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与忠犬(重生)》TXT全集下载_3(1 / 2)

“小儿无知随便猜猜而已。”符若初露出了一个纯良无知的笑容。

看着这种表情,听着这种瞎话,刘掣终于冷静下来,回到主位,质疑道:“那你要孟如川又有何用?”

“他至今还活着,定然是没有说出让您满意的答案。一种情况是他根本不知道您要的东西在哪里,另一种情况他是害怕说了就是死,才这样硬抗。”符若初顿了一下,“而我一个北燕质子,在南昭肯定要仰仗您的佛照才能活得滋润。能有机会为王爷效犬马之力,便上赶着来表现一番了。”

“若你得了山海图,不是惹祸上身么?”刘掣露出鄙夷之色。

“王爷说的对。传说那山海图如何如何,初却觉得以王爷之能根本不需山海图,就平定了内乱,对外威慑诸国。您问山海图的下落,无非是不想那件宝物被野心勃勃之辈利用,徒增战乱,让百姓受苦。我父皇懦弱胆小,从未有南下之意,他只要活着,北燕就是南昭附庸。而我的愿望无非是父皇死后,我能顺利回到北燕继承皇位,继续维系兄弟之盟。”

刘掣冷笑道:“听起来你脑子不错,知道的也多,本王为何信你?”

符若初笑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谎言手段都没用。哪怕别人将山海图献给我,我也不敢私藏,定然是转手给您,换我一条生路。聪明人都怕死。”

“如果孟如川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今天却已经对本王说了这么多。你不觉得亏么?”

符若初一听就知道摄政王的心态已经松动了,她收了笑容,正色道:“也不算是全然无用。孟如川的生母婉婷如果还活着,我就能通过这关系找到。我缺一把好剑,杀个想杀的人。再退一步,那婉婷已经死了,我至少还得了个孟氏子为奴仆,俊秀少年服侍身侧,养眼也行。”

刘掣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肃杀,而是逐渐放松下来,真就像与子侄辈聊天谈心一样,仿佛还语重心长的提点道:“孟如川在本王府上三年,吃了不少苦头,也没见婉婷的影踪。他若被你要走,难道你就能问出秘密,或者引出婉婷为你所用么?”

符若初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这问题的答案正是她今日谈判的核心凭依。

她站起身,凝声说道:“世人都晓得王爷厉害,婉婷便是武功高绝,也不敢硬闯王府,她害怕落在您手里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赔了她自己的性命。而我,一个小小北燕质子,区区二百的护卫五十侍从,肯定好欺负啊。孟如川若是到了我手上,魑魅魍魉估计都会冒出来了。王爷只用暗中看着鹬蚌相争,取您需要的便是。”

“你这是图什么?”刘掣的眼角已经有了几分笑意。

“初才十四岁,最起码也要再活十年。由您撑腰,才能少受点委屈。在南昭不托庇于您,难道去求日理万机的圣上护佑么?为您做事没有功劳好歹混个苦劳。没有付出,怎能受您的关照?您舍不得亲子以身犯险,不知初可否有这个机会,为王爷分忧?”

刘掣点点头,唤了屋外的管事,吩咐道:“将孟如川的身契和他的人都送到大公子院子里。”

等那管事离去,刘掣才又说道:“公子初,你要的孟氏子本王已经给了勋儿。你自己凭本事带走吧。”

符若初轻嘘一口气,毕恭毕敬告辞离去。

刘掣站在书房窗边,看着符若初单薄纤瘦的背影,叫出了心腹护卫头目刘酒:“几天前,公子初登门要回影卫,在地牢内与孟如川是否有过交谈?”

刘酒答道:“没有,公子初似乎并不认识孟如川,还问刘管家打听其身份。刘管家便趁机依您的吩咐回答的。”

刘掣眉头微蹙:“刘酒,这个公子初年纪轻轻却见识不凡,眼下虽然还有点用处,暂时不能让他死。不过等一切筹备妥当,将来挥师北上之时,绝对不能让公子初有机会活着回到北燕。”

第7章同病相怜

刘勋在花厅里无所事事坐着等,没过多久,就见府里的下人将昏迷的孟如川以及他的身契送了过来。

那管事解释道:“王爷说这人以后归大公子随意安排。”

紧接着公子初就回到了他这里。

符若初一脸期盼的望着刘勋,说道:“大公子,没想到打着你的名号如此好用,王爷也相当和蔼大度。说是人给到你名下,全凭你做主即可。”

刘勋有点发懵,不过更多的是喜悦。

他当然知道孟如川是父王审了三年没问出秘密的人,如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到他名下,看他的心思喜好决定是去是留,这说明父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看重的?转念又一想,当然也可能是这孟如川没什么用处了,才会交给他送个人情?

不过这北燕质子有什么人情好卖?

“上次你得罪我的事情,以为我真的忘了吗?”刘勋摆出了一幅要讲价钱的嘴脸。

符若初一愣,仿佛宁神思索究竟哪里得罪了,脸上的笑容持续着刚才那个热度,小心翼翼道:“莫非是大公子嫌弃初的琴艺,又或者看不上那美姬?”

刘勋张嘴就要叱责公子初指使下属挠他脚心那事,但左右一看才意识到这里是花厅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能自己提那种丢脸的事么?话到嘴边生生又吞回去,咬牙切齿道:“总之,这孟如川现在归入我的名下,我不高兴你就别想带人走。”

“这是自然,一切听凭大公子吩咐。”符若初以退为进。这会儿若是急着要人,与刘勋杠上肯定达不成目的。

“送客!”刘勋不给公子初再说话的机会,怕公子初巧舌如簧忽悠他再上当。

符若初也不多言,告辞离去。将孟如川弄出摄政王府,已经当面得了摄政王首肯,后续无非是早晚或什么形式的问题。刘勋能拦得住几日,就让他开心几日,早晚孟如川会到自己手里。

刘勋没想到公子初走的那么干脆利索,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孟如川这三个字,他倒是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公子初送的美姬他也收了,何必难为人?

可惜公子初走的太快,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把孟如川弄醒,我问他话。”刘勋吩咐了一句。

孟如川被水泼醒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从地牢里出来了。趁着头脸上的水渍未干,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刘勋,并不说话。

刘勋显摆道:“父王已经将你的身契给了我,从今以后,你的死活全看我的心情。”

孟如川微微一笑:“大公子好手段,如今想让在下如何服侍?”

“别来那套,谁不知你油盐不进。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否知道我父亲要问的秘密,还是假装知道,为了多苟活几日?”刘勋难得今天脑子比较清醒,问的话也上了几分心思。

孟如川刑伤太重,失血过多,眩晕的厉害,听刘勋问的这样直白,他也就不再费力气装什么毕恭毕敬的样子,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能节省几分体力就节省几分。也不知那个公子初有没有胆子和脑子,哪天才能把他从摄政王府里弄出去呢?

在感觉刘勋的耐心几乎耗光的时候,孟如川才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在下自然是知道一些线索的。可惜光有这些线索,也找不到王爷要的东西。王爷大约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怪不得,公子初向父王要你,父王转手就将你丢给了我。”刘勋喃喃道。

孟如川的心猛然一紧,什么?公子初已经来过了,还去见了摄政王,直言要走他?看情况,摄政王是被公子初说服了?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妙棋。

别人都以为公子初这种自身难保的质子,铁定没胆子和资本与摄政王做什么交易。可恰恰是因为公子初看起来实力十分弱小,需要被庇护,才有可能入了摄政王的法眼。

“那大公子是不想将在下轻易交给公子初了?”孟如川仿佛是随口问了一句。

刘勋亲自拎了一桶水,泼在了孟如川的头上。望着对方凌乱的长发被水浸透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他以为自己会如以往那样开心。

孟如川却笑了:“大公子是不是觉得折磨在下没意思了?用一些身份低微远不如你的人撒气,并不能让你高兴了,对不对?”

刘勋丢开水桶,颓然的坐在边上。他没有回答孟如川的话,内心却被触动了不少。

上一次他发脾气,也是因为孟如川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想要的不是金山银海,也不是那些酒肉朋友的奉承话。他要的只是要被父王认认真真当回事,看上一眼。

他以为自己不学无术结交狐朋狗友,沉迷酒色整日里小错事不断,父王会管教他,就像管教他的几个庶出兄弟一样。结果没有,父王对他从来不约束。他要多少银子,父王就给他多少。他后院里养了一堆美姬,与外面一些不正经的女人也有往来,但他娶了父王给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哪怕夫妻相敬若冰一直没有子嗣,父王也都由着他,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正是因为父王从来不觉得他能成大器当大任,对他过于失望,才会这般放任自流。

可这不是他的错。当年父王将刚出生的他留在杭城,家中全是女眷,他又是嫡长子,身份尊贵,谁敢管束?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每三年父王上京述职一次,是他最期盼的日子。他思慕着父王,渴望着父爱。他多么想,父王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更多一点耐心,督促他成长。

刘勋自怨自艾了一阵,又想起了公子初。这人是北燕的嫡皇子,没有得到储位却被送来南昭为质,看起来与自己倒是同病相怜呢。怪不得,公子初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真诚亲近之意?

都是一样不被父亲看好的嫡子,才能彼此多些谈资。他何必为难公子初呢?虽然挠脚心很不爽,可公子初的琴艺真的不错。当今圣上没听到的,他都享受了一把,他有什么不知足?

“来人,给公子初送去名贴,明日我去质子府拜访,会带上他要的人。”刘勋吩咐完下人,又看了一眼席地而坐比此间主人还悠哉的孟如川,奚落道,“你也别得意,公子初将你要走肯定还是帮着我的父王追查那个秘密。你是在册官奴,以为到了质子府还能比这里好过?”

“在下见那公子初颇为年少,一脸和善,会否更好相处?”孟如川随口猜测。

刘勋嗤笑一声,差点忍不住将公子初的狠辣之处明说。不过到底是没讲,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等孟如川到了公子初手上,让其慢慢体会那种痛痒吧。

孟如川也的确没觉得到了质子府,自己的生活条件能得到什么改善。毕竟已经是在册的官奴,虽然说了什么携宝投效的话,可那件宝物并不在自己身上,他只是知道线索,能不能找得到,找到了有没有机会用,都很难说。

人家公子初在南昭混的再差,也还是北燕的嫡皇子,出身富贵。孟如川当年是连姓氏都不配有的外室子,如今又已经沦为官奴贱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自然会掌握好主仆的分寸,不能让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主子以为他是个不分尊卑不懂规矩的人。

第8章招摇过市

次日,刘勋一早起来收拾好,就让人将孟如川用麻绳捆了,拴在马车之后。

从摄政王府去质子府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水路行船,一条是走陆路略绕一些远。不过刘勋是故意选择绕远的那条。他不喜欢坐船,要坐船也肯定是与美貌的歌姬舞女,乘坐宽敞豪华的花船。

听闻质子府那边都没有修独立的码头,便是乘坐大船过去,还是要换马车或者步行转入小巷子,太麻烦。不如直接坐马车,反正他自己坐在车内吃吃喝喝一点不耽误。

辛苦的只是赶车和跟随的仆从,以及那个被拴在马车后面一身伤却还要自己走路的人。

如果只是刘勋自己,肯定做不出这种落井下石的歹毒之事。这都是父王的人安排的,他猜测多半就是为了招摇过市引起别人注意,将孟如川已经被送到质子府的消息迅速传出去,让对孟如川感兴趣的各方势力能早点下手。

刘勋唯一能做的,无非是叮嘱小厮在出发前偷偷喂孟如川吃了几口干粮,灌了一碗冷水而已。连治疗伤势那种事,他都不敢做,怕违背了父王的真实意愿弄巧成拙。他还自我安慰,想着就算给孟如川敷药了,估计到了质子府,还是会被刑责问话,白瞎了好药。如果公子初并不打算用刑逼供,那让公子初下令给孟如川治疗施恩,也不是不行。

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日头躲在云后,微风徐徐,是出门的好时机。

刘勋的所谓早起,也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个时辰街面上许多做生意的人早出了摊子,大铺面也纷纷开门营业,来往商旅如织。

杭城自古就是繁华之地,东面临海设港口,吞吐南北海运的货物,西边有西湖连接四通八达的水道,也与北上的运河相接,是河运枢纽,天下商贾汇集于此,交易南北杂货,昼夜不歇,是南昭唯一不设宵禁的城市。

南昭自从定都杭城之后,励精图治,减农税鼓励桑蚕养殖发展丝织业,以商税养廉政,官员高薪也能防贪腐,还算秉公执法,百姓生活相对富足。

有关商税之策,当初还是出身寒门的孟澄海提出来的。先帝对此赞不绝口,便是这一样功勋为百姓谋的福祉,也能免他株连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