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恶之徒》TXT全集下载_5(2 / 2)

奸恶之徒 故筝 4697 字 2023-09-03

魏妙沁不快地道:“榆钱汤。”

荀锐越按她的腹部,她越觉得温热。但温热之余,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恨不得立刻挣开他的怀抱,自己站起来,靠着余下的那点力气,走回去找御医才好。

“榆钱,性寒。”他说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俯身道:“你来葵水了。”

他的口吻轻描淡写,魏妙沁却被激得差点从他怀里蹦跶起来。

“你怎么知道?”魏妙沁脱口而出,当下反应过来,便要挣扎着起来。

荀锐顿了下,道:“披风有血。”

魏妙沁羞愤得恨不能一头在亭柱上撞死。

方才他不说时,她还未觉得。

大抵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凉了,所以未察觉到。而现在,她便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她的股间顺着往下滑落……既然方才就浸透了披风,这会儿还不得沾到荀锐的身上去。

魏妙沁这下是真想撞死了。

她堂堂元檀郡主,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过这样丢脸的时候。

“放开我,快放开!”魏妙沁咬着牙道。

荀锐的手压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魏妙沁又羞又恼:“你再不放开,一会儿我们怎么离开?”

荀锐这才松了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荀锐似异族人,身形高大,魏妙沁坐在他的怀里,就跟嵌在了他的怀抱里似的,轻易挣脱不了。

魏妙沁的脚连挨地都挨不着,更别说站起来跑开了。

“你想怎样?”魏妙沁怒声道。

荀锐垂下眼眸,似是在心头计算什么。

他的气息就喷洒在魏妙沁的耳边,魏妙沁紧张得背微微躬起,觉得这会儿的静默实在让人难熬。

又过了会儿,荀锐才松了手,扶着魏妙沁站了起来。

魏妙沁终于踩上了地面,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才觉得安全了许多。

荀锐也不再出声,他反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递给了魏妙沁。

魏妙沁并不接,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荀锐抬眸道:“如何离开?披上便能离开。”口吻透着霸道不容拒绝的味道。

魏妙沁想了想,披风染血也的确尴尬。

她这才伸手接了过来,穿在外头。

荀锐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圈儿,那衣衫穿上去,衬得她胳膊腿儿都更见纤细了,整个人羸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荀锐死死盯着她,呼吸突然重了重。

魏妙沁有点怕他,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便只好目光乱转,正落在他的腿上。

荀锐今日穿的是玄色的衣衫,但内衫却是白色。

他的腿上明显有一片氤开的血迹,哪怕离远些也能看出是什么。

魏妙沁羞愤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她拉了拉身上的外衫,问:“你腿上怎么办?”

“郡主将披风给我就是。”

“我的披风也脏了,怎能给你?”

荀锐的口吻依旧不容拒绝:“给我就是。”

魏妙沁咬咬牙,怕他真不放她走。

上辈子人人都道荀锐是个冷血之辈,目无法纪。他说不准还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魏妙沁这才不甘不愿地解了披风给他。

荀锐将披风捞在手中,目光幽暗地从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才道:“走得动?”

魏妙沁点头:“走得动。”

纵使走不动也要走。

“走吧。”荀锐道。

魏妙沁狠狠松了口气,拢着外衫便跑出了亭子。

荀锐的目光始终钉在她的身上,便这样目送着她走远,他方才低下头,抬起右手手掌,目光幽深地盯着瞧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呼吸又重了重,然后才缓缓起了身。

另一厢。

魏芳蕊派了自己身边的小宫女去同皇后说了话。

皇后惊讶道:“公主今日身体不舒服?”

太后闻言,转头慈和道:“那便让她退下歇息吧。”今日她心下高兴,自然不会去计较这等小事。

皇后点头。

不多时,魏芳蕊便由宫女扶着,也出了大殿。

她传来一个小太监,微微一笑,问道:“可瞧见元檀郡主了?”

小太监指了个方向。

魏芳蕊迈步朝那边行了一段路,路上并不见其余守卫宫人。等绕过挂了宫灯的树,魏芳蕊便见魏妙沁拢着一件外衫,行色匆匆,连从婉都不在她的身边。

魏芳蕊定睛一瞧。

魏妙沁身上拢着的衣衫,倒像是男子的衣物。

魏芳蕊挥退了身边的宫女,只独自朝魏妙沁走近,道:“元檀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荀锐,资深披风收藏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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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什么颜色

魏妙沁尴尬又狼狈,这会儿并不想理会魏芳蕊。只是魏芳蕊一双眼正盯着她,表面功夫自然还得拿出来。

魏妙沁掩了掩身上的衣衫,抬起脸来。

只见她面色苍白,却更衬得眸如点漆、唇若点朱,眉眼说不出的瑰丽动人。

魏芳蕊惊了下,眸光闪了闪,然后她才出声道:“元檀可是身上不适?”

魏妙沁哑声道:“在外头叫凉风一吹,竟是站不住了。”

魏芳蕊忙解下身上的披风,惊道:“难怪,我道元檀身上怎么多了件陌生的衣裳。元檀快披上我的披风罢,我身子骨从来健壮,倒也不怕冷风吹。”

还不等魏妙沁反应过来,她便立时给人披好了,又飞快地系好了绳结,倒是不容人拒绝了。

魏妙沁怔了下,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与魏芳蕊并不大亲近。

方才在亭子里,听荀锐提起“榆钱汤”,她也不傻,心下还多了个心眼儿,猜测是否旁人故意为之。皇后是不大可能的。若有可能,便也只有席间冲她展露几分古怪之色的魏芳蕊了。

但现下,魏芳蕊倒是又打消了她心下的怀疑。反倒叫魏妙沁自个儿觉得愧疚了起来。

她不该怀疑魏芳蕊。

魏芳蕊解了披风给她,左右连个宫女太监都没带,自然免去了她的麻烦,省了将来宫中传出风言风语。

“多谢芳蕊姐姐。”魏妙沁倒也真心诚意同她道了谢,又抬手将披风好生拢了拢。她身上这下倒裹得严实了,身上一件外衫,一件披风,都挟着旁人的体温,她裹在其中,哪里还觉得冷?反倒是暖和了许多。

魏芳蕊目光垂下,盯着她拢住披风的手瞧了瞧。魏妙沁的手指纤长,倒比这件披风还要雪白几分。

真如那上好的瓷器一般。

“元檀兴许站累了……”魏芳蕊话说到这里,便见从婉领着两个宫女过来了。从婉张嘴正要道“拦下了”,却突然见着了魏芳蕊的身影,顿时把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两个宫女从后头将魏妙沁扶住了。

魏芳蕊一瞧,这其中一个正是乾清宫里伺候的姑姑,在父皇跟前向来得脸。

魏芳蕊嘴角一扯,露出笑意:“秋姑姑。”

秋姑姑颔首行礼,随即便扶着魏妙沁道:“奴婢奉命,伺候郡主到乾清宫东暖阁歇下,等候御医前来为郡主探脉诊治。便不等公主殿下了。”

魏芳蕊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去吧。”

秋姑姑应声,立即与另一宫女,扶着魏妙沁走了。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魏妙沁才出声道:“今日殿外有条道,怎的没有守卫宫人?”

秋姑姑惊愕道:“竟有这样的事!奴婢稍后便报于皇上!”

听她这样讲,魏妙沁又有些后悔提起了。

守卫宫人稀少,定是有蹊跷的。但究竟是谁动的手脚,却不可知。若是荀锐也不奇怪,这人反叛反得极快,如有神助。想想他上辈子的那些通天本事,宫中有他安插的人物也说不准。可笑宋家人还将他视作可搓圆捏扁的异族混血。

若真是荀锐的手笔,一旦被查出来,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准呢。

魏妙沁抬手按了按额角,道:“也不必如何大动干戈,到底是皇祖母的生辰。”

秋姑姑一一应了,只管扶着她往暖阁里走。

不多时,御医便来了。

御医诊了脉,开了方子,拧眉道:“郡主身子弱,体内寒气又重,回回葵水来时,都当重视才是!”

秋姑姑一拍额头,道:“正是,这几日正是郡主的信期。竟是忙得糊涂了,连这样的大事都忘了……”

秋姑姑忙又命人去熬汤,随即又与几个宫女服侍着魏妙沁热水沐浴。

等到要穿衣裳时,魏妙沁却喝止了她们。

“我自己来就是了。”魏妙沁撑着从木桶里出来。

秋姑姑不敢驳了她的意,便只好守在屏风外。

宫中常年备着魏妙沁的衣裳,她自个儿换好之后,便飞快地将荀锐的外衫团作了一团,揉在了换下来的衣物中,又好生团了团,交给从婉,免得叫人发现。

待做完这些事后,才将秋姑姑召进来。

魏妙沁在暖阁里睡了一觉,等宫女来唤她时,寿诞都已经结束了。

秋姑姑陪在软塌旁,笑道:“方才皇上、太后,还有皇后娘娘都差了人来问呢,想来一会儿便要过来瞧郡主了。”

魏妙沁尴尬得要命。

不过来个葵水,倒是弄得像生了大病一样。她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匆匆披了件更厚实些的披风,这便要出宫了。

秋姑姑留不住她,只好送她出去。

魏妙沁转身指着那件白色披风道:“这是大公主的,代我谢过她。”

秋姑姑连连点头。

魏妙沁领着从婉便出了宫,一路上也不敢回想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免得越是想,越觉得心跳得快,抚也抚不平,说不出的羞愤畏惧。

一时间,倒是把那个邢家公子如何唇红齿白的模样,给忘了个干净。

等回了南安侯府,她倒头就睡下了。

宫中,建康帝与皇后一并到了东暖阁,才知晓人睡了一觉起来便走了。

皇后细细问了怎么一回事,秋姑姑也不隐瞒,一一说了。

建康帝闻言,无奈笑道:“及笄的大姑娘了,竟是也懂得怕羞了。”

太后这个寿诞过得极为欢喜,知晓魏妙沁身体不适,第二日便又赐了养身体的药物,并一些女儿家喜好的绸缎布匹。随后,建康帝与皇后的赏赐也跟着到了。

得了赏的倒不止魏妙沁一个。傻北

魏芳蕊坐在次间,便见宫人们抬了些妆花缎并一些珍宝进门,说是建康帝赏赐下来的。

那妆花缎金彩交辉,雍容瑰丽,漂亮得紧。

别说是做披风了,便是做十件八件的衣裳都够了。

她自是躬身谢过了恩。

等宫人们离去后,伺候在魏芳蕊身边的宫女这才小心出声:“公主?”

魏芳蕊突地出声道:“元檀郡主美不美?”

宫女喉咙里一滞,斟酌着道:“……奴婢,奴婢认为,当是,当是不及公主的。”

魏芳蕊笑出了声:“我哪里及她十分之一?先前父皇与皇祖母,不都道,那芙蓉妆,唯有元檀郡主才能穿出其十分的美丽吗?”

“她是生得极美的,眉眼似画儿一般,纤纤十指如水葱。着盛装时,艳光逼人,谁瞧了不爱呢?”魏芳蕊又道。

宫女讷讷,不敢接话。

魏芳蕊也并不与她为难,转声却又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昨个儿邢家公子出殿门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宫女愕然道:“月白色衣衫。”

公主当时不是看清了吗?

魏芳蕊:“原来我并未看错。”

宫女愣愣地看着她,全然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魏妙沁昏睡了一整个白日。

白日里,有宫里的嬷嬷来请她进宫去,她都未能理会。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来后,她浑身都是汗。等从婉服侍着沐了浴,她便问:“昨个儿带回来的衣裳呢?”

从婉道:“洗了,奴婢亲手洗的,未假手他人。”

魏妙沁抿了下唇:“拿过来。”

她用热水洗的身子,这会儿额上又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头发丝都黏了些在脸颊两旁。旁人若是这样,便是狼狈不堪了。她这副模样,却是端的说不出的艳丽。

只一眼,便叫人浮想联翩。

从婉瞧了魏妙沁的模样,都觉得心肝发颤。

她应了声,飞速去取了衣物来。

魏妙沁抖了抖那件玄色外衫。

从婉这才慢慢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这是,这是,男子的衣物?”

魏妙沁抿唇不语,从针线笸箩里,取出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便将衣物剪了。左右她是不会再还给荀锐的。不如剪了干净!

从婉看得目瞪口呆,紧张道:“昨个儿奴婢走后,姑娘又遇着什么人了?”

魏妙沁摇头不语。

她看不透荀锐想做什么,存了心想轻薄羞辱她?

也是,上辈子据传这人最为憎恶大魏皇室中人。还不知对她憋着什么坏呢。

剪衣裳费了魏妙沁不少的力气,等全部剪碎了,她才将手中的剪刀一扔,道:“烧了罢。”

从婉从不置噱她的决定,当下便依言拿去烧了。

等烧了衣裳回来,从婉却脸色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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