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川,你怎么了,耳朵尖怎么又红了?”符若初看他眼神有点飘,衣袖也少了一大截,不免担忧道,“你哥欺负你了?不会吧,他武功难道比你还高?”
“是我欺负他了。”孟如川强迫自己的思想回到现实,故意得意的笑了笑避免刚才的尴尬,正色的将今天探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又补充道,“凌辉还觉得对我亏欠,将来,说不定也能哄他替咱们做事。”
符若初却有些担忧道:“那是你亲哥,关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孟如川叹了一口气:“婉婷的话我还是会听的,我可不敢信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他亲口承认,三年前本来想直接杀了我的。所以,公子有机会往狠了用用凌辉,我不介意。”
鉴于前世的那些不愉快的经历,符若初对于那个姓凌的将军也不会有太多的好感,哪怕那是孟如川血缘上的哥哥。皇室的兄弟情,上辈子符若初就领教过了。孟如川对其兄长的薄情,她很能理解,若是毫无防备只谈亲情,她才会担心呢。
既然孟如川觉得能拿捏得住凌辉,凭他的本事肯定不会吃亏,她就不再过问那么多。
“公子,我还有一点事,想单独与公子说,可否让月香姐姐先去休息?”孟如川没想到自己还是忍不住提了这个不情之请。
符若初不疑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月香先退出了房间。
没想到下一刻,孟如川就自己主动坐到了符若初身边,床上,取代了刚才月香那个位置,自然而流畅,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符若初的心跳陡然增速。
孟如川却更是得寸进尺,拉住了公子初的手。
“公子,今晚能再帮我梳理一下经脉么?”孟如川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发问,自以为这理由可正经了。
符若初担忧道:“你刚才和你哥打架了?”
“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内力有点散乱。”孟如初继续编,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单独和公子初在一起,做看星星那晚上他们做过的更亲密的事情?
符若初反手探了一下他的脉门,没觉得内力有什么不妥,只觉得他心跳的比她还快:“莫非是毒发,还是刚才中了什么毒了?”
孟如川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毒发?”
“骗人。”符若初诈了他一句。
孟如川果然心虚的将手收了回去,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他刚才这是在做什么?鬼迷心窍了?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哪怕公子承认是喜欢他的,他也对公子有情,不过公子之前说还不是时候?这是什么意思?是质疑他的心意,不想逼他,还是公子对他并不是他想的那种感情?
可他已经想明白了,他对公子就是那种从未有过的爱慕之情。对任何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见不到的时候总惦记着,做梦也是公子的脸,被公子稍微一撩拨就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这是,开窍了。
“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就寝?”符若初大胆的问了一句。
孟如川的脸一下子更红了,羞涩的不肯说话,却也不否认。
“看来是真的?”符若初又一把将孟如川拉了回来,直接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孟如川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公子初,毫不反抗,满眼都是期盼。
符若初却只是回头飞指轻弹熄了灯,将外衣脱了,放下了幔帐,盯着他的脸停顿了几息,就从他上方越过,直接躺进了床的内侧,轻声细语道:“我睡觉可不老实,若是晚上打到你,你就忍着。”
孟如川轻抿嘴唇,一脸委屈。
符若初却故意不看他,心内痒痒,想着等他睡着了,她便对他上下其手,然后早上推说自己睡觉不老实……料想他也不会反抗的。
第59章阴谋算计
谁料,这一晚,符若初睡得格外安心,居然半夜没有起来调戏孟如川。
孟如川也是,他以为自己一直戒备着被公子初“动手动脚”,结果却不知怎的,躺着躺着,居然睡着了。也许他从来没有真的戒备过公子初,因为在他真的伤重昏迷的时候,公子初也不曾对他做出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他才这样放松和信任?哪怕看星星那一晚,他被公子初强吻了,也只有欢喜。甚至还想要更多?
“公子,天亮了。”孟如川轻轻拍了拍符若初。
符若初这才睁开眼睛,难道是白天忧思太多,晚上才那么容易就睡着了?她应该没对他做什么,他也应该没对她做过什么?
在符若初看来,孟如川可是个从没有过女人的纯情小男生。哪怕现在他比她年纪大,可是对付女人的手段啊,他简直是……单纯如白纸。连“自荐枕席”都如此的羞涩,将来若真等着他主动做这做那……还是要好好教教他才行。
符若初利索的穿上了外衣,坐到了桌旁,这里放着一面铜镜,符若初正要喊月香来帮她梳头发,谁料孟如川走了过来,拿起了梳子。
让美男子帮她梳头发?男人哪里会弄头发?
“算了吧,我让月香来。你不要勉强,还真当是我贴身侍从了?”符若初接过他手里的梳子,又看到他少了一大截衣袖的衣服,提示道,“你换一身衣服,我们到街上买点礼物,去看望邓帅。”
“礼物需要我们自己买么?”孟如川笑着发问。
符若初一想也对:“这应该是从江咏歌那里走公款才对。我们催他去置办,到时候咱们跟着去就行。钱啊,能省则省。”
“真不信我会梳头?我都说过了,从小我没有近身服侍的人,别说是梳头洗脸,缝缝补补洗衣服,我自己都会。”孟如川抓紧机会显摆了一下。
“那,你帮我梳吧。”符若初又将梳子个了他。
接下来孟如川很是殷勤,梳头发的时候极尽温柔,一点都不会弄痛,小心仔细,速度竟然不慢,为符若初束好了平素常梳的那一款,还戴了银冠,更显精致富贵。
月香来的时候发现了公子的发髻比自己给梳的还精致,不禁惊讶万分:“公子,你这头发不会是孟郎梳的?”
“是啊,我看以后你要多练练了,否则,日后我就只让如川给我梳头了。”符若初打趣的说。
孟如川听得心里美美的。月香终于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来他从小锻炼出来的技能还真没有用不到的。
正得意的时候,忽然江咏歌喊道:“救命!”
这一声救命,听着焦急而仓促。以江咏歌的武功和平素的修养,刀架在脖子上也未必会喊救命,除非是故意呼叫,引起他们注意。
“在西南方,四个人,一个人听起来像江咏歌,另外三个都是高手。”孟如川说完,请示道,“救么?或许是摄政王的人。他们不想我们直接联系上邓愈。”
“他们能让江咏歌出声,就不会要他的命。”符若初冷静的分析,“我们去找邓帅,现在立刻动身。恐怕杀手的真正目标是邓帅。”
孟如川对江咏歌的了解没有那么深,不过他相信公子初的判断。江咏歌什么时候认过怂,这样夸张的喊救命肯定不正常。听起来像是顺了劫掠他的人的心意,贼人让他大声呼叫吸引同伙来援助,就会踏入了贼人提前设置好的陷阱。
不过,符若初没有上当,而是喊了个护卫依着声音去寻,远远监视着汇报情况。她与孟如川本来就要出门,穿的都是骑装,如今各自牵了一匹马,直接就飞驰出门去了州府城外。
闵七喊了人紧紧跟随,却并没有离得太近。怕是一团人目标太大,容易引起贼人注意。
南境驻军的军营在城外三十里,邓帅的营房就在高岗之上,不仅能够鸟瞰整个营盘,也能向北望见州府城的城墙,往南便是连绵的大山,南蛮诸部藏在山中。
从大营往山中去,有十数个堡垒,有旧的城池,也有最近几年新修筑的营寨。这些工事在关键时刻能够互相守望,其内驻军联合在一起或攻或守,防范南蛮的入侵和劫掠。
这些设想,原本都是好的,也践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摄政王掌权,派来了那个人面兽心从不把百姓当人的李耀。
北燕人最擅长骑马,符若初两辈子的骑术,也曾骑马北逃千里,这时候全力驾驭马匹,竟然还是让孟如川追上了。
孟如川策马在她身边,笑道:“我骑马的时候也用内力,让我自己的身体轻一些,马跑的就能更快一点,小技巧,让公子见笑了。”
“我可没有你内力那么高。”符若初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也要自己的内力够强才行。当年北逃,马累死了,她就地喝马血吃马肉,然后两条腿接着跑路,还要拼体力,内力肯定不能随便乱用。到现在便也不知不觉都是这种习惯,在骑马的时候节约体力。
而今天,只是隐约猜到了贼人的计划,她也没有十足把握。她名义上还是摄政王的钉子呢。不去救江咏歌说的过去,跑去救邓帅就容易被人揪住把柄了。她会不会是太冲动,欠周全了。
“蒙上头脸,我们这次还不能暴露。”符若初无奈的将纯银的发冠摘了,打散头发随便弄了一个贩夫走卒常用的马尾。可惜了孟如川为她束的好看的发髻啊。她又取了一条黑巾蒙住了头脸,只露出双眼。还给闵七也留了个信号,不过他们几个一贯出门都会带齐行头,影卫们更是很少露出真容。
孟如川本来就是黑色劲装,如法炮制,遮了头脸。他发了个信号,召唤自己接收的那些婉婷的旧部,在越州附近的江湖人。这些人里未必都是高手,却有更为熟悉军营的情况。
不多时他们已经摸到了军营附近,远远却见到兵马汇集,像是在排兵布阵操练对垒的样子。
“公子,我先去前面探看一下。”孟如川翻身下了马,施展轻功,踏着树顶飞驰而去,那速度比马跑还快,简直就如一道影子,一走神便根本看不到了。
符若初勒停了马,将马儿拴在了隐蔽的地方,躲上了一棵树,等着闵七他们。
闵七他们刚到,孟如川也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几个手下,都是江湖人打扮。
孟如川并没有介绍那些人的身份,甚至没有与符若初打招呼,径直走向了闵七,沉声说道:“闵大人,我去查探了,看起来李耀的人已经动手了。他们似乎想借着这一次操练演兵,要将邓帅的人一网打尽,伪装成误伤的事故。”
符若初明白孟如川并不相信那些江湖人,故意将闵七当作他们这一行人的头领,也是避免了她的身份暴露。她默默躲在了其他影卫之间,因着身形瘦小,与影卫一样蒙着头脸,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闵七点点头,特别有头领气势的说道:“我这边的人也说,绑架江咏歌的是江湖人,不过接应他们的人骑的是打了标记的军马。”
“他们似乎在等江咏歌的援军进入那边伏击。不过军中陷阱和弩?箭,如果是突然齐发,高手也根本躲不过。”孟如川身边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趁势提醒道,“李耀的阴谋,在下之前有所耳闻。”
闵七抱拳,行江湖中人平辈之礼,客气问道:“这位兄台,愿闻其详。”
“那些江湖人也曾联络我们,邀请我们一起做一票大的。不过后来孟公子将我等召集起来,不许再私自行事。我们也就没答应他们的事。”这个高瘦的中年人,当时是被孟如川打服的,是越州这边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得了个江湖绰号“顺风耳”。
按照顺风耳所说,李耀其实谋划已久,想让邓帅看起来死的正常一些,比如“病”死,比如在军中巡视的时候出一点意外。结果每一次精心谋划居然都没有成功,总被这样那样的人阻挠着。李耀当然怀疑身边一定有邓帅的眼线,究竟是谁,却找不出来。
这一次新帝派了江咏歌来,与之前那些偷偷摸摸来看情况的人不同。李耀怕被新帝的人行刺,如果不是仗着军中人多,李耀天天穿着防身的软甲也睡不踏实。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高价雇佣江湖高手,给这些江湖人说的是绑架江咏歌,吓唬这个公子哥讹点钱财。其实是为了转移江咏歌这边的注意力。李耀真正给邓帅的人准备的杀手死士,都提前混入了军营之中,安排在了这一次操练里。
李耀最近这一年沉迷一种游戏,强迫民夫扮演南蛮贼寇,驱赶他们先一步进入山林。他再安排兵将们分成几队,比赛杀敌。真刀实枪上阵比拼,谁杀的“贼寇”多,谁就胜出,按人头排名,最末尾的一队士兵会挨重罚,不仅扣除粮饷还要当众挨军棍。下一□□练的时候,这末尾队就要与民夫一起扮演南蛮贼寇。
民夫枉死,上报为南蛮劫掠杀戮,他们身为守军能将民夫的尸体找回来,已经是大功一件。还能以此为借口,征调更多民夫修筑工事,也能报兵士战损,一面领朝廷抚恤,一面再征新兵。逼着不肯归顺李耀的人,一点点没了活路,再来的新人,也不敢站到邓愈那一边。
听完了这些隐秘,符若初终于明白了越州男丁逃役的真相。不过往深处想,摄政王会对南境驻军的事一无所知么?恐怕摄政王很清楚李耀的所作所为,却还是一味纵容,他是用越州百姓的命,来逼邓愈“投降”么?
第60章又受伤了
这个时候,要杀掉愚蠢的李耀么?从凌辉的转述之中,邓愈能忍住不杀李耀,是怕摄政王派来一个更难对付的。那么江咏歌若能说服邓愈投了新帝,哪怕邓愈本身命不长久了,邓愈的声望和势力也都会归附,带来对军中的控制力。
这买卖一定不亏的。
她要促成这个,还是在江咏歌尚未与邓愈谈拢的时候,多设下一点变数?给双方都留下不信任的种子?
符若初心中权衡片刻,就有了决定,以传音入密对闵七说道:“杀了李耀,嫁祸邓愈。”
在大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说起来容易,其实很危险,甚至是有去无回。
“孟公子,你有几成把握杀了李耀?”闵七出声询问。
符若初也已用传音入密提前询问了孟如川,孟如川只说可以,却未回答胜算几何。她虽然担心,也不便多问。问多了,怕他以为她不够信任他。可是不问,她又真的是怕他受伤。
“闵大人放心,我最擅长行刺之事,你们在外围接应,做好栽赃的配合就好。”孟如川的语气很是自信。
gu903();等孟如川带着他的人走后,符若初才站出来问闵七:“栽赃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我有一个提议,邓愈的手下干将里有一个叫凌辉的,若有机会,就坑他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