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了附近许多孩童的瞩目,胆小的只敢远远地望着那诱人的果子,暗自吞咽口水,胆大的却是趁四下无人,偷偷钻进草丛里,顺着草丛爬过去,迅速摘了几个果子藏在衣兜里,再悄无身息地爬回去,准备与其余小伙伴们共享这甘甜的果子。
摘到果子的调皮男孩儿,从草丛里爬出去,登时身边围起一众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一群胆小鬼,最后还不是要靠狗蛋儿我。狗蛋儿没有叫他们失望,从衣兜里掏出几个黄橙橙的果子来,飞快地剥了皮,一个分食了点。
拿到果肉的孩子们,都纷纷迫不及待的放入嘴中,等不及要品尝这甘甜了。
乡下孩子,没有太多的嘴零,一年到头能品尝到的东西,除了村里那为数不多的几颗果树外,就靠着他们漫山遍野的找野果子来润润嘴。
这些孩子虽没进过学堂,一个个却都是贼精,知道这被人大量种子且精心照料的青柠树定然不凡,早早地就盯上了。
谁知这果肉进入到嘴中时,想象中的甘甜并没有出现,反而酸得他们一个个直翻白眼打颤。
呸呸呸
众孩子们忙把嘴中的果肉吐出来,一个个狂吐酸水,这什么果子,怎的酸成这样。
太酸了,是不是没有熟?另一孩子眨巴着被酸得泛红的眼眶,讷讷道。
狗蛋儿从怀中掏出最后一个准备带回去给妹妹的果子,捏了捏外面有些微皱的果皮,小脸一沉,不应该啊,这果子我看着都要掉落了,不可能没有成熟。
这果子这般酸涩,那些大官人何苦要种它。在这群天真的孩子眼里,认为果子种来只有吃和卖,这果子酸涩无比,吃都吃不下,怎么卖出去。
一群孩子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看着那黄橙橙诱人不已的果子,嘴里泛起了酸水。
别说是这些小孩子,就连户部的一众官员看着案桌上摆着的几盘青中泛着黄的柠檬,都愁苦起了一片脸。
大人,此果究竟有何用处?户部的几位大人实在是不想再尝试这酸涩的果子了,纷纷吞咽着被酸得止不住汹涌的唾液,再次看望王尚书,问道。
王勐捏着手中的一个柠檬,蹙了蹙眉,他也不知这果子究竟有何用处,只是见宸王在意,就下意识的吩咐手下人多种些罢了。
但宸王貌似把那颗树要回去后,并没有对那颗树做出什么举措,找下人打听了几句,下人也只说王爷剪了些枝叶后,就再没管过。
如今这果子已经成熟,甚至都快要落果了,如果再找不出这果子的妙用,下面这些官员就该质疑他这个尚书大人了。
此果既然种出来了,就定当有它的用处,尔等莫急。王尚书随意安抚了几句下面的官员,捏了几个柠檬藏在袖口,起身出了户部的大门。
与其在这里毫无意义地试吃这酸果,他还不如拿着这酸果去找谢安澜,在王爷面前丢脸,总比在下官们面前丢脸要好得多。
宸王府。
谢安澜这时正在陆乘舲的服侍下,穿戴着一身华贵非凡黑金蟒服,以往随意束着的头发也被打散开来,重新梳上换上了一顶玉冠。
他本就长得玉质金相,这会褪去身上的那股潇洒不羁,换上庄严的蟒服,一举一动自带一股威严,站在镜子前好似换了个人。
陆乘舲纤长的指尖围着衣领边缘,低垂着眼睫,一丝不苟地替他整理好,转过身去瞧镜中的人,也不由得一怔。
谢安澜剑眉一轻扬,薄唇轻抿,透过镜面看清陆乘舲此刻的呆滞,调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看着那熟悉的凤眸,听着那熟悉的语气,以及站在这熟悉的镜子前,陆乘舲的脸倏地一红。
忙退后两步,逃离出了镜子,滑动喉结,解释道,没,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这般的殿下。
谢安澜怕蛇,所以也不喜欢穿蟒服,平常的衣物也不过是寻常富家子弟的打扮,再配上那落括不羁的性格,身上难免带着几分风流,看起来与王爷两个字半点也不沾边。
也不怪南越的奴仆会那样想他。
不过,自那日后谢安澜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一连让下人赶制了不少蟒服出来。
谢安澜站在镜中,上下端量了一下自己,觉得除了比平时带了点威压外,也没多大区别,也并不在意。
勾唇笑了笑,这下总不会有人还把本王认成是面首了吧。
陆乘舲抿了抿唇,强行把眼眸里的笑意压制下去,怎么还记得这茬。
谢安澜拿起放在镜边的桃花扇扬开,扇了扇,金线黑袍勾着他微弯的唇,风流中流转着一股威凛,让人不敢直视。
王爷,王尚书的拜帖。
此时卧房门紧闭,外面的下人只敢在门外通传。
谢安澜收了扇,扇尖在手心敲了敲,心下疑惑,他怎么又来了,难不成又为了棉花。
算算时间,还真到了快要采摘棉花的季节了。
兴许是吧。陆乘舲拿起玉簪,扬手把它插入谢安澜的玉冠中,朝他的眉眼笑了笑,殿下就在府里招待王大人吧,我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谢安澜轻嗯了一声,由着陆乘舲出去了。
不多时,王尚书被请到正厅,他见到高坐堂上的谢安澜也是一愣。
极少见王爷穿蟒服,这会乍一看见,不禁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明明王爷唇边是带笑的,但那笑意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仅王尚书如此,就连府上的下人今日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没了往日的随意。
王尚书,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谢安澜像是没察觉到他们不同一般,用着与往常无异的语气神情。
王尚书行了礼起身,听见谢安澜这话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没有察觉的谨慎,王爷说笑了。
谢安澜轻撇他眼,淡笑道,说吧,来本王这宸王府有何事。
谢安澜向来不喜客套,王勐也是清楚的,也没有打官腔,从袖中拿出两个柠檬来,呈在谢安澜面前,下官今日为了此物而来。
谢安澜看到柠檬的时候掖了掖唇角,手中的扇子又无意识地拍打着手心。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击王尚书的心脏
王尚书不敢抬头直视谢安澜,心下揣摩须臾,缓缓开口道,此事说起来,还请王爷恕下官无礼。
谢安澜拍打手心的扇尖一顿,看向他咦了声。
王尚书勉励笑笑,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惧怕感,实话实说道,先前王爷在下官处带走了此树,下官私自揣测王爷要此树有大用,因此让手下种植了不少
王勐说到此,谢安澜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以你今天特意来本王府上,为得就是想询问本王此物究竟有何用处。不待他再解释下去,谢安澜先一步说出了口。
王勐脸色稍滞,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谢安澜扬开手中的扇子,扇着凉风,他怎么觉得面前的小老头,可爱得紧。
正厅里一时间只能听见谢安澜扇扇的声音,王尚书的内心却在打着鼓,他知道谢安澜在笑,可他琢磨不出谢安澜因何在笑。
好在谢安澜笑了会,看着桌上的几个柠檬,也不与他卖关子,本王此前就说了,本王要你的树,只是喜欢那树叶上的清香,摘了叶子调剂了瓶香水,谁知
谁知道你居然想得那么长远。
gu903();王尚书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此前已经在下属面前夸下海口,说此树定有大用,把希望押注在了王爷身上,如今这希望被王爷亲手抽去,再是自持冷静的人,不免也慌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