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听不下去，这人讲故事就讲故事，怎么还踩自己一脚？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哎！操……疼啊！”雷神使劲喊着。

于泱泱还比较有耐心，轻轻拨开程晨的手，被他反手握住。

她对雷神说：“你最近到底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语气绵软无力。

“别说没有。”于泱泱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了，“那什么……王楠实习，挺忙的，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打游戏，你……”

“跟我说她干嘛？！”

雷神眼睛放大了好几倍，于泱泱都想把手伸过去给他接着眼珠子了，这反应，和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程晨之前没想过雷神的状态跟哪个女生有影响，经于泱泱这么一提，才想到这种可能性。

雷神好歹也是冠军队的，平时直播的时候靠着一张嘴也额外吸引了不少粉丝，真想找个女朋友难道还不容易吗？有钱有名声，他只要是想，肯定有很多女孩子愿意跟他。

老嚷嚷想恋爱，不想再做单身狗，那这几年都没个着落，一定有‘问题’。

他患得患失的情绪，集中表现在了程晨和于泱泱的身上，生怕他俩分手。

有一次雷神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老程，你和老于一定好好的，别因为小事儿闹分手，也别……”

程晨直接把结婚证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了第N遍：“忘了？早结了，上哪儿分去？”

唉，程晨自己都觉得脾气太好了，不厌其烦说了很多次。

于泱泱说，他这不是脾气好了，是因为可以掏结婚证给人秀。

哦，好像也对？

这一来二去，程晨也懒得管这事儿了，主要是烦，反正他都卸任了，一身轻松，每天想想怎么跟老婆腻着才是正经事。

门口响起脚步声，陈宁回来了。

他一早打电话让程晨把里面的门锁打开了，不知道回来干什么，一起进门的还有顾颜蕊。

“哈哈哈哈提亲成功，老丈人给唔唔唔唔！！……”

顾颜蕊把他嘴给捂上了，顺便踹了他腿肚子一脚。

雷神生无可恋看了又一对新人，在这寒风凛冽地冬天，‘孤家寡人’只能心疼地抱起了抱枕，盘起腿，把脸埋在抱枕里。

这俩人比程晨于泱泱还过分，青梅竹马，走散时间也没几年，再相遇跟八百年没见过似的。只要同框，必然乱喷狗粮。

在雷神眼里，她们打情骂俏就算是打狠了也是狗粮。

比一比，老程都不算什么了，反正有于泱泱控制着。

陈宁最近不怎么来基地，忙私事呢，问了也不说光傻乐。有程晨在他不用着急担心，现今说他是教练都心虚，自然也没看到最近雷神都是什么状态，心里只当他是单身单太久看见别人谈婚论嫁就柠檬精了。

你埋你的脸，我谈我的情。

陈宁拉着顾颜蕊的手上了楼，他是来收拾屋子的，以后好些换洗衣服就要搬到婚房里去了。

“咱俩快上楼，笨蛋会传染。”

顾颜蕊捂嘴直乐，嘴巴藏在手心后头悄悄跟了一句：嗯～笨蛋会传染～

抱枕很软，雷神脸埋得深，完全没听清陈宁说了什么。

憋得时间还挺长，估计是喘不过来气了，才肯把脑袋‘拔’出来，光着脚溜达到了阳台上。

阳台是突出来的，没有帘子没有全窗，怕下雨的时候泡坏地板，所以铺得都是瓷砖，东不暖夏不凉。吸热，也……吸冷。

“嘶……”跟踩在冰坨子上似的。

冷也不想穿鞋，就想光着。

从阳台看出去，基本是对着大门的，前边视野开阔，大门出去就是马路，又宽又长。道路两旁栽着认不出的树，放在城市里也算是一道风景，看了舒心很多。

平时有粉丝路过要拍照，偶尔会聚起人堆，今天也没有了，太冷了。

雷神把玻璃门的栓重新插了回去。

自从没了队长，于泱泱就变成了战队的中点人物，她是最擅长观察和分析的，别看来的晚，但是能把所有人都揉一块儿，有她在就不怕生摩擦。

年纪轻轻，挺有领导力的。

雷神以为搁于泱泱的性子和习惯，怎么着也会提醒几句把鞋穿上，今天一反常态没有。不止没有，就跟没看见一样。

冷就冷吧，他就想冻一会儿。

实在受不了就做做高抬腿，动动跳跳，勉强挺着。

嗡——

嗡嗡——

手机响了。

没存到通讯录，但号码熟悉得很。

“喂？”

“嘛呢？”是王楠。

“健身呢，不动不行啊，老了颈椎腰椎要完蛋的。”

“嗯……”

“你干嘛呢？”雷神动作放缓了，赤着两只脚，结结实实踩在冰凉地瓷砖上，“于泱泱说你实习忙着呢，怎么有空打电话？”

王楠说：“不能打？那我挂了。”

“别别别！”雷神急了，“别啊！”

王楠没说话，雷神怕她挂了，就在电话一头没完没了地说，一会儿讲这几天直播碰到特别深井冰的粉丝，一会儿讲吃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所以，你是订外卖把自己订破产了吗？”王楠声音很冷，毫不留情吐槽道。

“什么玩意儿？”雷神不知道她没头没脑怎么来这么一句。

“没钱买鞋了？”

“……”

“随便去个小超市，二三十也能买双拖鞋了，还不到你一半外卖钱。”

成，现在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雷神扭头，隔着窗子对于泱泱比了抹脖子的手势，龇牙咧嘴。

于泱泱借着和程晨咬耳朵之便，巧妙避开了他的眼神。

“一会儿穿，我就是透透风。”

“我能信吗？”

“能能能。”

电话里一阵沉默，不过周围不是特别安静，如果不张嘴说话就听不到呼吸的声音，需要一遍一遍看屏幕才能确认电话没有挂断。

天气预报今天是2摄氏度，真的好冷啊。

雷神没按他承诺的，马上去穿鞋，这么几分钟又冻得打哆嗦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雷神的二逼模样看乐了，心情大好，随便那么一抖，开始飘雪花了。

真的好几年没见过雪了，雷神格外激动，对着手机一通吼：“王楠！王楠啊！王楠！！！”

“吵死了你！嚷什么嚷？我聋了吗？”王楠压根没好气，刚才那两嗓子差点给她左右耳扎通。

雷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语气马上软下来，声音也放得很低：“王楠……你在哪儿呢？”

“我单位呢。”在单位，在单位的花园，差点儿出去。

“哦……那你现在在干嘛呢？”

王楠仰头看了看天，鬼使神差地说：“赏雪呢。”

雷神说：“我也是。”

“嘁……”

“你穿鞋了吗？”说完，雷神虚着扇了自己一巴掌，说什么玩意儿呢？？

“穿了。”王楠倒是没多想，问了便答，“那你穿了吗？”

没穿。

但雷神不敢照实回答。

他把门栓拉开，推开半扇玻璃门，大跨步往屋里跑着，借由他的动作，凉风也一起涌进了屋里。

程晨把于泱泱往怀里裹了裹。

从雷神跑回屋里开始，程晨和于泱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一个不太轻巧的身材，笨拙地跑着，把脚抬起来在裤腿上蹭一蹭就塞进了鞋里，另一只也是一样的动作。

他对着电话说：“穿了！暖和着呢。”

于泱泱埋头在程晨胸前，努力憋着笑。

“你单位地址给我一个吧，我找你去。”

“干嘛？”

“开黑啊，双排。”

“有病啊你，我上班呢。”

“那吃饭啊？”

“不饿！”

“奶茶？”

“不喝！！”

“我想你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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