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开什么玩笑,宋淮怎么可能吃醋!

孟习握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下这么一行字,发送前又犹豫了。

换个人说这话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可是鱼白说得有鼻子有眼,活像是真有这么回事,哪怕是再荒谬的事情到他的嘴里,都能被说出几分可信度了。

而且不是说旁观者清么?越是事不关己越是能看得清楚,否则孟习也不会想破头在这儿纠结这么久了。

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好在鱼白也清楚他那点尿性,不等他回复就又发来了好几条语音消息,孟习没找到耳机,干脆放在耳边听了。

[听哥哥的没错,男生怎么就没有嫉妒心了?再说人家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那肯定也想更了解你。]

[要是他真不图一点回报、也没有一点情绪,你有困难给你解决,没事时安心当你的小棉袄那不叫朋友,那叫面子扶贫知道不?那说明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他都不在意。这才是最危险的,说明他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实际上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到时候你和人家说些好话,再不经意地把刚才那件事带过一下,只要态度够诚恳,别遮遮掩掩的,马上气就能消了。]

鱼白语速很快,消息一条一条地接了过来,孟习听得很慢,手拿在耳边都要酸了,只听鱼白在耳边又叨叨着教他应该如何哄人,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孟习下意识地抬头,宋淮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两人目光相对,耳边的鱼白还在念着语气软一点脸皮薄一点,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孟习头皮都快炸了,还不知道鱼白接下来要说什么酸不拉几的肉麻话,赶紧按掉屏幕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宋淮瞧见他的动作,脚步一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折回身往房间里了。

这方向的转变只花了不到两秒,但是孟习立马明白,刚才那个慌乱的动作又在宋淮的雷区里蹦迪了。

鱼白刚才还仔细强调不要让宋淮意识到自己有太多不能告诉他的小秘密,结果转头他就把手机藏了起来,简直是明晃晃地写着我在和我的朋友聊天,但是具体什么朋友什么内容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说?

太私密了?那也没有,他还能外放听语音呢!

那为什么不能给他知道?是不信任,还是不愿意和他分享?

不管是哪个选项,都是要被人骂渣男的选项。

如果说刚才鱼白提点时他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此刻的孟习立刻顿悟并且后悔了起来,他什么鱼白鱼黑都顾不得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宋淮,讨好地笑,是不是要吹头发呀?我带了吹风机,宿舍里面插孔少,你坐在沙发上我帮你吹吧。

不、不用。

宋淮冷着脸要抽胳膊,抽了半天没抽出来,撇过头一看,孟习跟动物园的树袋熊似的,扒在他的手臂上不撒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怜个屁。

他洗澡时特意调了温冷水,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一会儿。心里一直有个小人在劝,劝他不能这么小气,气量大一点才讨人喜欢。好不容易劝了半天,有点开解的苗头了,结果一出来就看见孟习慌乱地藏手机。

宋淮当时脑子就炸了,那短短几步的路程,耳边还在嗡嗡响。

气是真的气,可是孟习一软下来,宋淮也没办法拉着脸呵斥他了。

你先放开,我这会儿不吹头发。

宋淮只穿着一件睡衣,两人拉扯来拉扯去还挺不自在的,我换身衣服,等会儿下去拿外卖。

拿什么外卖,孟习一直看着呢,也没见宋淮手机响一声。

我帮你拿吧,他一想到宋淮在生气,也顾不得什么脸皮了,拿出在家里对爹妈百试百灵的磨人大法,外面风多冷啊,你头发还湿的,要是给风吹痛了,明天又要起不来床了。

说着发出两声哼唧哼唧的声音。

宋淮:

这是要养小猪吗。

孟习语气绵软,脾气再坏的人听了心肠都要化了两分,更何况是宋淮?

他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孟习跟理发店的洗头小妹似的,利索地翻出一块干毛巾披在他肩上,插好吹风机电源,一手轻轻抚着宋淮的头发、另一手举着机器呜呜呜地吹。

室内开了暖风空调,孟习怕热风烫到他,于是开了温热的风,一点点地耐心吹着。

风温柔,动作也温柔,然而宋淮的内心却愈发地焦躁起来。

孟习讨好的意味太明显,要是以往他肯定受用。然而也是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才更清楚地明白,这只是拿来掩饰的借口。

越明白,越烦躁。

甚至连吹风机口的风都带着燥人的呼吸声,嗷嗷嗷地在他耳边吵来吵去,吵得人心烦意乱。

孟习举得累了,便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放上去手感都和平时不同了。

紧绷着的肌肉倒像是来源于随时准备提刀的战士,一指头戳下去硬邦邦的,一块巴掌大的血肉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密度和紧缩的纹理摸着都吓人。

孟习怔然了,你还在生气呀?

宋淮没开口。

孟习关了吹风机,盘腿坐在他身后,沙发宽度刚刚好,正好能让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挨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男人吃醋的威力,一时间有些新奇,也有些隐秘的高兴。

我刚才和鱼白发消息呢。孟习的手臂从他肩膀边绕了过去,亲密地贴在他身上,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你下午不理我,我好担心,就发消息问他这种情况怎么办,他刚才给我支招呢。

宋淮冷哼了一声:谁要看这个?无聊。

然而说着,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扫了一眼聊天页面。

鱼白发的都是一大堆语音,看不出什么东西,孟习主动地往上翻了翻,露出自己发过去的一大片文字提问。

其实把这东西给宋淮看,他心里也是很羞耻的。

就像是在贝壳里偷偷摸摸打磨要送人的礼物,忽然咔哒一声,壳子被人撬开了,他心心念念要送礼物的那个人把头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柔软的贝肉和还未成型的、灰蒙蒙的珍珠。

简直是公开处刑。

宋淮嘴上说着不看,目光却仔仔细细地在屏幕上看了许久,像是要把孟习说的每句话都好好保存一遍,翻译成自己的语言。

这个时候孟习不由地庆幸他和鱼白没说什么骚话,也没和好友表露自己的心意,不然现在底都在宋淮那儿漏光了。

他手举得酸,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估摸着这么长时间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该看完了吧?他正要默默地收回手,忽然被宋淮摁住了。

宋淮又看了一遍,把前面孟习发给鱼白的问题多选了下来,然后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孟习:?

您这看一遍还不够,还要晚上回顾?咋,这还能是高考考点?

宋淮没转发鱼白发的语音,只转了孟习的话,一回头看见孟习的表情,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平时很少听你跟别的人提起我。

他说了半句,然后就不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