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洲看着穆昱云放在宁遥身后的动作推了推眼镜,嘴角笑意扩大几分。
“穆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三年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多。”
他又转头看向宁遥:“不知道上次父亲的话遥遥考虑得怎么样。”
“或许…可以叫穆先生一起我们吃个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小助理:原来追星也能升职!还能近距离磕cp!快乐!
第29章
CUR晚宴聚满了娱乐圈和各界精英新贵。
整个宴会到处充斥着交谈声碰杯声与拍照的快门声,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三个人。
宁之洲出现的瞬间,宁遥下意识捏紧穆昱云的手臂,全身肌肉紧绷。
穆昱云像是看懂了什么,下意识挡在她面前。
而宁之洲这句话让宁遥低垂的目光瞬间冷硬下来。
她抬眼直视着宁之洲的双眼,上前了一步:“不用了,谢谢大哥。”
“而且上一次我已经和父亲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回去住的,当年搬出来,我就没有再想回去。”
宁之洲的目光望了过来,她也没有闪躲,就这样和他对视。
过了几秒钟,宁之洲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哦对了……”他抬手推了推眼睛,嘴角弯起,“前几天我去看了母亲。”
宁遥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母亲就是她的妈妈。
宁之洲:“母亲的状态果然好多了,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宁遥的瞳孔骤然紧缩,大步跨上前,站在宁之洲面前,声音中带着少见的惊怒:“你怎么知道妈妈在哪!”
一想到宁之洲单独和妈妈见面,宁遥越想越是后怕。
她明明选了一个并不是很知名,也很隐蔽的疗养院,为什么还会被宁之洲发现。
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宁遥控制不住全身的气血翻涌,指尖冰凉。
宁之洲依旧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宁遥,镜片后的那双和宁遥如出一辙的双眸似笑非笑。
他抬手想要摸一摸宁遥的头顶,去被她狠狠的拂去,他的手僵了一下,随即自然的收了回去。
“遥遥啊,别忘了,我总归是你大哥,你的事情我当然……”
“都清楚。”
宁遥抬头瞪着宁之洲,声音带着怒意:“不许再去打扰妈妈!”
宁之洲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面对她的态度也不生气。
穆昱云在看到宁遥带着怒意上前一步时便蹙紧眉心。
他竟然不知道宁遥什么时候和她大哥的关系恶化成这样,明明三年前还没有。
看着宁遥的胸口剧烈起伏,小脸苍白,她的身体晃了晃。
穆昱云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宁遥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
然后抬头不遑多让的看向宁之洲。
“宁总,期待钧景与宁式集团合作的一天。”他扯了扯嘴角,然后对着宁之洲点点头。
“我就先带遥遥离开了。”
话毕,他揽着宁遥径直离开。
而宁之洲则是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的目送两人离开。
在脱离宁之洲的范围,宁遥全身的血液才渐渐回暖,刚才的激动让她的头有些晕,呼吸依然控制不住的急促。
“遥遥,没事了没事了。”穆昱云温热的掌心轻拍着她的背部。
耳边温柔低沉的声音让宁遥渐渐的冷静下来。
她随手拿了一杯香槟直接干了,就在拿起第二杯的时候去被穆昱云拦了下来。
宁遥有些不满的抬头,直接撞进穆昱云深沉如海的乌黑双眸中。
“遥遥,别喝了,你本来就没吃东西还喝酒,胃会受不了的。”
他弯下腰碰了碰她的额头:“难受吗?如果难受的话我去帮你要一块糖。”
宁遥直直的看着穆昱云的眼底,里面满满都是对她的心疼和爱护。
她弯了弯唇角:“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但是穆昱云还是金蹙着眉头:“真的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吧。”
宁遥拉住他的手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就是一时被他气到了。”
穆昱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大掌一翻将宁遥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中。
宁遥感受到穆昱云略显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捻过她的手指和掌心。
刚才的心绪不稳渐渐安稳下来,转而变成了从指尖传遍全身的酥麻,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穆昱云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抬头望向穆昱云,他衣冠楚楚的坐在那里,表情冷淡,完全看不出桌下在玩弄她的手指。
宁遥低头抿了抿唇,明明只是揉捏手指,但是她的耳尖却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她瞪了一眼穆昱云,却被他正直的目光看得好像她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宁遥气不过,只能任由他动作。
这人三年不见,越来越会了。
突然她的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刚才被刺激再加上那杯香槟的双重作用。
但是为了不让穆昱云担心,宁遥装作拂过头发的动作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紧接着,她动了动秀气的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轻轻扯了一下穆昱云的衣袖:“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呀?就像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穆昱云注意的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
看着穆昱云不解的眼神宁遥笑了笑:“可能是我闻错了吧。”
没过几分钟,她又感觉现场的灯光异常刺眼,就像是酒吧里的五彩灯光,她下意识眯起眼睛,用手挡住前面的灯光。
一旁的穆昱云注意到宁遥的动作,低头凑了过去:“怎么了?”
宁遥不满的嘟了嘟唇:“这个现场的灯好刺眼啊,怎么还五颜六色的啊,太奇怪了,刺得我眼睛都疼了。”
穆昱云的身体一僵,他看了看不远处现场唯一的水晶吊灯。
灯源是既能看清周围又不会刺眼的黄调暖光,根本不是五颜六色。
他迟疑的看向宁遥,伸手挡在她的眼前:“现在好些了吗?”
宁遥仰头对着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好多了,谢谢你呀。”
望着她这样,穆昱云的心沉了一下。
眼前刺眼的光被穆昱云的手掌挡住,宁遥这才舒服了一些。
可是这个时候,周围聊天的人突然清晰起来,并且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吵得她的头更疼。
她刚想捂住耳朵却被接下里的话定在原地。
“宁遥还想和穆总重新在一起?她配得上穆总吗?”
“是啊,宁遥她还有病,更配不上穆总了,再说三年前是她先甩的人家,现在倒是厚着脸皮求复合。”
“穆总的心都被她伤透了,宁遥根本没有资格挽回。”
宁遥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的内疚:“我……”
耳边这些声音越来越大,宁遥单手捂住耳朵:“别说了,别再说了。”
一直关注着她的穆昱云看到宁遥的样子连忙低头:“遥遥你怎么了?”
宁遥抬头看向穆昱云,刚想说话,却越过他的身影,看到宴会厅对面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一身蓝绿色的旗袍,黑发披在身后,身姿婀娜。
她远远的和宁遥对视,眼神悲哀又温柔,又像是带着深深的恨意。
宁遥整个人直接僵住,瞳孔骤然紧缩,全身的血液倒流,死死的等着不远处。
那是十多年前的妈妈。
而她身上的衣服正是先要掐死她那天穿的旗袍。
宁遥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捏着裙子,手臂微微颤抖。
她睁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突然想起三年前。
同样的先是总是闻到奇怪的味道,然后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最后再是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和东西。
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冷汗顺着脸颊低落,紧紧咬着牙,全身肌肉紧绷到发酸。
突然,手背上覆上一个温暖的手掌,耳边响起穆昱云充满担心的声音:“遥遥?你到底怎么了?”
“不舒服吗?我们走吧,”
说着穆昱云拉着她就要走,她却反拉住穆昱云的手。
宁遥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指着妈妈的方向:“阿云,你能看到那边的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吗?”
穆昱云顺着宁遥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能看到走来走去的服务员,完全看不到宁遥口中的穿着旗袍的女人。
看着穆昱云的表情,宁遥知道他什么都没看到。
她扯了扯嘴角。
是啊,当然看不到。
这些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
三年前,她从不相信到害怕最后再到慢慢习惯。
宁遥的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全身颤抖,但是眼睛依然看向远处。
她的态度有些吓到穆昱云了,这几天关于精神问题他也差不少文献,也猜出来宁遥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宁遥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弯腰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遥遥,别看了,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半搂半抱的揽着宁遥的肩膀将她带离宴会厅。
宁遥并没有挣扎,任由穆昱云带她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依旧看向妈妈的方向。
妈妈的目光也随着她的方向移动。
突然,妈妈动了动嘴唇。
宁遥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清了母亲刚才的口型。
‘你为什么还活着?’
她转头把脸埋在穆昱云的怀里,不再看那个方向。
宁遥这样被穆昱云抱着离开十分显眼,好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人在舞台上发言,记者和其他的嘉宾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但是却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宁之洲看着宁遥和穆昱云的身影离开宴会厅。
站在角落中的他镜片闪着光,眼中满意的笑慢慢扩大。
宁遥被穆昱云带出宴会厅,一阵凉风迎面吹来。
坐在穆昱云的车中的时候已经恢复过来。
她的小脸依旧苍白,下唇带着一排齿印,卸下一直紧绷的身体,只感觉全身乏力。
“好些了吗?”穆昱云坐在驾驶位关切的看着她。
宁遥对他弯了弯眼睛:“嗯,好多了。”
“遥遥,我们去医院看看吧。”穆昱云看着宁遥的样子忍不住的担心。
他伸手摸了摸宁遥的脸颊,滑嫩的小脸还带着冰凉。
宁遥无力的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侧过头看着窗外。
她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
“你不是想知道这三年我发生了什么吗?”
第30章
纸醉金迷的宴会厅在身后被甩得越来越远,重新变回了沉寂的夜晚。
车窗开了一小条缝隙,夜晚的凉风顺着风吹在宁遥的脸上。
这让抽痛的头也缓解了不少。
刚才宴会厅看到的母亲的脸和母亲的口型依旧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虽然知道她看到的听到的那些并不是真实的,却依旧忍不住浑身颤抖。
宁遥转头看到穆昱云的右手随意的搭在挂档器上,她拉过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才多了几分安全感,她轻声开口:“你的手臂好点了吗?”
穆昱云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狐狸眼:“嗯,能抬得起来,没什么事。”
宁遥有些心疼的小声嘀咕:“总说没事。”
说着她轻柔的帮穆昱云按揉起手指和手腕。
她低着头,看似随意的说道:“你想知道和我布鲁斯的事情吧。”
穆昱云一愣,转头看着宁遥双眼发直的盯着他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三年前我刚出国,带着妈妈四处寻找靠谱的疗养院,那段时间我断了所有国内联系的人,”她笑了笑,“我怕害怕从他们那里听到你的消息,也不敢去问他们,你现在怎么样了。”
“在把妈妈安顿好之后,我又每天努力打工赚钱,照顾妈妈,直到妈妈的状态好转了一些,我才放心。”
宁遥低着头,一点一点将手指挤进穆昱云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紧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很差,”她笑着将头发别在耳后,“如果你看到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会很嫌弃我的,这个时候我真的很丑,我暴瘦了十多斤,脸色也不好看,黄黄的,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多岁。”
“之后,妈妈的情况渐渐好转了,就好像突然不需要我了,我也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想吃饭,也不想和别人交流,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更不敢去看国内的消息。”
“吃一点东西就会吐,大把大把的吃着褪黑素依然睡不着,头很疼,晚上害怕闭上眼睛,仿佛只要闭上就会看到奇怪的东西。”
“那段时间我在疗养院遇到一位大叔,他和我说如果不知道做什么就去独自旅行吧,我问过妈妈的意见,她很鼓励我,我就踏上了旅行。”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布鲁斯,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对我死缠烂打,”宁遥想到那个时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真的很执着,追着我跑了大半个欧洲。”
“直到有一次,我们刚到F国的时候我突然晕倒了,是布鲁斯送我去医院,然后医生告诉我,我的胃里长了一个囊肿,必须切除否则很容易演变成癌症。”
宁遥感觉到穆昱云的手猛地收紧,她安抚的抚了抚他的手背,继续说了下去。
“布鲁斯好像对医院带着抵触,根本无法踏进医院,没有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办理住院手续手术手续,然后再做手术,手术中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麻药过了之后,真的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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