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都不说了,三哥还来了笾城接他,接他啊!
简直是他早前最羡慕别家有兄长的人了!
柏远自顾着,莫名就笑出声来。
柏炎睨他,“你忽然笑什么?”
苏锦低眉莞尔。
柏炎喉间咽了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出实情,遂‘理直气壮’道,“笑……都……不可以吗?”
唤作早前哪里敢!
柏炎恼火看他,“都学会顶嘴了?”
见他脸色一沉,柏远想也不想,“嗖”得一声起身,径直坐到对面苏锦一侧去,讨好唤了声,“三嫂!”
苏锦笑笑,“你哥逗你呢……”
苏锦抬眸看他。
柏炎果真在笑。
柏远遂也挠头笑笑,“吓死我了,三哥!我就说嘛,怎么一回京中就同早前一样似的翻个臭脸示人……”
这回柏炎愣住。
苏锦低眉笑笑。
柏远忽然意识到飘了,遂嘴角一耷拉,轻轻扯了扯,“三哥,其实你早前脸也不臭,你只是脾气臭,不不不,你脾气也不臭,怎么会脾气臭,就是……对,我臭,我这张嘴臭!”
柏炎恼火看他。
苏锦笑不可抑。
……
由得柏远这段插曲,不多时,马车很快便驶入了城中。
苍月被周遭诸国誉为“天.朝上国”,京中繁华远非别处可比。光是马车从城门口入城,穿过大半个京中,到平阳侯府大门口缓缓停下,都花了近一个时辰之久。
置好脚蹬,柏远扶苏锦下了马车。
映入眼前的高门邸户,门口一对石狮镇守,不免让苏锦怔了怔。若说早前只觉平阳侯府在京中显赫,眼下看在眼中,才晓怕是不足十分之一。
苏锦微微垂眸,修长的羽睫眨了眨,掩了眸间的怯色。
再睁眼时,只见门口的侍从上前拱手,“侯爷,夫人。”
应是早前便交待过,唤得也干净利落,应是军中便随柏炎一道的。
“走吧。”柏炎牵她。
她亦握紧他的手。
“四爷,子涧大人。”身后,侍从问候的声音传来。
苏锦没有回头。
到平阳侯府了,苏锦抬眸看向侯府大门口那御笔亲赐的几个烫金大字,足见朝中威望,门后守卫的侍从皆是军中装扮,柏炎牵她跨过门槛时,一众侍卫皆拱手低头,干净利落。
苏锦心中唏嘘。
却还是掩住心中震撼,没有出声。
只是入了侯府内,就似眼睛便不怎么够用了,先前的大门口似是简单一瞥,入了侯府内里,才见远非旁的府邸大气恢弘。
苏锦尚未看几眼,迎面,便有一穿着华服,面容精神的妇人迎面而来,稍远处,便福了福身,朝柏炎和她问候道,“见过侯爷,夫人。”
苏锦自是不认识,柏炎开口,“陶妈妈不必多礼。”
遂又朝苏锦道,“阿锦,这是母亲身边的陶妈妈。”
初次见面,陶妈妈上前,又礼貌躬身,“夫人。”
“陶妈妈好。”苏锦亦颔首问候。
陶妈妈只是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气度都已胜过好些大户人家的主母,苏锦忽然想起了过世的许嬷嬷,陶妈妈身上似是有不少许嬷嬷的影子。
柏炎在,陶妈妈不好多打量,但入了侯府也不怎么见怯,也能同她礼貌问候,应是也去了陶妈妈心中早前的担心,遂笑了笑,“老夫人已在苑中等了,侯爷夫人先去见见老夫人吧。”
“阿锦,来。”柏炎又牵起她的手,领她往前。
先前苏锦是见了陶妈妈上前,才松开了柏炎的手,在府中,如此不合礼数。眼下,柏炎是又将他手牵了回来,苏锦想挣,没挣脱出。
陶妈妈这才转身,跟在二人身后,细下打量着苏锦。
难怪侯爷会喜欢,苏家的女儿确实生得漂亮,这样的相貌便放在京中都算抢眼,只是这抢眼里又多了几分温婉与亲和,倒也配得上侯府这样的门第。
方才同她说话的时候不长,但自她进门口,陶妈妈便在远处细细打量。
初到侯府,还算沉稳淡然,没有惊得环顾四周,到处打量,行事也算谨慎周全,方才与她说话,也都是先听先看着,没有冒失,也没有胆怯,倒不像平城这种小地方养出来的女儿。
倒省去了老夫人心底的担心。
希望是个聪明懂事的,否则,怕是过不了老夫人那关。
早前老夫人嫁到侯府,侯爷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她是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同侯爷在一处的时间也长。
老夫人惯来待侯爷严厉,也多苛责,侯爷小时候不少话是同她说的。
尤其是受了委屈的时候。
陶妈妈知晓侯爷喜欢苏锦,这些年历经这么多波折,陶妈妈也盼着他二人好。
思绪间,已踱步至老夫人苑中。
陶妈妈先行上前,入了苑中的小厅中,柏炎同苏锦便在小厅外候着。
陶妈妈朝厅中主位上的老夫人道,“侯爷和夫人到了。”。
许氏缓缓抬眸,“进来吧。”
声音柔和温婉,一双美目似明锐洞察。紫色的华服锦袍,衬得一身雍容华贵,气度卓然,有着四十来岁妇人特有的典雅与端庄。
苏锦随柏炎入内,未贸然抬头打量许氏。
柏炎牵她上前,两人或拱手,或福身,“柏炎见过母亲”,“苏锦见过母亲”。
许氏凝眸看了过来,口中淡然道,“苏锦是吗?到我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