞋轻轻磨蹭地上的碎石子。
良久,她低声问:“你还回来吗?”
霍礼鸣应得干脆:“回。”
佟辛语气顿时硬茬起来,“你骗我。昨晚说过的话,今天就翻脸。你既然要走,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给我似是而非的希望。
佟辛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她红着眼睛,憋着不让眼泪滑落,倔强的,假意无谓地直视他:“你不用告诉我,我们本来就不熟,邻居而已。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
霍礼鸣本能反应地要向她靠近,并且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又不是不回来了。辛辛,说这些,就伤心了啊。”
佟辛这会倒不看他了,把小笼包塞还他怀里,转身就跑了。
今天家里大人都在,辛滟搁厨房切水果,佟承望听早间新闻。佟辛木讷地坐在沙发,一双眼睛停在电视屏幕上。
佟承望偶尔发表几句意见,“这项政策利国利民,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佟辛什么都听不见,耳边一阵嗡嗡的飞旋声。
“辛辛。辛辛?”佟承望叫她好几遍,才愣愣地回过神。
佟承望起疑,提醒说:“你手机一直在震。”
“鸭鸭”两个字跳跃屏幕,佟辛按了拒绝,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视,“不认识,骚扰电话。”
她一直忍,一直忍。
不能哭,不能露端倪。
爸爸坐在旁边,妈妈也会看到。
佟辛掌心贴着沙发垫,暗暗的,用指甲使劲掐自己。心酸和眼泪忍回去,一定,一定要忍回去。
—
上海那边应该非常紧急,柯礼性子如此沉稳的人,都连着给霍礼鸣打了三通电话,并且及时定了下午的机票。
霍礼鸣到家,宁蔚刚起,瞧见他脸色不对劲,“怎么了?大早上出门掉钱包了?”
霍礼鸣进去卧室,半分钟后出来,往桌上放了三样东西——
“三片备用钥匙你收好,门口信箱里还有一片,万一哪天你忘记带,记得去那儿找。这张名片你别丢,号码存手机,凛哥在你们这圈子里能说上话,你要是惹了事儿,去找他,就说是我姐。”
最后一样:
霍礼鸣手指将银行卡推去她面前,“你拿着用。”
宁蔚彻底冷下来,“霍礼鸣,你犯事了?”
“我下午回上海。”
宁蔚愣了愣,没想是这个答案。
“我跟你说过,如果我十四岁,没有碰见琛哥,我可能已经成少年犯了。”霍礼鸣淡声道:“上海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走。”
宁蔚尽快消化掉这个消息,再抬头时,第一句话就是问:“佟辛呢?”
他没吱声。
“弟弟。”宁蔚皱眉道:“你这样子,好像个渣男哦。”
“我渣?”霍礼鸣冷笑,“我真想渣,佟辛连骨头都不剩了。”
宁蔚努努嘴,这倒是真的。
霍礼鸣眉间一丝烦乱,“这姑娘成绩好,不耽误她这一年。”
离登机不到两小时,时间有点赶。走的时候,宁蔚欲言又止,“你跟她说了没啊。”
“说了。”霍礼鸣长呼一口气,语气分外落寞,“她不接我电话。”
出门的时候,霍礼鸣停在路中间。盛夏烈阳愈发嚣张,哪儿都是明晃刺眼的光亮。他站在光亮里,转头望。
佟家紧闭的大门,看似与往常无异。
门里,躲在窗帘后面的佟辛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去看他背影。霍礼鸣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年轻挺拔,白色t恤简洁。
似是感应,他又回头。
佟辛连忙放下窗帘,躲着不见。她心里默默数数,数到20的时候,她再撩开窗帘。路上行人匆匆,风吹树梢,阳光斑斓细碎。
已经没了霍礼鸣的踪影。
辛滟在厨房喊:“辛辛,帮妈妈去王阿姨那儿拿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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