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元也有些犹豫:八师弟,这太危险了吧?
它被捆着呢,不危险,就算他想怎么样,我还不能求救吗?花澈一脸轻松的说,为了不冤枉旁人,总得让它自己认罪吧?
认罪?何必多此一举!长鼻子气的冒烟,鬼修魔修本就该死,就算没有左齐这回事,我等仙道修士也该逢魔必除,逢鬼必诛!
魔修也并非全是滥杀无辜的嗜血之徒,有些魔修安分守己,没有招惹任何人。一声不吭的楚冰桓突然无比严肃的开口,好像在宣示着什么。
他全然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将鬼修推进一间柴房,看向花澈:若有异动,及时叫我。
楚冰桓这天下为公的胸襟让花澈有点反应不过来,楞了一下才跟着进柴房。
花澈没有立即问,而是目光炯炯的望着鬼修,足足一炷香。
然后,花澈挥手设了道结界,可以隔绝声音。
继续盯着鬼修看。
又一炷香过去,见鬼修有些按耐不住了,花澈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鬼修靠在柴火堆上,没反应。
我叫花澈,是灵霄宝殿的弟子,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听说过这个门派吗?
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看不出喜怒哀乐。也不知过了多久,鬼修抬起骷髅手,在半空中一笔一划的写道:你不怕我?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不怕鬼修。
妖魔虽然狠毒,但外表至少是漂亮的,而鬼修既血腥,又丑陋。
用百年的时间修出骨骼,再用千年的时间去修出皮肉,从心脏的位置,一点一点修出血肉来,那副模样,就和被野兽啃食过一样,这里缺块肉那里缺块肉,既恐怖又恶心。
有什么可怕的。
清寒的月色透过窗户,映在花澈素净的眼底,泛起冽冽冷芒。
我也当过鬼修。
第17章
骷髅架彻底呆住不动了。
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突然,花澈噗嗤一笑:很难相信吗?修仙界最忌讳以貌取人,我这个样子,不一定就是真的。
鬼修惊呆了,老半天才颤抖着骷髅手写道:夺舍?
花澈笑意更深:算你上道。
鬼修恍然大悟。
没错,一定是这样!
区区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城府?他面对鬼修丝毫不惧,甚至款款而谈嬉皮笑脸,定然不是俗辈。
果然是少年的外表,成人的灵魂。
鬼修心中大亮,这世上医修最为珍贵,鬼修最为稀缺,它们阴气重、晦气、残忍邪恶、血腥恶心,六界排挤。在鬼界是暗无天日的相互残杀,到了上面同类又屈指可数。
骷髅架险些喜极而泣,这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可算是尝到了。
骷髅架恨不得和花澈促膝长谈,互诉哀肠,聊上个三天三夜。
实不相瞒,我生前是上清仙门的弟子。花澈望着窗外出神,独自苦笑道,从人人羡慕的上清仙师,变成六界不容的鬼修。
骷髅架愣了愣,垂下头。
花澈好像不想再谈自己的伤心往事,看着骷髅架道:你呢,你生前是做什么的?只有修士才能化作鬼修,你是哪家仙门的?
骷髅架攥上拳头。
方才那个长鼻子道士说,要把你带去上清仙门公开处刑,你特别害怕。花澈的嗓音特别柔和,轻如落雪,你用那种方式杀了左齐,你恨他?还是
骷髅架飞快写道:上清仙门,我恨上清仙门!
上清仙门把你怎么着了?花澈轻声细语的说,又故作不解的问,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排斥,毕竟是仙道第一宗,如果你有委屈的话,尽管去状告吧!就算你的仇人是德高望重的长老,那至少还有掌教管他们呢!
骷髅架: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不会的,上清仙门不是不法之地。
骷髅架咬牙切齿。
花澈目光微沉: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骷髅架不答,它反问道:你说你是上清仙门的弟子,那你是谁的门下?
花澈冷声道:掌教,路明枫。
骷髅架浑身胆凛。
花澈深深望着它,唇边勾起阴鸷的冷笑:我撞见了他的秘密。
即便说的极其隐晦,骷髅架也明白了,它坐起身子往前挪了挪:你是被他杀死的?
花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骷髅架。
骷髅架心下了然,对方交代的已经够多了,自己却一毛不拔,这就没意思了。
它抬起手指,在空中一笔一划写下黑色的字体:安瑜。
花澈愣了愣,他记得这个名字,在上清殿的门内弟子金册上。
路明枫的二弟子。
花澈顿了顿,正色问道,从鬼界出来之后,你还杀过人吗?
骷髅架摇头:除了左齐,别人还没有。
找个地方待着别乱跑,想修行就去战场吸食煞气,别再杀人了,好歹生前是名门正宗的仙师。花澈说完这话,自嘲一笑。
自己这个杀人如麻心狠手毒的魔尊,又有什么资格教育人家呢!
行了。花澈拄着膝盖起身,满脸轻松的取出纸笔,我把你犯的事儿都罗列一下哈,安瑜,和上清仙门有仇,对上清掌教恨之入骨,我这四个字没说错吧?
骷髅架怔鄂,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冒出来,它哆嗦着手写道:你,你究竟是不是
是什么?花澈墨玉色的眸子轻转,唇角勾起人畜无害的笑意,鬼修?夺舍?大哥,你还真信啊?
骷髅架:
我操你大爷!!!
骷髅架不顾龙骨鞭的绞杀,挣扎的跳起来要和花澈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外面的楚冰桓听到异动,提剑闯入,见花澈安然无恙才放心。
骷髅架浑身剧颤,一双黑窟窿死死盯着花澈,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骗子,骗子!
什么情况?慕容飒和林言大眼瞪小眼。
真抱歉,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不过花澈没什么情绪的道歉,抬眼看向情绪激动的安瑜,你因为私人的事情怨恨上清仙门,尽管可以去找你的仇人算账,去杀左齐那种毫无相干的人,他何其无辜?人家冤不冤啊?
提起这个,花澈就一阵心烦意乱。
恍然想起前世,路肴淌着血水走来,抱着一具具尸体,喊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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