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毛驴吃咸菜:纯路人,第一次看她的直播。不过要是真发现了就太厉害了,换了我肯定就被骗下悬崖了!
清风and风情:狗东西松开我媳妇儿,嘤嘤嘤!
用户700874:这个本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知道它的难度系数吗?
用户15524:没见过。我这样的老古董都没见过,可能是平台新出的本儿,大家拭目以待吧。
房间大主管:双击爱心,关注主播不迷路。]
因为是新本,周苒的直播间人数瞬间激增,粉丝数也在不断跳跃着,随着她等级的提升,奖池里的奖励不断翻新。只是周苒是正在游戏中的玩家,自动屏蔽提示性弹幕。
这条路是上坡路,但越走越开阔,原本两旁的植株全都矮了下去,视野也宽阔了不少。但两边的丛林又黑又深,黑雾时不时会化作人的形态漂浮在边界。
如果两边是无法进入的深林,前方又是那样深不见底的断崖的话,这游戏就成了死路。
是的,逃生游戏不应该有死路,一定有什么她没发现的东西。周苒捏着脚腕的手不知不觉地使了力气,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打起精神来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
果然,那崖壁上隐隐架有一个小桥。
那桥又细又窄,崖壁又陡又峭,根本不是人能随便搭上去的,可那小桥偏偏就架在那儿,像少女细小的手臂一般弱不禁风,左右摇晃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
“好了。”
周苒站起来,一直浮在半空中的树枝左右扭动了一下,竟然钻过来拉住了周苒的手,那枯瘦的鬼物挨着周苒的手,有一瞬间是冰凉的,接下来便挂上人类的温度和触感。
看来它确定周苒不会怀疑它后,连伪装的也开始不走心了。
于是周苒故意装作脚腕使不上力气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偷偷观察树枝的反应,那东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急躁地想往悬崖边走!
周苒立刻就明白了。
它这样费心费力地骗她跳崖,却不是直接一刀杀了,说明它暂时没办法主动杀人!或许它需要特定的时间,又或许是特定的地点和某种触发条件。
总之,周苒现在可以确定,它现在不能动手。
“我们快点……”
“等等。”
“怎么。”那声音真的开始不耐烦了,竟然大胆地质问:“你现在是要拖我的后腿吗?”
周苒反正是不打算往前走了,随口道:“风声有点大,前头的地势好像变了,我们小心一点。”
“有什么好小心的。”
“我们都看不见东西,当然要小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跟着我还怕什么,难道我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你不爱我了吗?”
这东西看上去是把周苒和项江明认成一对情侣了。
“没有不爱你,我只是想提醒……”
周苒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四周突然安静,只剩下嘶嘶的风声,还有昆虫撞进黑雾时发出的声响。周苒不再说话了,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风将她额头前的碎发扬起来,露出微沁着汗水的一张小脸。
“你已经发现了吧。”那道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周苒后退半步,垂在身侧的手默默伸进口袋里,握紧随身携带的钢笔。
她在说出‘没有不爱你’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圈套了。
因为树枝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它必然十分清楚玩家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它从装作不耐烦的时候就开始试探周苒,引导周苒以为它并不清楚他们真正的关系。
正常的情况下,周苒一定会骂项江明是不是疯了,而不是敷衍地回应‘没有不爱你’。
这东西可比她想象的要聪明。
周苒转过来,但眼睛故意和树枝准确的位置错开了一些,让它认为自己其实是看不见的,以便待会儿可以迅速逃走:“是的,你不是项江明,你到底是谁?”
“竟然真的被你发现了!”
周苒精神高度集中,白皙的手腕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血管愈发明显。
没想到的是,那声音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慢慢褪去了杀意,还有些懊恼道:“你怎么就发现了,我到底是哪里露馅了呢,我以为我是城堡里最擅长伪装的了。”
周苒皱了皱眉。
“好吧,我承认,我是地狱之谷的管家,您可以叫我科拉。”
说着,那树枝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穿深紫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男人个子很高,金发碧眼,头上顶着一个高高的礼帽,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朝周苒弯腰行礼,抬起头时,周围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迷雾褪去,山间露出一点橙色的阳光,周苒身子站的很直,在金黄色的小山坡上落下一道窈窕的影子。
科拉十分迷恋地看着她,对周苒恭敬道:“恭喜你,尊贵的客人,您在第一关内成功存活,现在我邀请您来我家少爷的城堡做客。”
地狱之谷?看来是触发游戏剧情了,周苒稍稍放松了一点。
但这里应该是座山才对,为什么叫地狱之谷?
“你也许会疑惑,这里明明是一座山,但为什么叫做地狱之谷。答案很简单,您的前方是一道断崖,断崖下面就是地狱之谷,别被他的名字吓坏了,那是座美丽的城堡,你一定会喜欢。”
“我们怎么下去?”
“乘坐桥梁下去就好了。”
管家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朝周苒伸来,周苒没有犹豫,搭上他的手。
“您的手可真美。”管家科拉的目光划过周苒白皙修长的指尖,他仰起头,满眼真诚地看向周苒的眼睛,然后毫不吝啬地赞美道:“您的眼睛更美,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耀眼一万倍,真想用油画将它们描摹下来。”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赞美。微风轻轻吹动周苒的头发,她笑了笑,对他道:“谢谢。”
“我没有说谎,请您抓紧我。”
话音一落,两个人瞬间就站在了细窄的桥身上,周苒只觉得脚下轻轻晃动一下,桥便沉了下去,那速度不快不慢,刚好让人能适应重力的牵扯。
过了一会儿,桥停了下来,周苒走下来,面前是一座宏伟的古堡。那是欧洲风格的建筑,占地面积十分巨大,古堡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葡萄园。
这会儿正是白天,耀眼的阳光铺洒下来,圆溜溜的葡萄泛着紫红色,看上去美味且诱人。
“其他人都来了吗?”
“你是第一个,少爷正在地下室挑选红酒,您先到房间去休息,等其他的玩家都来了,少爷会安排大家共进晚餐。”
“好。”
“不过在接到邀请之前,请无论如何都不要从房间里出来。”
管家科拉将周苒带到了一个客人的房间,这房间非常的宽敞,有一个温暖的壁炉,墙壁上挂着好几副世界名画,看起来不像仿品,陈设在这里的家具也非常的华贵,雕刻栩栩如生,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映衬出城堡主人高雅而又独特的审美。
“这里有一套茶具,您要是渴了可以随意饮用,当然这只是普通的茶,如果想品尝庄园美味的红酒还要等晚上。”
第一个NPC的作用大概就是这些,管家说完,又差佣人拿了两个面包过来,关上门出去了。
‘晚上大家会共进晚餐’、‘这期间不要随意出来’,这是周苒得到的所有信息。
周苒走到床边坐下,摘下自己的棒球帽,两个小纸人欢快地从帽子里蹦出来,朝着壁炉的位置唧唧地跑了过去。它们虽然是纸做的,却十分喜欢围着壁炉烤火,周苒嘱咐它们小心一点,然后动手撕开了面包的包装。
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常理性,谁知道晚宴会端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至少这面包看起来十分新鲜,先吃饱了再说吧。
喏,还有新鲜的果酱夹心呢。
周苒吃完面包心情也明朗了许多,在屋子里寻找可以当做提示的东西,她先是翻看了一些报纸,得知这是一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古国。
古堡的主人是一位王爵,名叫希泽瑞尔,因为得罪了其他皇室成员被砍断了头颅,留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城堡。
城堡里有许多珍贵的画卷和珠宝,王爵被处死后,皇室争相抢夺,这座城堡最终被压塌,陷进了地里成为遗迹,因为时常听到王爵儿子和仆人们痛苦的喊叫声,故而被称为地狱之谷。
周苒沿着屋子的墙壁走,不一会儿,她发现这一副一副油画之间似乎是有故事的,先是王爵少年时期,骑着骏马在庄园里漫步。随后是中年时期,意气风发的他身穿礼服挽着王后的手臂。
再然后是小王爵的出生,小王爵还是个小婴儿,他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十分幸福。幸福的画卷一直持续到小婴儿长成少年,然后画风突变,王爵被压上刑场砍下头颅,最后的最后是一个孤零零的坟墓。
“这是王爵的一生,他把一生画在了画纸上,包括他的坟墓。”
周苒很好奇,其他的房间会是一样的画吗?
“或许,这次的主人公不是王爵,而是那个婴儿?”
她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里所有的画尺寸都一样,只有坟墓这张画纸很大。
这幅画有些潮湿,颜料好像没有干似的,画幅也很长,从墙壁顶端垂到了墙根底下,坟墓上压着一个十字架,好像真的浮在半空中一般,底下隐隐有一排小字。
或许是生存提示。周苒屏住呼吸,将眼睛凑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坟墓忽地震颤一下,壁炉的火苗紧跟着熄灭,小纸人唧唧的叫起来。周苒身子轻颤一下,只见那十字架左右晃动,墙壁里浮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第10章
“啊——!”
熟悉的喊叫声传来,周苒被震的后退半步,画上的十字架掉落在地,坟墓从中间分开,钢筋十分轻易地断裂开来,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通道的另一端,周泽升脸色苍白地摔坐在地上,吓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十字架能不能拿起来,谁知道刚凑过来,十字架就动了,里头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他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魂差点从嘴巴里飞走,脸成了一张惨白的纸,血色被人一口气全部抽走了。
“你、你你你你……”
周苒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泽升,随后叹口气道:“你站在那儿干嘛,吓我一跳。”
周泽升竖起指头,被噎的差点没说出来话,颤抖地指向周苒:“恶人先告状,这话明明该我说才对!而且,你确定你被吓了一跳?!”
周苒站在那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点点头:“嗯。”
周泽升气的差点又哭了,喊道:“你少装了,你根本就没被吓到,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对不对!周苒,别跟我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也想出去。”
“你你你你你,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太拙劣了,周苒我警告你,马上放我出去,我……”
咚的一声响,周泽升身后另一面墙被撞破了,灰尘荡开,一个一米九几的彪形大汉站立在那儿,手里拎着一把银色的弯刀。
他大手满是茧子,两条黑粗的眉毛斜插入鬓,下巴上蓄满胡碴,穿着件橡胶材质的防水背带裤,上头血迹斑斑。他手里的弯刀开了刃,窄窄的刃尖锐锋利,闪着冷幽幽的银光。
是一个杀伐狠戾的屠夫,周苒无法分辨他是玩家还是NPC。
屠夫看见周泽升,眉头一拧,气冲冲地走过来怒骂道:“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马上放我出去!”
看来是玩家。
不过这人擅自离开自己的房间了!
周苒想起管家科拉的话,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抬头盯紧了屠夫。周泽升则吓得一咕噜爬起来,哭丧着脸想钻进周苒的房间。
只是他的手还没挨着隔壁地板,便被周苒眼疾脚快地踹了回去。
“救命,周苒你救救我啊!”
“别过来。”周苒转身,在小餐桌上拿起一个餐叉扔给周泽升:“杀了他!”
“卧槽你认真的吗?”周泽升看了看还没他手掌长的餐叉,又看了看男人手里银闪闪的弯刀,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一定是你绑架我的,放我出去,不然杀了你!”
“不是,真的不是我,你他妈的不要过来啊!”
屠夫举起弯刀,对准周泽升的头就要劈下来,周泽升吓得左右逃窜,抄起桌子腿架住了男人的刀。那刀被震的闪了一下,耀眼的光芒刺进周苒眼里。
周苒蹲下,借着通道往里看,她发现这屠夫虽然疯狂,但五官却剧烈地扭曲着,仿佛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周泽升惨烈地叫声催促着她的大脑飞速思考,与此同时,黑雾不断从屠夫的耳朵和鼻孔里涌出来,他身子裸露的部分慢慢鼓起了细小的水泡,里头的积液似在沸腾一般,叫嚣着想要冲破他的皮肤。
“不放我走就拿命来!”
“啊——!”
屠夫扬起弯刀,正对上了周苒的目光,她突然觉得这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可她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会见过这样一把刀呢?
周苒蓦地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冷,转头快速向墙壁上其中一幅画走去。画中的中年王爵站在训练场上,双眼傲视着前方,手里拿的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弯刀。
周泽升的嗓子已经哑了,喊叫声绝望又凄惨,周苒皱眉,伸手试了试,却怎么也拿不到那把弯刀。
也许是因为那男人已经拿过了?
周苒迅速在画纸上浏览,果然,画布上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一人高的长剑、质地沉重的弓弩、淡银色的吹箭枪以及暗器级别的袖珍袖里剑,周苒目光一一划过,最终锁定了一把凹弓形的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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