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乔辞不得不放手,心中憋着不知名的恐慌,他窜到陆谨言面前,直接开口问:“我姐姐她到底伤得怎么样?”
“从山上滚下去,想是不会只有几道伤口?”
江乔辞脸色变都煞白,身子往起一站想要往房间里冲。
陆谨言一把将他按下来,沉声说:“你进去干什么,给她们添乱吗?”
“那是我姐姐!”江乔辞激动着要站起来,却发现面前的男子虽然看着文弱,却力气很大,他几乎动不了身。
像这样的人陆谨言向来生懒得理会,冲动易怒,做事莽撞,就是这院里的几个丫鬟做事都比他稳妥,日后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大乱子。
可毕竟也算自己的小舅子,他不得不提点两句,“你能做的就是稳住,在需要你拿主意的时候,能做得了决定。而不是现在在这里转悠,别人还要分心照顾你。”
“我……”江乔辞想要辩驳,他没有给其他人添乱,可一想自己的动作,忽然就说不出口。
晴安白着脸从里面出来,匆忙给陆谨言行礼,“陆公子,可否进来一趟?”
这其实不合规矩,毕竟他们还没有成亲,规矩在哪里摆着,若是说送江婉容进来是一时情急,再进去可就是失礼了。
陆谨言微微蹙眉,晴安见他沉默,差点哭了出来,她捂着嘴,努力找回声音,“姑娘不大好,请您拿个主意。我们守在这里的,都是听姑娘的,谁也不会不会乱说什么。”
老夫人得知两位姑娘失踪,已经病倒才睡下,侯爷夫妇又在外面找人还没回来,至于江乔辞自己还是个孩子,能拿什么主意。府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她们几个丫鬟也不敢做主。
他也知道承恩侯府的情况,怕江婉容真的出什么事儿,到底还是进去。江乔辞在他后面跟着,被晴安拦下来。晴安知道自家姑娘向来不愿意让少爷接触这些,委婉说了,“少爷,您等等吧,里面乱着呢,别冲撞了。”
江乔辞薄皮大眼睁着,出乎意料没有辩驳。他你抿了抿嘴,嘴唇上下翕动,最后说:“好。”
陆谨言才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底一沉。
绯珠上来见礼,将眼下情况说个明白,“姑娘发了高烧,又被魇住现在说的全都是胡话,再这样下去真的烧糊涂了。娘子说她也没办法,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可也不知道哪个大夫靠得住。”
他想了想,才吩咐着,“我的侍卫还在侯府门口侯着,你找一个叫平江的,说是我吩咐让他去找个大夫回来。”
他往里走了几步,有丫鬟快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他遂坐下。
小姑娘躺在床上,身上冒着虚汗,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旁,显得脸越发苍白,没有一点活色。此刻她眉心紧蹙,似乎梦到极不愉悦的事情,双手攥紧,挣扎着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样多久了?”
“一直这样。”
陆谨言想她怕是被吓住了,怎么一个看着狠到能杀人不眨眼的姑娘,胆子就这么一点大,被吓成这样。但是将他叫进来有什么用,他同她要真是恩爱夫妻倒是好,还能照顾她几分。可偏偏又不是,两人才见过几面,他就是碰了她的手,回头想起来心里都不自在。
妙菱见姑娘手攥着,怕她的指甲划了手,拿了个帕子想放在她手里。但陆大人在那边坐着,她又不好过去,一时顿住步子。
“这是干什么?”陆谨言看见后问。
“塞到姑娘手里,怕她掐到自己。”
他气质偏清冷,不说话时更是,妙菱见他没让开,一时领会错了意思,双手捧着帕子递到陆大人面前。
看着递到面前的帕子,陆谨言头一次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顿了一会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接了过来。
小姑娘的手攥得死紧,他用了点力气没有掰开,不得已一只手托着,再让另一只手用力。
她的手很冷,像是在雪地里冻着的一块寒铁,许是察觉到有热源的接触,纤细的手指略微松开一些,留了一小条缝儿。然后她察觉到热源往细缝里钻,她下意识地攥紧,想要握住那种温暖的感觉。
陆谨言看着自己被攥紧的手,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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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不合规矩。
陆谨言脑子里闪现过这四个字,试图将手往回抽却没有成功,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不会已经醒了吧?”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也知道,若是她真的已经醒了的话,也许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做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凤眼睁圆了,问他想要干什么;又或者是慢慢挣脱,假笑着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她。
可哪一种反应都好过现在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正在想着,他的手突然被攥得更紧,昏睡过去的女子不知梦到什么,摇着头,小声咿唔:“不要……不要救她,不能救她,她害过你,你怎么能救她,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眼角有泪渗出来,她像是陷入自己的心魔里,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不要……”
陆谨言去的时候,只看见她杀了那个黑衣人,至于之前她经历过什么却一无所知。现在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将婉媛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她却在最后救了自己仇人一把,最后还害了自己?
还真的是容易心软,这样心软的话,日后进了平北侯府说不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此刻有那么一点失望,失望之余心中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类似于怜惜却又不是。罢了罢了,他到时候再看着她一些便是,他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昏睡的女子说:“还真是个傻姑娘。”
“就是这种人还要放在心上么,救了是你宽宏大量,是她命不该绝。这不过是一时怜悯而已,与你原不原谅她没有干系。你倒是用这个来折磨自己,让别人听见了,还要回过头来笑你,何必呢。”
他附身,将女子汗湿的头发别到一边,声音缓慢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若是你,我便努力爬起来,将那些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她们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那么,一时的怜悯算得了什么?”
她像是听了进去,挣扎的幅度没有那么大,渐渐平静下来,缩在宽大的锦被里,露出来的一张脸显得越发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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