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证就放在衬衣口袋里,虞寒江现在就可以用警察的身份直接上前去调查。按照肖楼的推断,最后给钟叔敬酒的这位啤酒肚张总嫌疑很大,但想想都知道,毒肯定不是张总下的。
虞寒江皱着眉,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忽然,他发现大厅的角落里有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进了侧门,那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让虞寒江不由想起刚进密室的那一天黑夜,腹部中枪时,跃窗而逃的那个背影。
虞寒江眯起眼,在肖楼耳边道:找到小叶和老莫,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等我。
他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转身追了上去。
肖楼愣了愣,回过头时,虞寒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大厅侧门,他很快反应过来虞队很可能是锁定了嫌疑人。
肖楼的体力不如虞寒江,现在追过去肯定跟不上,待会儿警察来了他这个假冒的服务生说不定会引起警方怀疑。肖楼想了想,趁乱从后门离开酒店,去洗手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他将无人机留在了寿宴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待会儿可以观察到警方的调查过程。
警车和救护车是一起赶来的,医生护士下车后现场对钟永强的身体进行了检查,钟叔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瞳孔都散大了。
听闻钟叔的死讯,现场很多宾客都倒抽一口凉气。
当地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对今天参加寿宴的来宾逐个进行排查。随队的法医很快就下了结论毒杀,最有可能被下毒的,就是钟叔喝过的那杯酒。
红酒被当成证物带回去检验。
最后一个给钟叔敬酒的张总吓得双腿哆嗦,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不是我的干的,我跟钟老先生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在酒里下毒?!
警察沉着脸问:这杯红酒,你是从哪儿拿的?
张总说道:那边的柜台上摆着一排红酒,我随便拿了一瓶
警察走过去一看,柜台上果然放着一排红酒,所有的酒瓶一模一样,张总也分不清自己刚才拿的到底是哪一瓶。警察问:你拿起那瓶酒的时候,瓶盖开封过吗?
张总道:好像是打开的。
警察问:杯子呢?
张总想了想,说道:我找服务员要了个空酒杯。
警方接着又找到酒店的经理:这次寿宴的酒水是谁负责?
经理很无辜地说:酒水全是贺总提前带过来交给我们的,可不是我们酒店采购的。
警察问:杯子和餐具呢?
经理急忙解释:这些是我们酒店提前准备好的,今天早上统一消过毒,我保证,餐具摆上桌的时候绝对没问题!警察同志,我们酒店跟钟老爷子又没什么仇怨,您可别怀疑到我们头上啊!
肖楼通过无人机监控看着现场的画面,眉头不由越皱越紧。
从警方取证的结果来看,毒下在钟老先生最后喝的那杯红酒中,张总说,他随便拿了瓶红酒,找服务员要来空酒杯倒上半杯去敬酒。现场宾客拿红酒随机性太大,凶手提前在酒里下毒的话很有可能毒错人。想要精确地毒死钟老爷子,最好的方法是在钟老爷子的酒杯中下毒。
1号桌坐着钟老和全场地位最尊贵的人,给钟老换酒杯太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凶手挑中了打算给钟老敬酒的张总,在张总拿的酒杯中抹上了毒素。
最容易接近酒杯的,当然是服务生。
虞寒江和肖楼假扮服务生进入寿宴会场调查,显然,那位杀手也是假扮成服务生将剧毒氰化物带入了现场,他只需要在擦拭酒杯的白布上,提前涂抹氰化钾,趁张总拿酒杯之前,再用白布轻轻擦一下酒杯就可以了。
当地警方很快也推测出这个结果,让张总指认现场的服务生,是谁给他递的酒杯。
张总认了一圈,茫然地挠头:服务生穿得一样,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是个年轻的男的,留着短发,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吧,跟我差不多。
酒店的服务生统一着装,让一个老板清楚记住服务生的容貌也太为难他,警方没办法,只好将一众服务生带回去继续调查,顺便让酒店调取宴会厅外面走廊的监控。
贺榕脸色铁青地跟着警察一起走了,他舅舅的遗体也被送回去确认死因。
肖楼收起无人机,转身来到酒店对面的咖啡厅。
毒杀钟叔的肯定是组织派去的杀手,借张总的手而已,那个服务生已经离开了酒店,警方查起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只能寄希望于第一时间追出去的虞寒江了。
午后的咖啡厅没几个客人,肖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靠窗坐下,点了杯咖啡。
咖啡很快端上桌,肖楼心乱如麻,他担心虞寒江一个人追上去会出事,但他的体能、速度都比虞寒江差太多,这时候跟上去的话虞寒江还要分心照顾他,说不定他反而会变成对方的拖油瓶。
虞队在现实中就经常追踪犯人,经验丰富,即便遇到危险,应该也能逃走吧?
肖楼用这个理由安慰着自己。
热咖啡下肚,他平静了不少,干脆先联系莫学民:老莫,你跟叶棋在哪?
凌晨时为了进入迷宫一般的天涯会所查探,肖楼和老莫临时连上了心有灵犀通道,让老莫在前面指路。秦观牌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每天凌晨24点刷新冷却,刷新后可以更换目标,一旦连接,24小时内不能再次更换。
他和老莫此时正连着心有灵犀,直接用精神通道找老莫,是最快捷的方式。
然而让肖楼意外的是,精神世界里居然没有老莫的回应。
肖楼怔了怔,继续呼叫莫学民:老莫?能听见我说话吗?
脑海中没有任何精神波动,就像是一片平静无风的湖面,荡不起丝毫的涟漪。
肖楼察觉到不对,立刻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拿出手机给老莫打电话,耳边传来亲切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接着打叶棋的电话,同样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强烈的不安笼罩住心脏,如同一团火焰,烧得肖楼如坐针毡。
他起身看向窗外。
落地窗外的天空晴朗无云,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根本看不到叶棋和老莫的踪影。
肖楼很想联系虞寒江,但他知道虞寒江正在追踪嫌疑人,他打电话过去很可能影响到虞寒江的行动。老莫和叶棋有那么多卡牌在手,没那么容易出事,况且,他的契约书上,老莫和小叶的签名还好好的印在上面。
签名还在,证明人还活着。
肖楼深吸口气,迅速冷静下来,把电话拨给了邵清格。
邵清格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做完手术的原因,特别容易累。他刚睡醒,正在吃午饭,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餐桌对面的女人关心地道:谁的电话啊?
邵清格瞄了眼来电显示,微微笑了笑说:妈,您先吃,我接个朋友电话。他拿起手机转身来到阳台,顺手关上门,这才按下接听键,低声道:怎么了肖教授?
电话里,肖楼一向平静温和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焦急,尾音甚至在微微发颤:邵总,你能联系上小叶吗?
邵清格怔了怔,试着用心有灵犀联系叶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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