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燃一听这情况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迅速挂断电话,跑到了最近的药店买了抑制剂,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童越所说的位置。
到了洗手间,刘燃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道:“童越你在吗?”
“最后面。”童越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刘燃迅速走过去,将抑制剂从门的下方递了过去,“你OK吗?”
童越强撑着,有气无力的说:“放心吧,死不了,你去帮我守一下门,十分钟应该就好了。”
刘燃:“好。”
童越拿过抑制剂,费力的拆开包装,将针头插进皮肤里,眼看着抑制液一点点的进入肌肤,身体渐渐恢复正常,才终于松了口气。
抑制剂注射完,需要静置十分钟,童越利用这个时间想了想今天的意外,不觉感到心惊。发情期的突然提前,这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免不了多想了些,这突发事件的缘由。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程执。
扰他心绪的人,不仅触动了他的心,更对他的身体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仅仅一场球赛,对方甚至都没散发信息素,就轻而易举的勾出了他的发情期,着实可怕。童越几乎不敢想如果比赛的时间再长一点,他会不会当场发情。越想越后怕,程执对他而言就像是一种毒/药,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却也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今天他亲耳从对方嘴里听到说他是Beta的话,还说了两人无可能,那一刻他很想说出他是个Omega。可是在开口前理智拉回了他的冲动,即时改了口。一旦今天说出口,他这个Omega最弱体的秘密也将暴露,那时候所要遭受的鄙视和嘲讽可远不止今日这些。
人生一片灰暗,童越想想都觉得可悲。恐怕日后,他得躲着点程执这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了最后一点尊严。
十几分钟后,童越的发情症状被压制下去了,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打开了门锁,慢慢走了出来。刘燃看到童越一脸疲惫,关心道:“还好吗?”
童越无力的点点头,“没事了。”
刘燃走上前,扶住童越,让其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扶着你走吧,省的你一会儿脚软摔倒了。”
童燃笑了,这时候他的确没什么力气,“谢谢。”
两人一同走出食堂,不知道的人看到的只有亲密,光看背影免不了觉得这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程执和篮球队的几人一同来到食堂,恰好看到童越和一个男生搂着走路。
章天阔惊呼:“天啊,这是BO恋吗?童越身边的明显就是个Omega啊!”
程执没说话,只是对童越刚刚的发脾气多了一分理解,原来是因为喜欢上个Omega,才会那般生气。
ABO的世界,Alpha与生俱来的身体优势,让他们拥有了绝对的统治权,Beta和Omega唯能服从。而AO间致命的吸引力,也让Beta这种人有种被孤立的无助感,所以无论是AB恋还是BO恋皆不被人看好,更是随时有被拆开的可能。
一旦A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O,无论之前的AB或者BO多么相爱,都无能为力挽回,因为完全标记的宿命是任何B不可逆转的。如此看来,童越还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程执心里更是多了些同情。
童越不想室友起疑,索性没回寝室,而是在校外开了间房休息,刘燃不放心童越一个人干脆一同和他住下了。童越以身体不适为由和辅导员请了假,连续两天呆在房间休息,想吃什么都是刘燃买回来。
向来不逃课的童越突然没来学校,引发了不少人关心,甚至传出了各种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工商班。
章天阔回想那天食堂所见,不怀好意的猜测道:“该不会是陪那个Omega度过发情期去了吧?”
程执抬眼蹬了一下,“你很无聊吗?”
章天阔:“我是认真的啊!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两人那么亲密,不可能没关系。”
程执冷冷的说:“所以呢?和你有关系吗?别管别人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
不知为什么,程执不喜欢听到有人说童越的闲话,或许是因为他同情心的泛滥,觉得童越这样的Beta也挺不容易。
几日后,童越重新回到课堂,他感觉的到不少人看他的眼神不似从前。不过他也懒得理,随这些人去,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他。
李谨雷看到童越关切的问:“身体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病了?”
童越笑了笑:“没事了,吃坏东西上吐下泻。”不知是不是秘密隐瞒的久了,就连说谎都不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
李谨雷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外卖的食物都不干净,还是吃食堂保险些。”
童越点头:“嗯,知道了。”
下课后,童越跟李谨雷一同准备去食堂吃饭,却在教学楼的大门口碰到了程执和他的同学。
程执见到童越有些意外,光看样子没什么问题,“你病好了?”
童越诧异的看着程执,又转过头看了看李谨雷。
李谨凑到童越的耳边小声说:“你缺课的消息被传了出去,所以基本上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童越无语顺带着翻了白眼,果然人红是非多,“没什么大碍。”
程执点了点头:“那就好。”
童越眉头紧蹙,觉得奇怪程执居然会关心他,明明之前他还冲着对方发了火,“无缘无故的关心,你有什么目的?”
程执觉得好笑:“关心同学不是很正常吗?”
童越哼了一声,表示不信:“别人很正常,你可不是,毕竟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还有矛盾。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直接点说出你的目的比较实在,省的浪费时间。”
程执一脸不可思议:“黄鼠狼?”
童越面不改色道:“有什么问题吗?只是个比喻。”
程执一股火涌上来,童越这惹人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忽视,“算我多管闲事。”
童越听完点了点头,“ok。”说完就走了。
程执自认为他的自控力一向很好,轻易不会被惹怒,可是今天童越成功的激发了他的怒火。
李谨雷刚刚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直到回头看程执离得很远了才敢说话,“你刚刚胆子可真大,居然敢那么和程执说话,全校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敢如此和程执说话的人。再说人家也是好心关心你,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谁要他的关心,一个瞧不起Beta的人,我不需要。”童越是故意不给程执好脸色的,他的目的就是让程执讨厌他,远离他。这样下次见面就不会主动打招呼,他也可以视而不见,如此便做回了之前的陌生人,对谁都好。
李谨雷叹了口气,知道童越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改,也不好多少说什么,“随你吧。”
童越半天才默默的小声嘀咕:“这样就好。”
第6章第6章
那日后,二人的生活就像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除了偶尔能从别人口中听到程执的名字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童越再也没在学校里遇到过程执,程执就像童越希望的那样从生活里消失了一般。
不相见,童越本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却不曾想低估了喜欢的力量。即便是见不到,但是思念却不减分毫,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只是仅仅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会对他有如此深的影响。
然而即便如此,童越也不愿再和程执有半点纠葛。小不忍则乱大谋,童越深知这句话的道理。所以每当他想起程执时,他都用“这样就好”四个字安慰自己。
某日下课后,童越照常和室友一同回寝,结果半路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程执,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容较好的Omega。远望去,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怎么看都觉得般配。童越不觉低下头,和自己做了一番对比,得出了不配的结论。
程执瞥了一眼童越,注意到童越根本没在看他,心里不免有些不爽。童越与程执擦肩而过,谁都没有搭理谁。
没走几步路,李谨雷就小声开口说道:“原来是真的。”
童越疑惑:“什么真的?”
李谨雷:“你刚刚没看到吗?”
童越:“看到什么?”
李谨雷翻了白眼,“程执和何卿啊!”
童越“哦”了一声,“所以呢?”
李谨雷翻白眼:“何卿是谁你知道吗?”
童越蹙眉:“我需要知道吗?”
李谨雷叹了口气,“何氏集团的千金,她和程执家的地位可是不相上下的,这你都不知道。”
“这样啊!”童越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门当户对,挺好的。”之后便不再多言,一路听着李谨雷念叨着何家的厉害。
听到最后,耳朵都听的起了茧子,心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彻底寒了心。
此日后,童越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各种比赛一个接着一个的参加,为的就是忙碌起来,没功夫胡思乱想。和程执的偶尔几次碰面,也当作没看见。
一年多的光景皆是如此,童越和程执一直相安无事,日子久了,久到童越一度以为他和程执已经成为了陌生人,然而一次意外再次打破了这种平静。
大二的下学期,班级组织郊游,要去学校附近的农家乐玩个两天一夜,童越在李谨雷的游说下勉强答应了下来。
周六的一大早,七点不到童越就被李谨雷从睡梦中吵醒,迷迷糊糊的跟其出了门。大巴车停在校门口,童越背着包在李谨雷后上了车。
一上车,童越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班级总共不过三十号人,除却个别本地有事不来的,只剩下二十几个人,现在这五十人的大巴车基本都坐满了。童越仔细看了一圈,发现了几个工商班的面孔,心中难免起了疑心。
等到坐好后,童越才低声向李谨雷打听:“什么情况?不是只有我们班吗?”
李谨雷压低声音道:“本来是,后来好像是班长和工商班的班长商量了一下,就变成了联谊,正好就一起了。”
“联谊?”童越觉得无奈,“这车两个班的人坐得下吗?”
李谨雷:“不用担心,多出的几个人自己开车过去。”
童越直起身子,前后望了望没看到程执,松了口气,紧接着哼笑了下,觉得自己傻的可以,像程执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会愿意跑到山沟沟里体验生活呢。
班长清点好人数后,和司机师傅说了两句,没几分钟车就发了。
学校附近的道路不宽,车流量大,大巴开的并不稳,时而还会急刹车。没多久,童越的身子便有些吃不消,头昏脑胀昏昏沉沉,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童越头依靠在椅背上,强忍着不吭声。
途径休息站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李谨雷推了推童越,担心的问:“还好吗?”
童越慢慢睁开眼,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压住刚刚胃里反上来的酸水,“没事,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我陪你。”李谨雷扶着童越下了车。
结果下车刚走没两步,童越的胃再度叫嚣了起来,连忙挣脱了李谨雷的搀扶,跑到了一边,弯腰曲背一顿狂吐,最后吐到胃空,才舒服了些。
童越缓缓起身,面色蜡黄,目光涣散,休息了半天才有了点力气,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看着他的程执。
从刚刚童越下车,程执便注意到了他,看着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同样意外的还有童越,他本以为程执没来,却在这碰到了。童越拉过李谨雷,问:“程执怎么在这?”
李谨雷:“哦,他本来就是和我们一起去农家乐的,不过人太多,他自己开车载着他们寝室的一起去。”
童越斜眼看了一下,观察到程执身旁的黑色吉普。童越不识车子型号,只是从车子外观评断应该是价格不菲,是他未来不知要花费多少年才能买的起的。童越又一次看到了两人间的差距,无奈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李谨雷不懂童越所笑何事。
“没什么,走吧上车。”童越一改颓废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充满力量,仰头挺胸的迈开了步子。
程执看的一清二楚,童越是不想示弱,所以故意装样子给他看。明明难受的要死,却非要逞强装作若无其事,这幼稚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童越回到车上,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力气散尽,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继续忍受着煎熬。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后,深深吸了几口气,童越仿若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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