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也变得冷淡了许多,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会把自己背在背上逗弄,疼爱自己的舅舅了。

陆乘舲淡淡收回视线,嘴角挂起一抹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毛病的亲昵笑容,舅舅,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谢安澜听见陆乘舲的话,唇边挂起一抹玩味,煽风点火地跟着道,是啊,乘舲说得没有错,都是一家人,舅舅。

最后的舅舅两个字,谢安澜故意咬得重了些。

傅铮从地上起来,听见谢安澜叫他舅舅,眼前一阵发黑,心中也略微发堵。

原本宸王应该称呼他为岳丈的

原本今天应该他们先向自己见礼的

傅铮瞳孔紧地一缩,面上神情不变,拱手言笑道,王爷王妃说得哪里话,尊卑有序,礼不可乱。

陆乘舲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谢安澜立马打断了他,侯爷说得有礼,在外面不比在京城,注重身份也是给下属做榜样,免得让他们上行下效,失了分寸,做出有失我邕朝体统的事情来。

傅铮那张面皮直接就快绷不住了,谢安澜这话等同于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他脸上,叫他脸疼得厉害,还不敢有任何怨言。

王爷说的是,下官回去,必定会好生约束下属。傅铮几乎是咬着牙在说。

嗯?谢安澜咦了一声,笑作不知,道,本王就是随口一说,没有说侯爷下属的意思,侯爷可别见怪啊。

对上谢安澜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傅铮心肌一梗,一口气在心里堵得不上不下的。

陆乘舲将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在心底暗暗发笑,他发现殿下其实挺喜欢捉弄人的。

就在陆乘舲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时候,傅铮主动把话题又回到了他身上,王妃,云婉的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傅铮现在一提到傅云婉三个字,胸口就憋屈的慌,恨不能立马回京城,把那个孽障给重新塞回娘胎里去。

就当没有生过这么一个蠢东西。

可惜他现在不旦不能回去,还得低声下气为她求情。

陆乘舲闻言展颜一笑,舅舅说笑了,多亏了表姐成全,乘舲今日才能与王爷相知相守,说起来乘舲还要感谢表姐一番才是,怎会怨她。

傅铮一噎,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顿觉心疾都快发作了。

那就多谢王妃成全了,下官与霍将军还有些事要商议,还请王爷王妃先行进城歇息。

傅铮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转头见在后放压阵的霍森已经打马到了跟前,寒暄了两句就退下了。

他一走,谢安澜忍俊不禁地对陆乘舲笑道,想不到你还挺能扎人心窝子的。

彼此彼此,殿下方才不也说得侯爷面红耳燥,气息不顺吗?陆乘舲笑笑。

有吗?谢安澜一愣,厚颜无耻地不认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啊。

陆乘舲也不点破他,殿下有没有含沙射影在说表姐,乘舲不知,不过侯爷是把王爷的话当成指桑骂槐了,这点乘舲可以肯定。

啊谢安澜后知后觉仿佛才发现一样,我那就是顺着他的话在说,谁知道他会想这么多,显得本王很小气似的。

殿下自然是个有气度的,不会在这点小事上计较。至于那没气度的,会计较的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传到周遭其他几人的耳中,惹来一阵阵低笑。

相信用不了多久,侯爷小气的言论就会传遍整个军营,谢安澜上了马车小声对陆乘舲笑道,可有解气

谢安澜知道在陆乘舲心中对傅云婉设计把他嫁给自己一事,还憋着一口气,他虽然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在意的。

本就不气,何来解气一说,倒是殿下这下不用担心霍将军镇不住场了。陆乘舲扬了扬眉,微微眯了眯眼,显得心情十分舒畅。

他是不气,但他开心谢安澜可以为了他,帮他出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就是开心。

被陆乘舲戳破心思,谢安澜也不恼,就霍森那三千人的火|药营,想要在常年征战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傅铮面前抬起头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给傅铮一个下马威,挫挫他的锐气,怎么给霍森把舞台搭起来。

他可没忘,谢苍溟还想靠着霍森与傅铮两人打擂台,行帝王权衡之道。

这要是霍森开局就被灭了气焰,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至于霍森能不能抓住这丝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好累啊,终于可以睡床了。马车进了城,驶向一处宽大的宅邸,谢安澜终于脱离了住了半个月的马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地滚了一圈。

这一路劳心又劳力,总算是可以好好放下心神,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精精神神地睡上一觉。

陆乘舲耳朵里装满了一路谢安澜对他唠叨的,到了地方后他要怎样怎样的话,此刻见这处宅邸里还安排着有不少下人,即刻将那些要求一一分发下去。

谢安澜是轻松了,可城里的大军营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处处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原本大家得知皇上给他们派援军来了,还有亲王督军,连吃了几次败仗的将士们个个都兴致高昂,士气大涨。

可今天侯爷与霍将军两人一交接,才知晓,这次陛下总共就派了一万精兵前来,其中只有三千人是支援他们的,剩下的七千则是王爷的护卫。

这三千人是来送人头么?

他们几十万的兵力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这三千人能顶什么事。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些将士们那颗火热的心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尽管霍将军极力用他们有神兵相助在说服他们,但在他们没有亲眼所见之前,谁也不会相信。

打了这么些年仗了,就从未听过见过有什么神兵利器,靠三千人就能打赢胜仗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面临的还是凶猛的草原部。

前两天高涨的军心,仅仅一个下午就回落下去,没激起半点火花。

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侯爷的傅家军似乎对我们很是排斥,将士们心里也不舒服,别仗还没打起来,我们就先内讧了。傍晚,大军陆陆续续进城安顿好了后,霍森的房中,几个幕僚围成一团,正在窃窃私语。

霍森又如何不知,在下午他只说带了三千人时,威远侯的脸色当场就拉得老长,匆忙交待了几句,就打马走了,任谁都看得出他这是心里不快了。

其中一个幕僚见霍森愁眉不语,冷笑道,威远侯之所以瞧不起咱们三千人的兵力,那是他们还没有看到火|药的威力,只要我们将火|药的威力发挥出来,那他们还不得对我们刮目相看!

其他几个幕僚,心有所动,纷纷看向霍森。

不可。霍森冷眉一竖,拒绝道,火|药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本就数量不多,若拿来演示,人多嘴杂容易走漏风声不说,还浪费,留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才是它的本事。

霍森又如何不想扬眉吐气呢,但他始终牢记着临走时陛下交待他的那番话。

如果这次他能抓住机会,以三千人打赢威远侯都打不赢的草原部,那他就能一下平步青云与威远侯平起平坐。

这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他只有三千人,纵使火|药威力大,可一下子也不一定能够打赢对面十几万的敌军,蚁多咬死象这类的事屡见不鲜,所以越是个节骨眼上越要能沉住气。

可是这威远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我们今日进城,除了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连个接风洗尘宴都未摆下,下面将士们憋着一肚子火,这口气要是咽不下去,一准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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