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梁开玩笑说:你做儿子的,连你爹在忙什么都不知道?你爹出门去啦?
没、没有,在家呢。但是他、他那个就老二继续支支吾吾。
老梁:
老二咬咬牙说:总之我就是我爹的儿子,我爹最喜欢我了!
负责看大门的洪老头忽然朝他们跑过来,拉住老二说:二虎子啊,咋回事呢,门口忽然来了两个人,我也不认识,说是你的爹娘。难打发着呢,怎么都赶不走。
老梁和夏爷爷几个看向老二的眼神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了。这小伙子看着如此正常,没想到竟然是个傻的,连自己亲爹亲妈都不认识,非要给颜晋耘当儿子。夏爷爷很有同情心地想,这小伙子不会是在幼年时发烧把脑子烧坏掉了吧,他以前就见过一个把脑子烧坏的,平日里干活做事都没有问题,但特别执拗,遇到事很容易一根筋。
老二愣住了:啥人啊?怎么乱认儿子啊?
老梁心想,那你还乱认爹呢!
老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老俞家捡回来的,不是他爹亲生的啊!说不定外头站着的是把他生出来的亲爹亲娘。老二气鼓鼓地说:不认!打死我都不认他们!
洪老头说:就怕他们闹哩!闹起来不好看啊!
在农场外头站着的确实是老二亲娘。当年她未婚先孕把孩子生了下来,家里嫌丢人,把孩子丢了,又把她远嫁了。她嫁了之后,日子不太好过,原也没想着跑来老二这边沾光。但因为老俞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老二血缘上的外公外婆和舅舅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要不然当年没法把孩子往老俞家丢啊,他们想沾老二的光,确切地说是想要沾刘花花的光,就给老二的亲娘送了信。他亲娘心一横,收拾包裹就过来了。
陪着他亲娘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不是老二亲爹,而是他娘后来嫁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品性特好的人,要不然能娶不上老婆,最后去挺远的地方半买半聘了一个回来?
洪老头说:这样,你赶紧从后门走,赶紧跑回村里,给你爹送个消息去!
老梁几个听得云里雾里:他到底几个爹啊?
就一个!我只有一个爹!老二大声地说。
对对对,你就只有文胜一个爹!洪老头用力地点头,你爹把你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多不容易啊,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你当然只有他一个爹了。
老梁倒吸一口气,等等,我有点乱,所以这傻瓜蛋蛋真是文胜老弟的儿子啊?
就,脑海中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文胜他儿子忽然被眼前这个傻憨憨取代了。
真挺突然的。
第233章难道我不是来当老父亲的吗?
老梁他们来深山农场的时间不长,和村里人又几乎没有交集,颜晋耘也不是那种刚和别人认识就把祖宗十八代都倒干净的性子,因此老梁他们一直以为颜晋耘那四个儿子都是亲生的。这会儿由着洪老头和俞卫红仔细解释了一番,他们才知道真相。
洪老头催着俞卫红去给颜晋耘报信。老梁拦住他们说:外头那两个人,不能叫文胜老弟沾手。这事要是闹大了,固然是那两个人没理,但到时候肯定也会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他们总归给了你一条命,是你的亲生父母总之恶心得很!
俞老二问:那怎么办?
老梁就说:你们当事人不好出手,那就由我们外人来帮你们出手。放心吧,这事我们帮你搞定。他们知道来农场找你,而不是去村里找你,说明他们心里也没有底气!我估摸着,他们是想私底下先和你接触了,哄得你先把他们认下来,之后再把事情闹到你爹面前去。这么一来,就算你爹要赶他们,他们只要说,孩子自己都认了,那你爹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他们还能倒打一耙说你爹自私,拦着你不让骨肉相认。
我又不是傻的?我能被他们哄去?老二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老梁笑眯眯地朝夏爷爷看去。目光在空中一撞,两只老狐狸达成了共识。老梁说:我是极佩服文胜老弟的,把四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全都养大了,真是太感人了。
夏爷爷点点头说:这种无私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
老梁又说:我依稀听老李说过,老吕虽然是搞化工的,但写得一手好文章。现在老李忙着给村里的孩子上课,咱也该给老吕找点事做了。手里有事啊,她才能慢慢走出伤痛。李教授和吕教授是一对夫妻,他们分别是物理专业和化工专业的教授。
夏爷爷又点点头:我看可以!
俞卫红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问:吕教授能帮我?
老梁转头对洪老头说:老洪啊,你去门口对那两个人说一声。就说深山农场是戒严的,外人进不来。他们要真是俞卫红的父母,那等俞卫红离开农场的时候,让他们自己找俞卫红说话。然后,俞卫红这几天就住在农场里吧,先别回村子里去了。
洪老头说:这只能拖延几天,没法把他们彻底解决掉啊。
拖延个几天就够用了。老梁又把俞卫红往屋子里带,走,咱们找吕教授去。
吕教授依然是虚弱的。有时候她心里想着儿子,她就觉得自己死了挺好。但有时候她心里又想着丈夫,丈夫每晚都在她跟前哭诉,如果她跟着儿子去了,那丈夫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只怕也是活不成的。为了丈夫,她必须要努力地活下来才好啊。
老梁来敲门时,吕教授正盯着一捧插在碗里的野草发呆。那是李教授去村里给孩子上课的路上摘回来的,也不知是什么草,都已经是冬天了,还绿油油的很好看。
老梁喜欢开门见山,进门就说:老吕啊,这儿有个事要麻烦你。你也知道,咱几个老家伙能在深山农场里过安稳日子,那都是因为乡亲们的照顾。外头那闹哄哄的一场运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乡亲们这么照顾我们,他们是担了风险的。
吕教授把这话听了进去,一张脸转了过来,眼中多了些许光彩。
老梁继续说:我们不能把乡亲们赔进去,所以一定要把风险降到最低。那怎么才能降低风险呢?有两个法子。一个是藏,就是把所有和深山农场有关的事情都藏起来,不对外人露出分毫。但藏不藏的,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万一哪天有个人非要跑到这里来检查,别的都不说,只看咱们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咱们都没怎么吃苦,这哪里藏得住呢?所以我又想了一个法子,就是替文胜老弟扬名,扬大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优秀的人,让他的名声好到别人不敢轻易地质疑他。
如果颜晋耘成了一个得到过政府表彰的有觉悟有思想的正直的人,那么至少在这片地方,附近的十里八村肯定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品性,认为他与坏分子为伍了。
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是不会关注俞家村和深山农场这种小地方的。
老梁又压低声音说:老吕啊,我也不瞒你。我刚知道一件事,那天给你看病的白医生,你还有印象的吧?她的姐夫在县里的革委会工作。她姐夫占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以后肯定还会捞出更多的像咱们一样的人,把他们都送到深山农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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