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一路风尘仆仆地回了京城,城门口还围着一圈刚刚饱受惊吓的百姓,正抱着收拾出来准备随时跑路的包袱,小心翼翼在城门口或是打探消息,或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偷溜出城去。

甚至谢安澜都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

怎么又青天白日的一声响,不会是丢了延河,惹得老天爷不快降下神罚吧。

八成是这样,前几天延河一丢,安定村不就出了一出神罚,恰好落在一农户家里,那户人家的男子当场就被烧个半死不活,房子也塌了。

这事这几天已经传遍了帝都,大家听着也不觉得稀奇了,七嘴八舌问道,那这次又是那户人家遭了神罚。

谢安澜悄悄抬了抬马车的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略有些富态的老者被众人围在中央,正半瞌眼睛,捏着胡须,看上去神神叨叨的,过了好一会才睁开不大的眼睛缓慢道,依老夫看这次神罚没有降在哪户人家家里。

怎么说?众人的兴趣被高高吊起。

盖因今日这道神罚降在西北方,那边都是荒山没有农户居住。

这是好事啊!人群中有个青年吆喝了一声。

无知!老者睨了那人一眼,冷冷道,虽然这次神罚没有降临到哪户百姓身上,但却离帝都越来越近,谁知道某一天会不会降临到帝都城内!

围在老者身边的众人,脸色一下就白了。

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这下一听那神罚极有可能进到皇城内,没准明儿就会落在自己家里,一个个都惴惴不安起来。

甚至有个别都不需要那老者引导,就主动往宫殿的方向撇去,抖抖索索道,不会下一刻,就是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啊

或许德不配位

后面的声音愈发小了,马车也离人群愈来愈远,谢安澜放下窗帘,脸上神色不变,良久才轻笑了声,还挺有意思的。

陆乘舲与谢安澜一同坐在马车里,方才外面那些谣言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谢安澜笑了,揣摩道,不用管吗

不用,像这样的言论肯定不止城门这一处,抓一个也堵不住悠悠众口,随他们去吧,再说了我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也管不了这么多。谢安澜摇头,他才不想引火烧身。

因为火|药的事,事关重大,谢安澜也没有让陆乘舲陪着他进宫,让陆初一在宫门前把他放下,也不在乎身上脏兮兮的,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皇宫,景华殿内。

城防司总兵杨武正跟跪在天子面前,一五一十的禀告这些天,帝都城内外的情况,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天城外的那道天罚身上,再将前几日的那次天罚联系起来一起一同说与陛下听。

陛下,臣已经派下属去打探了,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天子目光沉静,脸上也未流露出神情,还未开口,就听殿外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

不用等回复了,本王现在就能将那天罚是怎么一回事,说与皇兄听。

第16章穷!

谢安澜背着双手,一副悠然惬意的姿态进入殿中,浑然不觉浑身泥泞,有失礼仪。

宸王殿下。杨武看见来人,忙趋于一礼。

谢安澜轻轻颔首,又对高坐明堂的谢苍溟行了一礼。

又去哪儿鬼混了。谢苍溟淡淡撇了眼,就把目光挪移开来,生怕自己多看两眼,就要被这位不着调的弟弟给气得驾崩。

谢安澜笑嘻嘻道,闲着无聊,恰巧前些日出宫回府路上碰上那被天罚的一家在医馆门前叩救,兴趣使然,随手救下,了解些始末。

哦谢苍溟俊眉一扬来了几分兴趣,昂首道,说说。

谢安澜为难地瞥了眼跪在侧首的杨武,微微皱眉。

谢苍溟如何不知谢安澜心中所想,权很利弊了一番,挥了挥手,你且先去殿外等候。

是。杨武恭敬应声,随后畏手畏脚的退出了大殿。

且说来听听。杨武一走,谢苍溟对谢安澜的语气便要随意得多。

在他想来,无非就是他这贪玩的皇弟,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想在他面前讨个好,又不想让外人看见,落了面子,才禀退的臣子,心中到底没报什么希望。

谢安澜感觉出了谢苍溟的轻视,也不恼,笑呵呵道来,皇兄,可莫要不把此时不当回事,臣弟可是亲眼所见那农户的家被炸了个粉碎。

谢苍溟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半开玩笑道,怎么臣弟也信了那些市井谣言,认为朕德行有亏,引来天罚。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从谢安澜出城试火|药再到进宫总共的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时辰,且他刚来的时候,那杨武才汇报了几句,连具体情况都还尚未明了,谢苍溟就已经知道帝都城内的谣言,可见他对城内动向是如何的了如指掌。

谢安澜此刻有些庆幸回城时没有自作主张去呵斥那些散播谣言者,鬼知道里面没有谢苍溟撒下的鱼饵。

果然古代不是那么好混的,稍有不慎,怎么丢命的都不知道。

心思一转而过,谢安澜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睛骤然一睁,满是不解道,人为的事,怎么能与皇兄德行有亏混为一谈,乱臣贼子满口胡诌之言,岂能可信。

不得不说,谢安澜这幅义愤填膺为他辩解的模样,让谢苍溟很是受用。

皇室众多兄弟中,谢安澜虽是最不成调的那个,却也是让他最放心,最不疑心有他的那一个。

不过他话中的意思,就很值得探究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天在帝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天罚一事,并不是老天爷作祟,而是人为?谢苍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平声问道。

那农户家,他也派了探子前去查看,且不说那农户当家男人被劈得只剩一口气在,就说那瞬间化为灰烬的房屋,他就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够有此能耐。

如,果真这件事是人为操纵,若这样的能人落在敌人手中,就算邕朝有十个陆将军在世,也照灭不误。

那还能有假,臣弟方才可是亲自在城外体验了一把那人为的天罚之威,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谢安澜指了指身上沾满泥土的衣服,颇有一种自豪。

蹭地一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苍溟,微微有些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谢安澜。

那会天罚之威的人可是被臣弟给掌控了?不久,谢苍溟便按耐住一颗激动的心,踱步来来到谢安澜面前,缓声再问。

谢安澜摇了摇头。

谢苍溟难掩失落,转而又想到谢安澜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如此能人怎会屈从与他,心又稍安,又问,那人此时在何处?

谢安澜再摇头。

谢苍溟不禁有些急了,如此能人如若错过,那他们邕朝便再无翻身之日,双目赤红,越过谢安澜,准备下令派人去找。

谢安澜却是笑了,笑得有些张扬,皇兄,不用找人了,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谢苍溟的目光落在那张肆意张扬的笑颜上,明显在怀疑。

皇兄,且听臣弟道来。谢安澜笑过后,便将事情的起始一一细说与谢苍溟。

中间略过了系统,只说自己是如何发现的硫磺与硝石,再结合那妇人所说的木炭,如何如何制作出来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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