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忽然,一声惊雷打下。
灼眼的亮光闪过,穿着酒红色西服的顾靖,高大的身躯永远地倒在墓碑上,他磕到了额头,额角上的血随着雨水滑落,熬夜研究透支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被雷击的损伤,缓缓合上眼。黑衣助理们惊呼着围了过来
当日的新闻,从庆祝变成哀悼。
卓然医药集团董事长、抗早衰药研发带头人顾靖扫墓雷击,额角磕在墓碑上,不治身亡。
而他扫墓的对象,墓碑主人的名字就叫
盛卓然。
【迟到啦迟到啦!!】
耳边炸起闹钟的铃声,鼻里闻到清新淡雅的草木香,盛卓然还没睁眼,眼前就感觉到一片光亮。他的身体沉在松软的床铺里,像是睡在云朵里一样,舒适自然。
盛卓然:??
神奇!他竟然有了身体!
他不是死了吗。
他患了20岁前就会死掉的早衰病,没到20岁就死了。没了身体,什么都看不到,不能说话,飘荡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死掉的日子过得无聊得很。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他坟前说冷笑话,都把他冷死了。
不过,依稀听到的那一声沉稳冷酷的喵~~,那还挺好听的。
要是多喵几声,比冷笑话萌很多。
此时阳光晒着,闹钟响着,盛卓然惺忪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洒落在青翠的大树上,把摇曳的叶子映照得青翠发亮;盛卓然低头,身上盖着的,是他睡了二十年的海浪纹薄被;他侧头,枕边跳着一只浅蓝色的海豚闹钟,活泼而吵闹。
他活着回来了。
盛卓然摁掉了闹钟,翻开手机看时间。
2010年8月27日,是他十八岁生日这天!
也是高三开学的这天。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的妈妈温柔地问:然然,醒了没有?今天开学了,你想上吗?早饭做好了。
久违了的、妈妈的声线,让盛卓然一下子坐了起身,又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才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上!
妈妈温柔地道:早读这么早,还是多睡一会儿?你昨晚还打游戏熬夜了。
盛卓然张了张口,羞耻地道:不了,这就起床。
家里人都太习惯纵容他了。
纵容他熬夜打游戏从来不问成绩,纵容他要求买这买那,纵容他挑食,纵容他逃课去玩从不追究,连老师找家长,爸妈都会包庇他,让学校都拿他没办法。
纵容得,每一天都像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天。
直到他有次打架打骨折上了医院,医生指着拍的片说他骨质密度如同80岁老人;直到他变得满头白发;直到他从球场拿分之王变成动脉硬化连走路都喘气的弱鸡他才知道,自己得了早衰症。
绝症,无解,一般都活不过15,他运气好,能活到20。
爸妈一直想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过着和普通孩子一样普通而快乐的生活,不忍告诉他患上了早衰症的事,于是对他百般纵容。
在宽松快乐式教育之下,盛卓然到死都是个不求上进的学渣,还没谈过恋爱,从没想过怎么好好赚钱报答爸妈。
盛卓然心里那个痛啊!
他都听得到,等两年他死了之后,那些邻居亲戚提起他,都是对他爸妈说:
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吗?现在可以二胎了,他死了你们也省心。
就是啊,他不学无术还整天打游戏,也没给过你们什么,别伤心了。
总在外面打打杀杀,说不定还惹仇人来连累你们。
他在黑暗里的世界里气得发疯,也没什么用。后来,奚落的声音再也没来过,变成了天天给他念冷笑话的冷冽声音。
有时他觉得,他那么学渣还天天闯祸只会快乐没什么用,从来不是爸妈的骄傲,应该是死不足惜才对。
他死了之后,爸妈大概也不会伤心很久才对。
可是,为什么啊!
在年复一年念笑话的声音里,他认得出,除了那声陌生的喵,还有他爸妈颤抖着强忍眼泪给他念冷笑话的声线。
熟悉,温柔,和他活着一样,天天都希望他过得快乐。
为什么啊!
他明明连死后都连累爸妈被奚落。
盛卓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被子拉过头顶,厚厚的床铺淹没了他的所有声音。
他今年18,高三,还有不到两年,20岁之前他就又要死了。
他希望,这一回,那些邻居亲戚能对他爸妈说:
学霸男大学生就这样没了,好可惜啊。
盛卓然品行端庄,你们教子有方。
他好会赚钱,你们养老有福了。
哎。
盛卓然被自己想得美好前景逗笑了。
不过,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今天开学,又是他当众念检讨的苦逼一天。
偏偏他刚念完检讨,他暗恋的学霸女神学生代表在誓师时,向他的死对头顾靖表了个白,当众说要和顾靖考同一所大学。
上午才失恋,下午放学时顾靖还主动找他,接受了上学期没完的挑战,同意和他赌约单挑。
要是顾靖单挑赢了,高三时期盛卓然不许再找茬,原话是做个了断,以后别烦他,还要盛卓然包圆了高三一整年的打扫卫生值日;
要是盛卓然赢了,顾靖则是答应他不能接受女神的告白,再也不当金手指检举揭发他逃课,不许顾靖给他表弟徐苍舟等人辅导作业。
结果盛卓然打输了!
校霸英名从此扫地!
真的是扫地,高三七班杠把子的脸面从此被学霸班踩在地上,气鼓鼓的去一班帮忙扫了一年的地。
不过,今天的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打输了的他了。
自从输了之后,盛卓然天天钻研如何打赢顾靖,恶狠狠的报了散打班武术班,要不是后来高考前发病骨折了,要不是答应了高三不找茬,盛卓然坚信自己能揍赢顾靖。
今天重生,揍赢顾靖的一天终于来了。
盛卓然摩拳擦掌。
第2章官宣对象
盛卓然爬起床,借着明媚的阳光,把蓝色海浪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深呼吸一口气,拿起一把小镜子,打开房门。
视线穿过窄小的客厅,在大门边见到爸爸的黑色拖鞋,显然爸爸起得比他还早,早就上班去了。而妈妈则在厨房忙碌,略显干燥的直发披在肩上,都没怎样好好打理过。
盛卓然五岁的时候,还记得他妈妈有着一头柔顺的酒红色大波浪卷发,是个精致的美人;家里也不小,他的儿童房都带独立卫生间,还有玩具房、书房、螺旋楼梯爸妈却把房子卖了,换成这间据说和爸爸上班距离很近的小房子。
临死前他明白了很多事儿,这都是爸妈为了给他治病,于是变卖资产,这么多年来一直给研究抗早衰药物的无望团伙打经费,被各种骗子集团骗过,掏空家底。
结果他还是死了。
不知道他死之后,爸妈还有没有早出晚归努力工作,有没有给那些失败的研究团伙打经费?
盛卓然闭了闭眼,迅速蹿进卫生间,关上门。
镜子里的他还是18岁青葱少年的模样,肌肤莹润,还没老去。帅气无比。盛卓然挑了挑眉毛,飞扬纯黑的眉毛还没变白,盛卓然稍稍放心,接着举起另一把小镜子,仔仔细细地对着洗手台上的大镜子检查他每一根短发。
发旋上,检查出三根头发发根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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