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淡了下来,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
即使不开心,顾望也很难直接甩人脸子。
林萌点点头,泪眼婆娑,我明白了,我来之前,我朋友说,如果亲一个人他不脸红,就是不喜欢你,没希望,怎能努力也没用。
她捂着脸跑了,教室里几个人嘻嘻哈哈起来,顾望,那是高一二班的班花哦,在学校很有名的。
哇,望望好狠心,好冷漠,好无情!
顾望跟他们笑闹了两句,看见贺清桓过来,站在了窗台边。
顾望仰头看着他。
贺清桓看向他的桌面,在做作业?
顾望点点头。
其实这两人现在奇怪的相处模式早就引起了班里人的注意和猜测,只不过他们不说,他们安安静静的看戏,看完了私底下分析,虽然迄今为止,他们屁都没分析个出来。
贺清桓的手绕过顾望的后脑勺,搭上了顾望右边的侧脸,将他面向了自己,等于是整个搂着对方。
顾望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了。
刚才那个女生的话出现在脑子里:如果亲一个人他不脸红,就是不喜欢你,没希望,怎能努力也没用。
顾望想往后退,他以为贺清桓也
但是没有。
贺清桓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按上了刚才女生碰到的地方,他手估计刚洗过,很凉,碰上顾望脸的时候引起人的战栗。
他慢慢擦,用的力道也慢慢大了些,眼神也阴郁下来。
戾气跟着缓缓渗出来,缠着顾望。
但他动作看起来却又很温柔,他完全不顾忌是在教室,他眼里只有顾望。
他擦完了,满意了,捧起顾望的脸,微微抬起来,轻声道,
望望,我没资格管你,你是自由的,可我最近常常忘记这一点。
我总觉得,你本应该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的
第40章
走廊尽头传来一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顾望垂着眼,抬手将贺清桓捧着自己脸的手掰了下来。
你想多了。顾望翻开练习册,淡淡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望的指尖抽了一下,神经上的痛感沿着手臂而上,引起半边身体都跟着麻麻的疼起来。
贺清桓站在走廊里,他神色晦暗的看着顾望,压得顾望觉得有些窒息。
但也只是有些。
如果他现在是原身,有着原身的情绪,他肯定会喜极而泣,他肯定会开心得立刻扑进贺清桓怀里。
但不是,可不是,顾望却觉得很难过,他分辨得清,难过的情绪一定是他自己的。
沈诏拎着球拍和宋之言一路从走廊过来,他趴在了顾望旁边的窗台上,问道,望望,我明天生日,你快问我想要什么?
顾望放下笔,顺着他,你想要什么?
沈诏惊喜的捂住嘴,啊啊!真的吗?你要给我送礼物吗?那怎么好意思?
顾望笑了,那我不送了?
别呀,我想要,就是你给我弹吉他。沈诏羞羞答答的说了他想要的生日礼物。
顾望一愣,随即应了,好啊。
原身爱玩儿,电吉他和民谣吉他都能上手来两首,算不上特别好,但要是练练,也还可以。顾望也会,他当时在大学是音乐社的,听学姐弹了一首《送先生》之后,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门乐器,后来也有去外边的琴行当过老师。
沈诏高兴的跳起来,那我去订位置,you在市中心开了一家清吧,明天开业打五折。
他们三个人中,沈诏是最囊中羞涩的那一个,不是家里给的零花钱不够,是他太能花,吃的喝的玩的,在月初的时候,下单时眼睛眨都不眨,大概怎么形容呢?如果购物网出了农药味儿的饮料,他都要买来尝尝。
因为总在买无用的东西,他家里人就在严格控制他的零花钱,于是一到月底,准确来说,是一到每月中旬,他就开始吃顾家饭和宋家饭。
他刚说完订位置,旁边的宋之言就炸了,求你了,你省着点,我也没多少了。
顾望笑出了声,合着沈诏过生日请客是宋之言花钱。
沈诏,我听不见。
但我还没想好请哪些人去,我跟班里人关系都还可以,我同桌肯定得叫着,还有我们班长和团支书和学委,他们平时也给我放了挺多水的,但越枫也说要去,可我跟他不熟哎。沈诏划着手机,嘀嘀咕咕,完全不在乎旁边的宋之言脸黑得像锅底。
顾望有点惊讶,越枫自己说的要去?
对啊,沈诏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慢吞吞道,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他说给我送大蛋糕,那我
顾望和宋之言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顾望又觉得不可能,越枫在书里被提到的并不多,但只要他出现,作者基本都会形容一下,
如果说贺清桓是下达斩杀命令的人,越枫就是刽子手,贺清桓如果杀人,越枫绝对会是递刀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远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平易近人。
宋之言看着顾望和沈诏有点愁,怎么一个两个都被那样的人看上了呢?更愁的是,好像只有他不是被人追的。
外面起风了,本来晃晃悠悠挂在枝桠上的枯黄树叶被吹落地,地上卷起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浪潮。
下午的夕阳是粉色的,映的整栋教学楼都处在暧昧的黄昏里。
它穿透玻璃窗户,洒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
顾望已经练了大半个小时的字了,写字使人心宁,自贺清桓之前在自己耳边说了那句话之后,顾望就一直觉得闷闷的,静不下来。
顾望下手狠,字帖那层临摹纸被他用钢笔划破,他翻页的时候,眼前被放了一杯奶茶。
越枫笑嘻嘻的趴在旁边,阿桓给你的。
顾望收回视线,我不喝奶茶。
越枫往旁边看了一眼,犹豫一下,又看向顾望,顾望,阿桓之前不懂事,你原谅他一次,就一次,我们阿桓对人可好了。
只要你听话,他是一定不会把你关起来的。越枫在心里默默想道。
顾望没说话。
他懒得说,没人知道,原身吃了多少苦,他们都以为,原身只是追了贺清桓大半年没追到而已,他们不知道,原身已经因为贺清桓死过一次了。
越枫叹了口气,开始真情实感的卖惨,其实我们阿桓吧,从小就过得特别苦,你看他锦衣玉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继承人的身份,众星捧月。
越枫看见贺清桓站在走廊里,神色淡淡的,心脏抽了一下,他沉下声音,正经了些,阿桓他,不会喜欢人,也没喜欢过人,他妈生他时难产,保大保小选保小是犯法的,但是他妈当时是自己喊着,如果保大她就去死,阿桓他爸吧,也不是什么好人,阿桓于他而言,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够了。
阿桓五岁就被人绑架过,后来家里多了一群私生子,阿桓可能是狠了些,但他不狠活不到现在,他习惯了,他没对人好过,也没被人单纯的喜欢过,你要是生气,你打他都行,你别这样,阿桓知道错了。
顾望的笔尖在纸上停了很久,越枫以为他没听,又连着叹了几口气,准备走了,走之前,他看见顾望面前的透明临摹纸被滴下来的几滴水晕湿。
越枫怔了一会儿,越发的搞不明白了。
搞什么啊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