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找到我的?”
“多亏赛虎了,要不是他,我今儿肯定抓瞎。”
胡小山瞅瞅吐出舌头的大狗,暗暗点头。这狗养的真好,好像通人性一般。知道给人帮忙呢。
顺利的开了介绍信,刘德才从支书家出来拍拍赛虎的大脑袋:“回家看家,沈禾说不定啥时候回来。”
大家伙也听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看他指家的位置,慢悠悠的起身回了家。等霍兴华下工回来,就看到这家伙蹲在门口,一副求投喂的模样。
刘德才火急火燎的到了卫生院,涵涵已经做了皮试,一瓶青霉素正在滴答。沈禾看他进来,起身让开地方,让他到闺女跟前。
“这里的费用我已经结清,等孩子输完液咱就走。”
刘德才闻言要去掏兜:“那我……”
沈禾推他一把:“不用客气,这些等涵涵好了再说。”
他们没几个钱,后续的治疗本就发愁,听她这么说,刘德才感激的点头:“谢谢。”
“不用,我看着涵涵出生长这么大,怎么可能不管呢。”
乘着孩子输液的时间,沈禾出去借了黄海燕大夫的自行车,一路骑到东面荒无人烟的山林里。
她如今习惯性的随身携带种子,掏出玉米粒埋进土里,用异能将它催熟。然后用借的袋子装好玉米粒,杆子全部粉碎毁尸灭迹。她将袋子放到大梁上,推下山后骑行去了粮站。
“全换粮票吗?要全国的还是地方的?”
“对,换全国的。我们几个知青出门要用。”先用这说辞换全国粮票,到火车上再跟人换地方粮票,到时只赚不亏。
恢复高考的事儿传遍了,粮站的工作人员也没怀疑。顺利的过称换票,没有一丝为难。
从粮站出来又到供销社去买了半斤饼干,俩饭盒,这才回卫生院。肖亚娟看她回来,关心的问她去干嘛了。“要不你回家吧,别耽误了考试。我俩带孩子去省城。”
刘德才也附和:“对,你先回吧。”
沈禾摆摆手:“我陪你们去吧,等安顿好了我再回来。耽误不了。”
孩子情况不稳定,多一个人也好。如此关头,有朋友为你两肋插刀,两口子心里都挺感激。默默擦干眼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输完液,肖亚娟抱着孩子,刘德才提着行李,沈禾拿着刚用纸叠成的风车在后头逗孩子玩,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疼的厉害。
坐车到县城火车站,正赶上一趟路过省城的车,几人买了票慌忙进站,一路小跑终于赶上。
到省城时正值上午,一路打听着很顺利的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孩子很快住了院。
伤口重新处理过,给孩子挂上点滴。仨大人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一夜未睡,此刻才感觉到浑身疲累不堪。
沈禾到食堂去给孩子打了一份儿汤面,仨大人买了五六个杂粮饼子。返回的时候碰上了刘德才。
男人望着她满是感激:“谢谢了,你想的比我这当父亲的都周到。”
“女人本来就比男人细心,这都没什么。”
孩子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之前一直说疼,这回闻到面条的香味,倒是挺有精神的吃了几口。
不再一味的哭泣叫疼,也开始吃东西,肖亚娟这当妈的放心的同时又升起浓浓的自责。若不是她一心只惦记考试,放孩子自己在家里玩,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沈禾作为女人,非常理解肖亚娟。拍拍她安慰:“别难过了,大夫不是说了嘛,伤势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治疗,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她,女孩子身上脸上都留了疤,以后可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别想那么多。以后好好照顾孩子,等她长大说不定医疗技术又发达了,可以去掉疤痕呢。”
虽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人类善于给自己希望。肖亚娟闻言点点头:“苗苗,谢谢你。这回你给垫了这么多钱,我一定尽快还给你。”
“咱什么关系啊,不说这个。”她瞅瞅刘德才不在屋里,小声的问她:“快考试了,你现在怎么打算?”
肖亚娟瞅一眼女儿,随即叹气:“不考了,以后把涵涵照顾好,也算我这妈当的不算太失职。”
沈禾准备明日坐车返回,也就是问一句。对肖亚娟的答案倒是挺欣慰。作为母亲,她如今要是还只顾自己,那才令人心凉呢。
掏出兜里的粮票给她,怕她推辞,开口劝慰“先用着,以后还我就是。”
肖亚娟流着泪收了起来,拍拍她的手:“有你真好!”
脑中出现一幕幕她之前维护她的画面,沈禾开口:“有你也真好。”
俩患难姐妹相视一笑。在危难关头,在人生低谷,有如此知己好友相伴左右,实乃人生幸事。
——
沈禾如期参加了考试,大雪天里霍兴华在外等了她一天。从考场出来,接过他手中尚有余温的水壶。俩人落在一众知青后头,茫茫天地间,闲庭信步。与大家忐忑焦虑甚至哭泣的表情完全不同,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有把握吗?”
“没问题。”
“哈哈哈……那咱回家杀鸡庆祝一下。”
“这也太张狂了吧。”
“人不轻狂枉少年,等咱俩白发苍苍可就狂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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