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恍惚了片刻,耳畔不仅有谢安澜的声音,还有纵马时的风声,他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谢安澜的指腹顺着他的后颈向下滑着,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纵使听不清,如此带有明示意味的动作,对于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来说,再明白不过。
陆乘舲放缓纵马的速度,极速撩开自己腰间的衣袍,贴近谢安澜,蛊惑道,可以,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两唇相贴,交颈而吻。
所有的渴望与暧昧都藏在了衣袍下,在树枝影绰的山林间,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双方都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情绪交给对方。
马匹的起伏很好的给了谢安澜借力,在风声中他咬着陆乘舲的唇,允吸着唇齿间的甘甜,抬眸看着他逐渐泛红的眼尾,坏心眼地将他所有的喘息声吞入腹中。
陆乘舲额间的青丝逐渐被汗湿透,顺着眉梢、脸颊、侧颈再滑落进那深不见底的红衣里去。
不知跑了多久,陆乘舲的眼睛有些发涩,眼尾的红已经沁到了眼珠上,每眨一下,那眼底的波澜都沁在了谢安澜的心口上。
谢安澜吻上了他的眼,用手腹揩去他额间的汗珠,贴着他,在他耳边肆虐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中参杂着**过后的餍足,却又舒心得令人心旷神怡。
陆乘舲停下马,不解地看着他,声音低哑地问,你笑什么?
我开心。谢安澜眉眼都上扬着,目光里的深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朗朗星辰。
开心什么?陆乘舲被他的目光灼得无处可藏,却又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开心你的改变。谢安澜的指腹在陆乘舲的眉宇间划过,凤眸微敛着,思绪拉到很久远以前。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见你的眉间总酝着一股哀愁,那时候我就在想
谢安澜说到此处突然顿住,陆乘舲迫不及待地问,在想什么?
在想,十**岁的少年郎,就应该像今日这般眉间写满了洒脱与潇洒,而不是满腹郁气。谢安澜蹭掉陆乘舲鼻尖的汗珠,笑了笑道。
嗯。陆乘舲发红的眼眶抬眸看着谢安澜,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做到了,把我从那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拉了出来,洗干净,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你得负责。
我现在不正在负责。谢安澜坏笑着,又朝他怀里蹭了蹭。
陆乘舲扬颈,刚想喟叹一声,却硬生生地被人打断。
七弟,七弟婿,你们两个躲这里干啥。谢观潮骑着马,不知从那个山林间钻了出来,马背上还拴着几只他刚打的猎物。
有那么一刻,陆乘舲攥紧了缰绳,想要奔逃出去。
实在是这样太难以启齿了。
谢安澜握住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别怕,都藏在衣服下,他看不见的。
嗯。陆乘舲低垂了脑袋,拽紧僵绳,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沁起了几丝不太正常的绯红。
谢观潮走近,才发现谢安澜倒骑在马背上,看上去就像是被陆乘舲抱在怀里,莫名地觉得滑稽,在马背上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七弟,你居然不会骑马。
谢安澜确实不太会骑马,这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直接点头承认了,是啊,五哥,我不太会骑,这不我们家乘舲正在教我骑。
骑字被谢安澜轻轻咬重了一下,除了陆乘舲,谢观潮并未听出任何不同。
那七弟婿你可得好好教。谢观潮脸上笑意止不住,指了指自己马背上的猎物,炫耀道,可别最后什么猎物都没打到,今晚饿肚子。
早上谢苍溟有交代,晚上就不摆宴了,各自打的猎物各自烤,打得多的有奖赏。
谢安澜的视线在谢观潮的战利品上停顿片刻,轻笑道,五哥,打猎归打猎,可别打有孕的,春蒐打有孕的有伤天和。
我没有。谢观潮不服气地喊了声,这只有孕的野兔子我要带回去,你五嫂说想养。
嗯。谢安澜见那马背上的灰兔子还能动,便不再关注了。
你们慢慢学,我把这兔子给你们五嫂送回去。在谢安澜这里讨了个无趣,谢观潮也不想久待了,提着兔子,跨着马,离开了。
谢安澜挑起陆乘舲绯红的脸颊,凤眸轻佻,适才还说做什么都可以,怎么一遇见人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咳这不一样。陆乘舲咳嗽了一声,将自己的下颌从谢安澜的手指间移开。
哪里不一样了?谢安澜低头看着身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袍子,漫不经心地说,方才我们跑过的山林,一路上我不知有多少见过
别说了。陆乘舲脸皮到底没有谢安澜那么厚,无法想象那样尴尬的场景。
想翻身从马背上下去,却被谢安澜一手把住,让我再好好抱抱,今天的你真可爱。
该打猎了,不然今晚可就真的饿肚子了。陆乘舲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天色,正阳高升,午时已过半。
饿不着你。谢安澜把陆乘舲跑马跑得有些散乱的发丝,重新拢好,又揉了揉那烫红的耳垂,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察觉到谢安澜的意犹未尽,陆乘舲想了想,颇有些无奈地说,我再带着你跑一程吧。
身体吃得消么。谢安澜有些担忧地问,在马背上他最省力,而陆乘舲最吃力,他不仅要承受着他,还得承受着马背的颠簸,眼睛还得看路。
陆乘舲抿了抿唇,还好,就是腰有些酸,回去你帮我揉揉就好。
说着他就已经纵马出去了,谢安澜吻着他灼热的耳垂,两人相互配合着,呼啸着奔驰在这光影交错的山林间。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水潭处,陆乘舲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
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脚都是虚浮的。
靠在水潭边的桃树下,清理了一番,陆乘舲就躺在花瓣缤纷的桃花树下歇息。
谢安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叹了句,真美。
陆乘舲抬了抬眼皮,什么?
人美,景也美。谢安澜笑说道。
陆乘舲抬头看了看开得正艳的桃花,在微风中婆娑,在烈日下灼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谢安澜也给他的感觉是什么了。
正是这灼灼其华的桃花,惊艳了山林,韶华了岁月,灼亮了他的人生。
谢安澜是看着陆乘舲的脸一点一点变红的,刚开始还以为他热潮未散,等了会,却见他皮肤越来越红,逐渐红成了昨日那般沁血的模样。
惊地一下起身,把额头贴上去,果然,滚烫得烧人。
乘舲醒醒,你热症又犯了,得回去了。谢安澜见他累得昏昏欲睡,轻轻把人晃醒。
嗯,我知道。陆乘舲轻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之前在马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
你知道还胡来。谢安澜气得眼睛发红,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惜点自己。
睡一觉就好了。陆乘舲拉耸着眼皮,轻声道。
回去再睡。谢安澜已经把人抱起来了,他腰间有联系影卫的信号,只要一拉,就会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