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拇指慢慢地摩挲着她虎口的位置,慢到像是要摸清上面的每一条纹理,然后沿着青色的脉络,朝着她的食指摸过上去。指腹上很是圆润,从下往上看的时候,能明显看到那一道起伏的曲线。
男人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用指尖撩拨两下,并没有出现想象中温软的颤动。
他整个动作都很轻,江婉容觉得像是被羽毛刮过,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表面啃噬,痒得钻心,将自己的手又抽了回来,继续着之前的话话题,装作不懂的样子,“你和我说做什么?”
她能明显得感觉男人呼吸的急促来,还在恼火今天上午牵手的事儿,非要凑上去撩拨着。手缓慢划过男人的衣襟,将领口的地方敞开,露出大片胸膛来。
指腹便抵着他心脏的位置,随着心脏的跳动起伏着,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呼吸间全都是甜腻的香气。她冲男人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嚣张,“不是在说事情,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昨夜才有了几回,明日她又要回门,笃定了男人不会将她怎么样。
她知道,陆谨言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沉着眼睛看她,清冷的眉眼间出现克制隐忍。到底有几分清明,直接握着将她的手束缚在她的身侧,整个人也因为这个举动,几乎半边身子都压在女子身上。
这样的姿势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江婉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只盯着男人凸起的喉结看,看见那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便压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炙热的吻便落在耳后的位置。那呼吸急促,都是带了火的,将那一块肌肤烧得通红。
最后,她只听见男人沙哑紧绷的声音,“别闹,我怕伤着你。”
陆谨言某些方面确实很是克制,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直接起身,进入耳房。江婉容用手盖住自己的脸,而后摸了摸颈后的位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第二天要回门,两个人起得都有些早,让下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回门礼都装到马车上去。
回门礼都是陆谨言提前定好的,江婉容原先是不知道的,只是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察觉出一点不对来。陆谨言准备的东西不少,且很多都很是贵重。她虽说不计较这点东西,但还不至于白白送给自己的仇人。
不过碍着人多,她不好直接说什么,心里却打定主意,等回来的时候,要和他所以说这个问题。
两府离得有点远,他们还没有到的时候,就远远看见有人在门口迎接着,等看见马车,就立刻有人往里面传话,摆出的架势还大得很。不过江婉容知道自己不过是沾了身边男人的光,面无表情地跟着陆谨言一起进去。
正厅里的人来的都很齐全,不过李氏依旧是缺席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江婉怡居然也在,老夫人不是想来看不起这个庶女,拘着她在院子里不怎么让她见外人的吗?
江婉容觉得还真是奇了怪了,随后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坐在了江婉怡身边,小声同她说着话。
说起来江婉怡性格上和陆锦瑶有些相似,不过更胆小些,也少了很多坏心思,声音细细小小,问着长姐,“姐夫……姐夫他对你好吗?”
江婉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她眉眼都柔和下来,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垂下来的辫子,“他人很好的,你呢,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小姑娘实诚地摇了摇头,忍不住说:“之前祖母就让我学琴,看得紧我不得出去,也没人过来的。”
这事江婉容也听说过,“多学一些总是不坏的。”
“我知道。”江婉怡皱着一张脸,纠结好一会才低着头说:“可是最近祖母在替我找教学的女先生,准备让我重新学着。我怕学得东西多,我又不是聪明的,只会让祖母失望。
江婉容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老夫人这是要将江婉怡教导出来,日后好送出去联姻?可高门大户谁不讲究门第与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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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江婉容觉得怪异,怕老夫人是想将江婉容嫁给一个鳏夫又或者是身体有隐疾的人,用来拿到不菲的彩礼,就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多学些东西是好事,你马上也要及笄了,也可以让姨娘准备起来,替你相看些合适的。”
江婉怡人就是懵懂的样子,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她也不好继续再说些什么,一是没证据,二是容姨娘母女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依靠侯府生活,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只好期盼老夫人还能有点良心,对江婉怡不至于太过残忍。
他们没有留在承恩侯府用饭,江和豫和老夫人情真意切的留了几回,陆谨言也只是说,“府里还有些事儿急着处理,就不多留了。”
江婉容心里还在奇怪,能有什么事情,不过不用留在这里应付这些人,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全然不管老夫人递过来的眼光,直接和男人一起离开。
她没有多想,所以在马车很快停下来之后,还是惊讶的,一边撩起车帘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等看见面前的景象之后,她被吓了一跳,这是项家在京城中暂居的府邸。她今日其实是想过来一趟的,不过不符合规矩,她也是怕会有人说些闲话,因此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可陆谨言却直接带她过来了,她忽然想起来早上往马车上装的那些礼物,现在想来便是他一开始就拿了主意,这就是将定西王府看得很重。
她这种人说的难听点便是有些不知好歹,她就忍不住去想,陆谨言这么做究竟是因为在乎她给她脸面,还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单纯地想要和项家的人打好关系。其实不管是哪种原因,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是不错。理智上告诉她,不是每件事都要寻根问底,可还是纠结起来。
陆谨言先行下了马车,阳光之下,男人长身玉立,眉眼温和地朝她伸出手,“下来吧。”
她顿了顿,还是从善如流地伸出手,让他牵着下了马车。她后来仔细想了想,决计不肯承认那一时美□□惑到,反而是在心里夸赞自己大度,什么都能忍下来。
项家的人也没有料想到他们今天会过来,婆子欢喜地将他们迎进去,朗声朝着里面说,“表小姐和姑爷过来了。”
项老夫人正在和项二爷说话,谈论李氏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若是承恩侯府的人一直拖着不肯动手,他们这边也要有个章程。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就听见外面有人禀报,说江婉容夫妇过来了,她还是有些惊讶,“今天不是去江家的吗?”
项二夫人是个圆圆脸,想了想便猜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欢喜说,“您是容姐儿的长辈,这儿左右一算也是她的娘家,她过来也是可以的。她最是像小姑子,是个孝顺的,这是在惦记您呢。”
“我哪里需要她惦记,她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要强。”项老夫人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减过。
她在边关生活这么长时间,对京城那些所谓的规矩也不是很看重,自然偏帮着自家说话。现在的时间也不算早,她估摸着两个人会留下来用饭,连忙让下人去多准备一些饭菜。
刚说完,江婉容夫妇二人便已经进来,朝着众人行礼。
项家的氛围要远比承恩侯府的要热闹得多,他们不会费尽心机去打听什么,也不会转弯抹角地让两个人帮忙,最关心的还是江婉容在平北侯府的生活好不好,有没有人会刻意为难。
陆谨言跟着项家的几个男人去了练功的院子,几个人说是要比划比划拳脚功夫。江婉容则是留下来陪着项老夫人和项二夫人说话。
在听说今日是陆谨言拿定了主意过来时,项老夫人多了几分沉思,然后慢声说:“先前在岭南,你大舅舅曾见过谨言一回,称赞龙章凤姿,天之自然,日后必定大有所为。这些天接触过几回,便觉得你大舅舅看人的眼光不错。可这男人要是往上爬,少不得有莺莺燕燕的攀附上来,没本事的家里都有几房姨娘,更何况这权贵。我听说你们屋子里已经有了两房姨娘?你是个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