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TXT全集下载_5(1 / 2)

舔蜜 四月与你 4815 字 2023-09-03

言夏自动忽略程卓然夸自己的那部分,淡声祝福程卓然相亲成功。最近这两年,程卓然相亲的次数急剧上升,言夏虽然没见过程卓然的母亲,但从这也能体会到她焦急的心情。

只可惜那么多次的相亲,没有遇到一位令程卓然心动的女士。

锅内的水烧掉了一半,言夏挥手让服务员来加汤底。热闹的店内有不少走动的人,言夏见到黑底白裙的服务员,才刚举起手,就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人是一个对目光迟钝,可有时候十分敏感的生物。言夏此时,就处于十分敏感的状态,她回过头,只看到后座一排排低头吃火锅的人,和穿过走道的服务生。

程卓然看到她突然回过头的动作,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言夏的表情不太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的感觉。上一次在地铁站,她也有被人偷窥的感觉。

程卓然知道她的过往,知晓她特别敏感这些目光,因此也在四周环视一圈,只是见到的都是正常,碌碌的人。

“可能你想太多了。”程卓然安慰她,“现在又没有欠债,不会再发生以前的事了。”

言夏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水平,滚滚冒出来的热气将她的脸色也蒸腾得稍微好看一点,过去那段日子,她实在不愿回想。

于是言夏也安慰自己,或许真的是多想了。

不过即便如此,吃完火锅后,程卓然还是将言夏送回家她租住的公寓。见到言夏安全进屋,他才放心离去。

这个时间段不是上下班时候,也过了饭点,所以公寓里的电梯不挤,让言夏很快就等到了一部电梯。她乘电梯上楼,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的时侯,她若有所感,从楼道的窗户往下望。

这里不算老小区,路灯都是完好的,尽职尽责地散发光亮。她见到楼下停着几辆车,都是常见的。

看来最近应该是被工作折磨得神经衰弱,见什么都疑神疑鬼的。言夏松了一口气,在转回目光时,眼神短暂地停留在一辆黑色奥迪上。

那种恼人的错觉又出来了,就这么一两秒的瞬间,她感觉在和车中的人对视。

明明她连车里是否有人都不知道。

言夏回头,拿出钥匙进门。牛奶见到主人回来,依然窝在柜子上,没有一丝想要下来的意图。言夏想,现在她应该泡一杯热牛奶,好好睡觉,来弥补这段时间缺失的睡眠。

或许精神好了,就不会生出那么奇怪的错觉。

待美术馆重新装修完后,汤德的画就被运了过来,一一挂上去。言夏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交稿时,来美术馆听到的传闻,于是向汤德多问了一句:“我听说有一幅画,在没被展览前就被人高价买走。”

汤德没有推诿否认,直接就同言夏说了:“是有这么一件事,他买走了我早期的一幅作品,用十分高昂的价格。”

汤德金色的眉毛往上翘了翘:“我十分不理解,他看起来并不喜欢我这幅画,却仍是买下了它。”

言夏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将画卖给真正喜欢它的人。”

这一句话说出口,言夏觉得自己言辞是否过分了一点,这样是否会惹汤德不快。她如今也学会说话时体谅到他人,没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肆无忌惮。不过既然话已说出口,她也没有再打补丁收回。

这确实也是她好奇的问题。

汤德看起来并没有被言夏的问题冒犯到,他爽朗地一笑:“艺术家原本是最不应该为金钱所低头的人,但人活于世上,总会被束缚。有些事,我做不得主,但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守护自己坚持的东西。”

言夏明白了,她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

“我能再问一句,那幅卖掉的画是什么吗?”

在汤德说出名字时,言夏发现这幅画她知道。汤德的画作她知晓得不多,除了那幅著名的天鹅少女,就是这一幅。她大学时期去看画展时,曾对这幅绿树出神。

该说她和喻薄算是心有灵犀吗,连喜欢的画都相同。

今天过后,言夏的这个项目算是彻底告一段落,按照以往的规律,结束一个项目,她需要养精蓄锐好久,才能重新接另外一个。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天才,有各种源源不断的灵感和奇思妙想,工作后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每进行一个项目就像在抽干她的血液与精力,而有的人就算同时兼顾也体力充沛,似乎永远也没有灵感枯竭的一天。

这时言夏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普通人。

不过大多数时候,客户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他们不认同设计师的创造,他们只需要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就可以。

周末的天气晴好,印象中江城的冬天总是气候郁郁,天空总是深灰色的,晴朗的天气几乎可以数得出来,可见此次天公也为汤德的画展作美。言夏是展示时间过半的时候来的,这几日太累,昨天所有的摊子放下后,她彻底放松,连闹钟也叫不醒她。

自然醒过来后,已经晚了。

美术馆的人不多,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太晚过来的缘故,美术馆的管理员见到她,还同她闲聊了好几句。不过这个画展言夏注定不会是安静地看完,现在在相亲的程卓然每隔几分钟就给他一条微信,吐槽他的相亲对象,瞧他发过来的话,好像一秒都不想多待。

言夏想了想,给他发过去一条:“要不我call给你,带你逃出来?”

程卓然发回来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包。

他说:我妈就在一边,她放狠话,如果我没死,就一定要相完这场亲。

这话确实够狠,言夏看着手机笑了出来,既然如此,她只能爱莫能助了。

画展结束后,她顺便去了一趟宠物店,上次买的猫粮牛奶爱吃,她就准备再买一些。宠物店很会做生意,言夏在他家买了许多用品,店员结账时拿了几个小玩具送给言夏。

虽然是好意,但大包小包的东西带过去难免麻烦,带着上电梯的时候,她想,如果不是为了牛奶,她真想将这些全扔了。

金属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言夏走出去,她只一抬眼就看到倚在墙上的人。

三个人,都是中等身材,冬天还穿着夹克,似乎完全不怕冷的样子,脖颈处和手臂都露出了青色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最不好惹的街边混混,为首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言夏,眼睛骤然迸发出光亮来。

感应到客人走出后,言夏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合上,重新成为一道坚硬的,无法打开的门。可言夏却不由得退后一步,后背靠上了门。

真可怕,明明穿着那么厚实的衣服,她依然能感觉到身后金属冰凉的感觉从脊背蔓延上来。

她认识这些人,当年她家还不出钱的时候,是这些人拎着油漆,在她家大门上大肆书写欠债还钱,甚至还堵到她的学校中来。

为首的那个剃着平头,夹克大敞着,他笑了笑,却将脸上的戾气和不怀好意放大了无数倍。

“言夏。”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第13章

害怕与恐惧的心情只有一瞬,言夏过后很快用冷漠伪装起自己,她瞥开眼,径直往前走,平头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脸上的笑在言夏要走的时候瞬间消失干净,露出本来的凶狠面目。

“怎么要走啊,老朋友见面不聊聊天吗?”

言夏攥紧了手,指甲深陷到肉里,仿佛这点疼痛能带给她勇气,但她的声音与表情依旧是冰凉的,“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当初言父欠债,久久还不出,债主便找了讨债公司,那里多的是他们这种人,不要命只要钱,一日一日过来要钱。而平头这几个,是讨要的最凶的那几个。

但现在欠债已经还清,言夏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又找到她的,今天特地过来堵门。

“怎么没话聊?”平头盯着她,像饿狼盯着一块近在嘴边的肥肉。

“我们聊聊过去,你们一家的经历。”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带着浓重的恶意,他不再勉强自己装上一副伪善的模样。平头现在这幅样子言夏见得太多,他拿着西瓜刀或棍棒来要钱的时候,都是这个模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言夏念出当初写在她家大门口的字,“现在钱都已经还清,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跟在平头身边的两个人看不下去,他们见不得老大被一个女人如此态度恶劣地对待,其中一个伸手预备狠狠地推一下言夏。

“好好同你讲话,你非要尖牙利嘴,那就别怪我们给你一杯罚酒。”

只是那人话已说出口,但手却没落到实处,言夏将手中的玩具砸向那个人。塑料玩具的表面在风中摩擦过,划伤那人的手,很快就有细小的血珠从被划伤的伤口处渗出来。

本就是黑市街头以命相搏的混仔,装不了几秒的绅士,这一下让那个人凶相毕露。就在这个楼梯口,上头还有监控,红点一直在镜头内闪烁,他一点也不惧怕,就直接朝言夏走过来,看模样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也好叫她知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手机在包里,这个时候没时间按紧急呼叫按钮,言夏将猫粮砸过去,势必要弄出动静来,让这层楼的居民住户都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在这个相对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还有回音传荡。

这点动静还不够,她还要叫出声来,这才是大动静。

没料到她还未开口,就有猫叫声响起来,很尖很响的声音,言夏听出来,是牛奶的叫声。

那人已经抓住言夏的手,似乎想要将她拖过来,另一只手蒙住她的口鼻。浑浊的,脏污的空气令她作呕,下一刻就昏过去可能会更好些,可是现在绝对不能昏。她狠狠咬向他的手,咬得很用力,她已经能感觉到血腥味了,那人还是没有松手。

平头走过来,朝她啐了一口。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朝平头喊:“哥,这婊、子咬我。”

平头扬手就要掴巴掌,却听到了踢踢踏踏的动静,有人走出来,问他们在干什么。

警察局内,年轻的警察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怀着一腔为国为民的热枕。他对言夏说别怕,会有警察和法律为她伸张正义。言夏垂着头,发丝盖住眼帘,她没有哭,也不太想说话,不过也没忘了对他说声感谢。

平头他们的声音很大,隔了那么远,言夏也能听到他们的叫嚷。

“最多我们就是发生了,那个,叫什么肢体冲突,谁叫那婊、子不长眼,得罪了我们……”

年轻警察愤愤不平:“这些社会渣滓。”

平头是真的有恃无恐,在警车到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坐上去,他还对着言夏阴恻恻地笑:“有本事就让我坐牢,关个十年八载,否则你就别想好过。”

他晃了晃手机,仿佛这里面藏着连言夏都不知道的隐私秘密。

言夏抬起头,看着那个年轻的警察,她轻声问:“他们最严重,会受到什么处罚。”

年轻警察这时候哑言了,其实不用问言夏大概也能知晓,这些混混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多批评教育,在看守所里待上几天而已。即便如此,言夏还是对警察说:“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能接受最严重的处罚。”

她并不在意平头手机里的秘密,她很清楚,她并没有被强迫着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很有可能是平头故作玄虚,来威胁她。

为她做笔录的并不是这位年轻警察了,换了一个中年人,国字脸,样貌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是来锄奸惩恶,弘扬正义的。对待言夏,他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话时没带有一点私人感情。

在这个询问室里,言夏终于可以不用听见平头那些人的声音。她做完笔录,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局里除了值班的警察,也没有留下多少人。国字脸的警察送她出去。

然后,世事凑巧地令人惊讶,在外面的停车场,她又遇见了喻薄。

是不是上帝故意为他们制造了多种巧合,还是生活在一个城市中,就有很大的几率能经常遇见。他同一个精神矍铄的,穿黑色警服的人在交谈。中年警察见到那个人,立刻喊了一声局长。

这一声招呼,让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投了过来。

喻薄见到言夏,即便他表露出来的情绪很淡,言夏也能感受到他有些微怔愣,然后,他俊秀的眉皱了起来。

外面的灯光很亮,亮到可以轻易捕捉到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现代技术让白天黑夜模糊了界限。言夏对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现在可以说是狼狈的境况下,她是一点也不想碰到喻薄。

只是喻薄并没有这个想法,他走过来,将言夏有些松散的衣领重新整理好。这个举动无比自然,好像他们还是情侣,能做如此亲密的动作。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的声音好像都没有改变过,和少年时期相似,清越的,泠泠如冰,只是语气里,多掺杂了一些温柔,小心地藏在里面。

言夏没有看他,喻薄整理她的领带事,她没来得及躲开,现在,她退后了好几步,离喻薄有距离后,才说了一句:“有些事情。”

这四个字,显得生硬且冷漠。

然后,她又对那个中年警察说:“谢谢您送我出来,我先走了。”

言夏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可是不知道是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还是警局的地段太偏僻,她没有见到一辆出租车开到这里来。而手机早在做笔录的时候,没有足够的电量运行,已经关机,

烦躁的情绪一层一层挤压上来,言夏半靠在行道树树边,情绪不好,这时候甚至想抽一根烟。但是她手边没有烟。

烟草这种事物,其实,她只在高中碰过寥寥几次。但每一次都毫无例外,被喻薄制止了。

说来也很奇怪,高中时期她嚣张叛逆得不行,但是和喻薄交往后,她反而乖得不行。不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喻薄比她的父母,比她的老师,还要能管住她。

言夏在和喻薄交往后,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光风霁月,清冷淡漠的优等生,是个控制狂。

她咬住唇,决定不再这里苦等下去,走远一点,可能就会打到车。

她想着车,就有一辆车停在面前,黑色的奥迪的,看过去整体显得低调不张扬。只是言夏觉得有些眼熟。每次见到他,他的车都不一样.

喻薄站在她身后,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言夏干脆地拒绝,她从包里拿出围巾,将自己的脖子与嘴巴都严严实实地遮住。摆明了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绕开这辆车,继续往前走。但是那辆奥迪继续慢慢地跟着她,也不知车里的司机是谁,能将一辆车开得比人走路还要慢,着实需要一定的技术。

她走了多久,那辆车就跟了多久。

言夏的脾气上来了,她停下来,转身,然后直接将手中的包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