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不知为何路一扬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许僵硬，不似往常一般自然，常用的表情包也不见踪影。

他停顿了一会，随即遵从内心的感觉发出了一条消息。

Louis：你心情不好？

许栗靠坐在椅子上，面上带着些许懊恼，今晚负面情绪影响了自己，自己的回答也太过于僵硬。

他有些抱歉，又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他抱着怀里的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看见对方的问话，面上一怔，嘴角微微抿起。

疲惫而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他回想自己今晚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好奇路神为什么会这样问。

他手指微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栗子爱吃橙子：路神，你怎么知道的？

他双手轻轻撸了撸茜茜的毛，垂下眼眸，等待对方的回复。

Louis：感觉。

Louis：你有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许栗摸着茜茜猫毛的手微微一顿，眼睛直直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答，不知为何鼻子微微发酸，内心的委屈翻涌出来，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今晚母亲的话，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他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路神的话不禁让他的委屈翻涌而出。

母亲时不时就会谈到自己的病，厌恶的眼神，嫌弃的声音，每次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往他心里捅，刀刀带血，而他又不知向谁述说自己心里的难过。

姐姐已经为自己付出的够多了，实验室的工作那么辛苦，每天忙的像一个小陀螺似的停不下来，自己不能再拖她后腿，让她除了忙工作还要担心自己。

王叔叔对自己已经够好了，许栗不想让他和母亲爆发战争，自己破坏他们的家庭和平，王叔叔是要和自己母亲过一辈子的人，自己不能让他左右为难。

因为自己的病，学校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班上的同学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毕业后，许栗也不再和班上的同学联系，大家也默契的不再打扰许栗的生活。

许栗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姐姐一个同龄人，并没有朋友，许栗觉得这样子十分自在，但姐姐每次都会担心自己，害怕自己的心理出问题。

许栗尝试过融入集体，但还是成效不大，最终许晴也放弃了这件事情，只是想让他开直播，和别人有些互动，不要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

直播这些年，其他主播都有三两好友，只有许栗不自觉的和其他主播保持距离，没有很亲密的朋友。

许栗一直觉得这样的状态很好，他拥有一群可爱的粉丝，她们都是一群可爱的小天使。

只是有时候许栗也会感到寂寞，每次难受了只能压在自己的心里，不知向谁人倾诉。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路神和往常一般平淡的话语突然让他心里微微发酸，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许栗低头看了看趴在怀中的猫，手指不自觉的帮茜茜梳理毛发，目光满是温柔，长长地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留下了一片阴影。

这段时间和路神的相处氛围让他十分放松，许栗眨了眨眼，面上微微发怔，沉默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发出了消息。

他内心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人的支持，给予他力量，许栗犹如一只幼猫，试探性的伸出了爪子，尝试着走出那片小天地。

栗子爱吃橙子：我只是看见一件事，心里有些不舒服。

栗子爱吃橙子：路神，你对男生喜欢女装有什么看法呀？

许栗沉默地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整个人面上就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又像是妥协一般又发出了一条信息。

栗子爱吃橙子：是这样的我身边有一个人，他喜欢女装，但是家里人并不理解，学校里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还差点因此休学。父母还因为他喜欢女装而离婚，他也想过改变，但他发现只有女装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路神，你说男生喜欢女装是不是就是一种病啊？

许栗眼睛发怔的盯着刚发出的这一段话，刚说出来他内心就有些后悔了，他有些无力的将手机放下，双手紧紧地交叉在一起，用力到有些泛白。

他的面上十分紧张，身体紧绷，生怕得到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答案，但又期望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等待对方的答案，趴在许栗身上的茜茜尾巴微微动了动，许栗微微低头，嘴角向上微扬。

将事情说出去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艰难，许栗面上带着一些解脱，又有一些难过，双目紧紧地盯着聊天界面，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的感觉，死死的抓住不愿意松手。

他看着久久没有动静的聊天界面，不禁有些失落，等待回复的时间如此漫长，看着手机界面上的分针跳动，许栗的心被紧紧的揪在一起。

他闭上自己的双眼，片刻后又缓缓睁开，脑海里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最终似要行刑一般，等待对方的宣判。

路一扬看着对面接二连三发过来的消息，轻敲桌面的手指停顿下来，眉头微皱。

路一扬感觉哪里不对劲，最终沉默了片刻，英俊的脸庞又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屏幕，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答案发送出去。

Louis：现在的网络十分发达，网上男生女装随处可见，在网上大家的接受程度是很高，但那就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屏幕前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并不能引起大家的波动。

Louis：但如果是在生活中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喜欢女装，那就会引起大家的好奇，围观。网上那些说着喜欢的人，也许还会前来指责你。最重要的是很多家长并不能接受男生喜欢女装，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像变态一般，挑战了他们的惯有思维，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病。

路一扬敲着屏幕的手指停顿下来，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眼中有些许波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想起自己车祸后，那些怜悯、可惜、好奇的目光，眉头微微皱起，薄唇紧抿，平静而又冷漠敲下了一行字。

Louis：这个社会并不能包容这种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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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茜茜轻轻地喵~了一声，像是知道主人的紧张，许栗温柔地撸着茜茜的猫毛，尽可能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拿起手机，沉默地看完屏幕上的消息，面上带着一些苦涩，这是一个十分理智的回答，但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许栗眼里带着些许迷茫，像是在问自己，那你想要什么回答呢？

许栗不禁有些想问对方，你接受这种与众不同吗？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停顿下来，路神是不是也不能包容这种与众不同

许栗不敢再想下去，内心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转移了话题。

栗子爱吃橙子：路神，你有没有过不去的坎啊？

路一扬屏幕上看着对方的疑问，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泛起些许波澜，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右手不禁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又很快放松开来。

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那句话，像是叹了一口气，最终只是沉默的回复道：怎么会没有呢？

许栗撑着下巴，看着这个和想象中不同的回答，双眼微微睁大，眉毛向上扬起，怎么会？路神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

许栗突然有些好奇，向来沉默寡言，在直播间里无所不能的路神，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呢。

他手指微动，快速地发出了消息。

栗子爱吃橙子：怎么会路神你那么厉害，像是无所不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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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扬看着屏幕上发来的疑问，不禁苦涩的笑了笑，要是他真的无所不能就好了，他的身体微微绷紧，脑海里不禁闪过车祸时发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