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瑜雯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却饶有兴趣地问:“听老师说,常嘉县的风景很好,有很多可以写景的地方?”
叶之然点头说:“那是!西山、东林寺、城中河都是风景不错的地方,那里空谷苍郁,小桥流水,又有层楼叠榭的古建筑,一座座丹楹刻桷的,写实写景都佳,委实是作画的好地方。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打我电话,我可以做向导。”
黄瑜雯顿时喜动颜『色』,笑着说:“好啊,到时你可别推说太忙,不搭理人了。”
叶之然欣然作诺,说:“你是未来的大画家,我应该先做点感情投资,以后才可以向你求画。”
黄瑜雯就骂他一句:“小官僚,果然三句不离本行。”停了停又说:“你晚上去我老师的家吗?”
叶之然笑着说:“我倒是想去,但不知道他住哪。”
黄瑜雯说:“我带你去。”
叶之然忙感谢:“谢谢啊,不过现在时间不对了,我们到学校食堂吃了饭再去吧?我请你?”
黄瑜雯又伶牙俐齿数落他说:“果然小官僚作风,如果我是省里的干部,你也请我到食堂吃饭?”
叶之然无言以对,只得说:“那你说到哪里吃?随你吧。”
黄瑜雯掩嘴笑道:“才不,要是我说了地方,你岂不是让我作东?今天吃定你了,去食堂。”也许意识到“吃定你了”这话存有语病,她俏脸一板,手指着食堂方向,对叶之然说道:“o!”
叶之然彻底败下阵来,哪里还敢多话,笑着一起向食堂走去,不过心里在想,这个黄瑜雯『性』格不仅直爽,而且有点自来熟,她应该很有人缘吧?
在食堂吃过晚饭,叶之然跟随黄瑜雯到了朱画家省城的家里。
朱画家没想到叶之然会来,欣喜地招呼他在客厅坐下,向他爱人介绍说:“胡亚萍,这位就是救了我一命的叶之然叶乡长。”
胡亚萍笑容满面地“啊”了一声,说道:“你就是叶长啊,老朱每天提起你的大名,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说毕,忙给他倒茶。
叶之然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谦虚地说:“胡阿姨客气了,朱画家吉人自有天象,没有我们,说不定也有其他人相助。再说我们几个也是为自己的生死而博斗呢。”
朱画家就接口说道:“什么是凶?什么是吉?佛说善恶凶吉,都是因果,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他认真地对叶之然说:“叶长,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东林寺的苦德和尚是多年的朋友,出事的第二天我去寺里拜谢观音菩萨施大法力,佑我等世人免受暴徒荼毒,又向苦德和尚说了劫难经过,才知道我们这些人能够幸免于难,都是依赖你的深厚福缘。”
叶之然没想到朱画家居然还是一个佛教信徒,听他说得如此虔诚,显然信之甚深,不禁开口说:“朱画家,和尚的说辞自然是因果报应、世道轮回那套东西。其实,我们虽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主要还是靠众人齐心,在危急时刻都能够奋不顾身······”
胡亚萍未等叶之然说完,『插』话说:“叶长,话虽如此,但诸佛菩萨的心量,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世人有不信佛的,那是因为佛的妙智不易使人了解。我听老朱说,苦德大师赞你一心向善,与佛有缘,修得世间法,才有十方诸佛菩萨前来保佑你,助你逢凶化吉,同时解救了老朱他们几个。”
叶之然不由地看她一眼,心里恍然:朱画家信佛是受他老婆影响。听她玄而又玄地说了这段话,他不觉说起上次与苦德和尚在东林寺的对话,不由说道:“佛法高深,我只是一俗人,无法深切体会。我曾有缘与苦德和尚长谈一次,也得他一块佩戴了多年的玉佩,苦德曾说‘欲知过去因,今生受者是’,我至今无法领悟。莫非就是指这次大难中,因为那块玉替我挡住了‘两李’的刀锋,才得以避过危险,是因为过去种下了向善的因?”
朱画家和胡亚萍一齐大奇,同时问:“什么玉佩?”
叶之然解下挂在胸口的玉佩,递给朱画家看,说道:“上次到寺里礼佛,苦德和尚送了我这块玉,要我一直挂在身上,这次遇难之际,如果没有这块玉挡住了必杀的一刀,我可能就挂了,结果就难说了。”[]步步封疆50
朱画家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又递给胡艳萍看,点头叹道:“果然果然。”叶之然知他还有话说,就静静地看着他。朱画家感叹一会,接着又说:“这块玉是苦德和尚的珍爱,我是知道的。苦德和尚佩戴着它在菩萨面前礼佛参拜了几十年,这块玉即使还没有通灵,也必然是具备了法力,苦德说你与佛有缘恐怕就在于此。”
这话说得叶之然更是不解,问:“那苦德和尚不送我这块玉佩,我不就与佛无缘了?究竟是因我有佛缘,苦德才送我玉佩,还是我接受了玉佩才与佛有缘?”
这话问得朱画家就是一愣,不能作答。胡亚萍微笑了一下接口说:“世间的缘分都有因果,所以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说法。你能得到苦德的玉佩,是因为你与苦德之间有缘。也许你不知道因何缘起,但世间的事有因才有果,必然是苦德识破了其中的因果才送你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