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盖好后,想起明日就是暮云的生辰了。
楚非离心里五味陈杂,他要长大了啊。
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从车厢底拿出一个小盒子,藏进衣袖,想着怎样交给暮云,他才不会拒绝。
天城暮云翻身靠在车厢壁上,和楚非离背对而靠。
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魂牌,魂牌透过他的指尖,有了微微颤动反应。
紧接着马车突然一震猛烈摇晃,外面的马不知是为何失了控,突然惊慌失措地朝前狂奔。驾车的车夫完全拉不住缰绳,整个人被甩出官道,跌在地上。
车夫看着被疯马拉走的马车,想到车里的人强忍着腿脚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追上去,边追边喊。
一行侍卫被突来的状态有点懵,还没完全反应,那马把大家冲得左散右倒,功夫好的追上去控马,但是马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癫,无论是多大力气身型多敏捷的人都驾驭不住,甚至把控马的都摔出去。
车厢内的天城暮云整个人是被楚非离抱住护在怀里的,他也不知道马车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就这样的,跌跌撞撞地撞在身上很疼,即使是这样,他都没有放开天城暮云自己躲。
天城暮云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楚非离吃痛的表情,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会出事情。
“暮云,别探出头来,我怕会砸到你,这车厢肯定是要散了!”
楚非离暗骂一声究竟是谁给马下了药,烦死了。是不是又想刺杀暮云,便是将天城暮云护得极紧。
“要不要出去?”天城暮云提议。
楚非离想了想,倒不是不可以,就是怕车外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毕竟之前被暗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说的不错,那就等等吧,我们看看又是哪路杀手。”
身为帝王身边最受宠的嫡皇子,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从出生到现在,天城暮云受过的暗算,远不知有多少。
就是不知道楚非离这个近身保镖,是不是个废的了。
“我当然不是了。暮云,这谁要是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杀他全家!”
谁要是敢动自己媳妇,楚非离可能会变成疯子。虽然暮云始终若近若离,但是在楚非离心里眼里,天城暮云就是他媳妇。
谁要是欺负他媳妇,他楚非离绝对让那谁知道人间险恶!
天城暮云只是轻笑,按了按腰间的魂牌。
激动之中的楚非离突然感觉头有点昏涨,看不大清,意识不明,手轻垂了下去。
天城暮云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十指霍然掐住楚非离的脖子,狠狠一用力。
用力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无数次他都想听到的那个声音。
天城暮云的眼眸血雾浓重,延至眼角,几乎染在两边的鬓发上。
官道上人比较多,这几匹马一失控,弄得整个官道的行人都吓得不知所措,只得茫然乱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脱离了官道,掉在了一旁的小路草丛中。浓密的树枝挡住了它,马车已经不成形状,脱绳的马也跑光了,只剩得一辆坏掉的马车,上边的锦帛流苏都掉得四散五短。
小道上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穿着蓝色紧身装,蒙面面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天城暮云的侍卫追上来,便朝后挥了挥手,“我们去看看。”
大约有十来个同样装束的蒙面人从后边上来,一起朝马车倒塌的地方而去。
“我估计着肯定是摔死在车里边了,从刚开始马车失控,这车里的人都没出去过。”
“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主子最忌惮的那两个人都死了,主子肯定会大大赏赐我们兄弟的。”
“就是,那个病殃殃的皇子和那个不正经世子,一死啊,主子的道路就平了许多。皇帝老子想都想不到,他最宠的嫡皇子死在路上回不去,哈哈哈哈!”
众人笑着,一拥而上去看车里两人的惨状,打算把两人拖出去扔去喂狼,然后把车里的宝贝全部拿走,这样又完成了任务,还倒赚了一笔。
然而,车里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楚非离和天城暮云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众人想不明白,明明都没看到两人出来,却凭空消失了。
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人小心翼翼地拉了同伴的衣袖,小声问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处小道除了刺客外,一只飞鸟的声音都听不到,静得出奇。就连四周的树木,也是静止不动的。
凉嗖嗖的风吹在众人脸上,皆是紧张地四处张望。越觉得阴森森的,不像个正常地方。
“老大,快看,那块界碑写的啥?”
所谓的老大正是刚才那个探路的鬼鬼祟祟的人,他扭头一看同伴指过去的方向一看,瞬间毛孔倒竖。“我的个亲娘啊,啊啊啊!见鬼了见鬼了!”然后掉头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纯粹是良心不安。
一更新炸出两个人,我原以为你们都走了,敲眯眯回来补文…………
好吧,我真错了。
我会补的,会补的。
不当鸽子精了。
第32章悔恨
偌大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字————
黄泉村。
大约是年代久远了些,那个“村”字并不清晰,再加上此处凉风阵阵,树木却背风而处,因此叶繁枝茂却不易被风吹动,倒真是像处阴地了。
不过显然刺客们没想到这些,反而是被碑上的字吓得皆是掉头就跑。
背柴过路的樵夫听得众刺客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正待上前问,却是被他们冲得跌在地上,柴都散了。抬头想找其算账,人却跑得影都没了,便是只得指着空处,骂骂咧咧了几句。
“小哥,此处有人家吗?”
一声清越低敛的少年声音从樵夫背后响起,把正在骂人的樵夫吓了一跳。
回头,一白衣少年扶着一昏迷不醒的紫衫少年,年貌皆幼,衣衫皆有些破烂,且沾了不少草汁树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樵夫自幼就生在小山村里,偶尔出出小镇卖卖柴火,哪里见过像眼前这两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还当是神仙下了凡,虽然神仙下凡有点狼狈,但还是看待了眼。
天城暮云轻咳,示意樵夫回神。樵夫尴尬地笑了笑,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告诉天城暮云朝东走一里路,看到一河流再往前走走,有桃花的林子穿过就是他们村子了。
“小公子若是想借宿的话,村长会安排的。”
见天城暮云神情略有思索,樵夫便好客地道。“或者俺给小公子带路也是一样的。”
天城暮云目光瞥过已经不成样子的马车,还有还没追上来的侍卫,心知行程耽搁已成问题。
还有……
他瞥了一眼自己扶着的这位不省心的,微微皱眉。
“不了,在下与哥哥去便好,多谢小哥了。”
天城暮云微微笑,便带着楚非离朝樵夫说的方向去借宿了。
他走得很快,虽然肩上搭着一人,却并无影响。樵夫有些震惊,显然是被天城暮云瘦小的个子还能带走一个人无事一般所惊呆。
惊呼果然是神仙下凡,力气都不同凡人。
樵夫所说的那片桃林很小,没走多久便到了尽头,一条宽大的路通向前方的小山村,四周田壑纵横,小道极多。
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几条大狗从村子里跑出来朝着天城暮云的方向奔来。
为首的大狗样貌凶狠,是条高大的狼狗,龇牙咧嘴地冲着两人瞪着大眼叫得凶猛,隔着数里都是回声,围在两人四周不走了。
大狗的叫声引来了村子里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但是热闹还没看成,天城暮云便是上前摸了一下大狼狗的头,不知说了句什么,那狗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朝同伴咻了两声。
于是,过来看热闹的人,发现自己村子里最凶最喜欢咬人的狗,不叫也不闹了,不停地朝两个少年摇尾巴,好像在迎接主人似的。
众人想不通,莫非是这两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长得好看?细细一瞧,果然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难怪这平日的凶狗不闹也不叫了。
小山村的村民淳朴好客,天城暮云二人便是被热情地请到村子做客。
天城暮云为人和善客气,仅不到半天便和村里的人有说有笑,像是从来就是这里的人,极为讨大家喜欢。
得知天城暮云只歇一晚,明儿一早就要走,好客的村民给他赶紧安排好住处。
楚非离是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脖子很痛,像是被人掐过似的,还身处一简陋木屋内,屋内陈设单调而陌生,天城暮云并不在,便出去寻人。
他捂着脖子,想不透为何脖子会这么痛,感觉整个脖子都肿了一圈,然而屋子外连个水坑都没有,也没法看。
“小公子,您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吧,您可算是醒了。”
这时,一位戴着褐色头巾的大娘,捧着托盘走来,托盘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浅紫色衣衫,还有一块血色玉佩。
楚非离看到自己的衣服和玉,都傻了。他低头一看,身上不知是何时换了一身灰色麻布补丁衣裳,还不合身,不会是……
瞬间脸色胀红无比,赶紧把装有自己衣服的拖盘接过来,掉头就冲进屋子里,把门关了。
大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害羞跑进屋子里,觉得他极为奇怪。
她敲了敲门,“你弟弟去溪边打水去了,等一会儿就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吃桌子上放的窝窝头先垫垫肚子,待会儿你弟弟回来回来,一起吃饭。”然后走了,
啥?
楚非离啥都没听明白,他想问都不敢问。到底是谁偷看了他给他换了衣裳,暮云也不在,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天城暮云回来的时候,楚非离一脸委屈巴巴地缩在炕上,像是被人轻薄过似的委屈得不行,抱着手臂哭丧着脸。
“你又怎么了?我出去不过是去打了个水,你这是谁给轻薄了,一副良家妇男被调戏哭丧的样子。”
天城暮云有些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比他年长两岁,还是比他小两岁,整天要人哄,像个小孩似的。
“暮云,我衣服是被谁换的?我感觉我清白都没了。是不是你换的,是别人换我可不干!”
瞅见楚非离泪眼汪汪的表情,天城暮云手里的木盆没差点摔出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放下盆,把毛巾摔在某人的脸上便出去了。
楚非离只是想和天城暮云开个玩笑,却没曾想他竟然又生气了,他忙解释,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让他别放在心上。
门外却传来天城暮云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楚非离,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有一个谋士该有的样子?若是明天早上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就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回去。
若是觉得委屈,便不必跟随我,我身边不缺无用的人。
你无理取闹的样子,真让本宫恶心。”
天城暮云觉得楚非离简直是无理取闹,还清白?就他那种老狐狸哪来的清白!他别毁他清白就行!
若非见过前世冷血无情铁血手腕的楚非离,天城暮云还真当他是傻。可惜楚非离从来都不是。
而自己,前世才是真的傻。即使是明明知道这人逼死自己,他却始终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让他死。
楚非离,我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回来找你报仇的,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你!
天城暮云听得里屋楚非离隐忍不发极力隐藏的情绪,他知道他心里极伤。但是他的心,却平静地像是从来没有波澜过。
唯有的那一点点温暖,早在前世那一伤而埋没,看不见了。
孟婆说过,他以永世为公子卖命的代价只为换来几年的阳寿和一人纠缠,实为不值。
他转身离开。
日落西山,天边残云也愈发灼红,溪水边的草木染上了一层金色余辉。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坐在溪边的人却是始终没移过一步,面朝西山残阳。
“哥哥不回去休息吗?天快黑了。”
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到天城暮云面前,嘴巴脏兮兮地咬着一根白嫩的草茎。她手里的小篮子里都是这种草茎。
“不回去,有个人让哥哥生气,哥哥不想理他。”
小姑娘抓了一把篮子里的草茎,递给天城暮云,天真无邪地笑着,尖尖的虎牙露出来。“哥哥不生气,哥哥吃这个,它是甜的。”
天城暮云不信,草茎还会有甜的。不该是苦的吗?半信半疑地接过去,尝了一下果真是甜的。便问小姑娘这是什么草。
小姑娘抓了抓头发,大眼睛眨了眨,努力回忆家中大人说过的话。“是爹爹告诉妞妞的,这草白白嫩嫩,还甜,叫白茅根。是可以吃的,它是甜的,就是叶子有点扎人,不敢徒手碰,我带了小铲子挖的。
嘿嘿嘿,哥哥我聪明吧?”
天城暮云看了一眼她手上被割伤的小口子,扯下一段衣袖给她包扎了起来。
他的笑容落在远处不放心一直跟着躲在石头后的楚非离眼中,感觉特别刺痛。
他记得,前世的暮云便是喜欢女孩子,若无他插手,他便应该是大楚未来的九五之尊的帝王,还有自己的六宫妃嫔和子嗣,便不会落得被他害死名誉尽毁含恨九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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