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官聆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进塑料袋里,又进储物室里拖了个画板出来,边往楼上走边道,闭关。

张萍嘴里的油条差点儿没掉下来,震惊道:你不会是打算画画吧?

官聆懒得跟她废话,边走边道,去隔壁帮我买些面包牛奶什么的,一会儿帮我拿上来。

官聆走到拐角后顿了顿,转头用异常严肃的语气道,还有,不要打扰我,任何时间任何事。

梁泽给他的时间实在有限,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赶赶进度了。

张萍对自家老板的行径很是好奇,期间偷摸上去看了两三次,可惜房门紧闭不说还给反锁了,从夜幕四合到关店,楼上紧闭的房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梁泽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官聆刚拘了把水往脸上泼,视线扫过镜子里略显苍白的面容,不知是眼睫上的水珠模糊了视线还是没休息好,镜子里的人被拉出了两三道重影,一张脸上五六只眼睛,嘴巴也扯到了下巴上,样子颇为骇人。

官聆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缓缓睁开,随手从架子上扯下毛巾擦了擦脸,再看镜子时已经恢复如常了,他抬手在脸颊上轻拍了两下,扔下毛巾走出浴室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正好响了。

来电显示顶级VIP。

官聆下意识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弯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干嘛呢?梁泽颇为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尾音带着些微下沉,估计是电话接迟了有些不爽。

官聆扫了眼架子上的画,答非所问的道,几点来拿?

换个时间,梁泽说,我这边有点事,下午过来接你,记得带上画。

官聆颇为诧异,接我?

对,梁泽说完顿了顿,嘱咐道,穿着上注意一点儿。

官聆了然,下意识扯了扯嘴角,骚一点,我懂。

不用,梁泽说,穿正式一点,最好是西服。

风骚路线走不通了?官聆好笑的问。

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梁泽说,要是没有就把尺寸报给我,我带过去。

官聆还不至于要讹他一套西服,他扭头扫了眼一整面墙的衣柜,像是被梁泽那句要是没有给伤到了,脸上闪过一抹不屑,鼻孔里哼出道气音,我多的是。

那就好,梁泽说完似不放心,又嘱咐道,别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官聆未免有些无语,要骚的是你,现在嫌花里胡哨的也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叫梁泽,我他妈早翻脸了。

官聆忍着不爽应了声好,话音刚落那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官聆将手机扔回床上,抬手摸了摸画的表面。这幅作品从构图到绘制都挺不错,但因为时间太过仓促,所以工序上便投了些巧,要不是加了松节油,这画现在只能算个半成品,但为了干得快,他并没有严格的做好分成处理,所以质量上也就做不得保证了。

反正不过是应付一时,他跟梁泽也不会纠缠太久,何况这画他都没收钱了,即便到时候败露了,也没什么所谓。

不过面子上的活计还是要做好的,官聆随手翻了只笔出来,在画的底端签上了程斐的大名,想了想又随便写了个日期上去。

梁泽开车到画室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留下大片霞光洒满大地,他将车停在门口后推门走了进去,悬于门上方的风铃随着他进门的动作擦过头顶,发出丁琳当啷一片脆响。

张萍正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听到声响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体,抬眼看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沉浸在刚刚的美梦里。

官聆呢?梁泽环视一圈没见着人后问张萍。

张萍愣愣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帅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到那张俊脸越离越近,最后沉着张脸颇为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找小老板的呀,张萍回了神,哎,你不是那天来店里找小老板下单的那个帅哥么?

是,梁泽撞上她直直的目光,颇为不悦的蹙了下眉,耐着性子道,官聆人呢?

在楼上。张萍说着往楼梯口指了指。

谢谢。梁泽说完抬步就往楼梯口走去,不过没走几步就被张萍给一把拦住了。

那个张萍有些为难的道,小老板闭关呢,不让人打扰。说罢似怕对方不信,忙补充道,从前天早上到现在都没见下过楼,特别嘱咐过我不能上去打扰。

没事,梁泽绕开她,我联系过他了,说罢冲打算跟上来的张萍抬了抬下巴,你忙你的去吧。

梁泽没说下午几点过来,官聆累死累活了两天,眼皮儿都有些抬不起来了,挂断电话蒙头就睡了过去,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被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干嘛?官聆翻了个声,眯着眼睛冲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是我,可以走了吗?

梁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低沉有力的声音像被削了一截似的,听起来有点儿朦胧的模糊感,不过官聆还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皮儿也仿佛找到了支撑点翻开了,他不太确定的冲门口喊,梁泽?

梁泽这次没有回答,只用一记敲门声回答了他。

官聆忙扭头瞥了眼地上的颜料和笔筒,一边冲门的方向喊了声稍等一边手忙脚乱的将这堆东西推进了床底下,然后将画取下来铺到桌上,又将画板也丢进了床底下才搓了搓手走到了门口。

官聆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梁泽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还算礼貌的微笑,怎么没有提前打个电话?

梁泽越过官聆的肩膀扫到屋里颇为凌乱的床铺,答非所问的道,你所谓的闭关就是睡觉?

啊?官聆先是一怔,随后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那什么走吧。

梁泽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盯着他没说话,挡在门口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官聆低头看了眼自己,尴尬的道,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说罢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顿住,你要不要坐着等?

梁泽倒也没跟他客气,长腿一跨便走了进去。

即便如今官聆的身份已经焕然一新了,但在明知道自己仍旧处处不如梁泽的情况下,那份浸进骨子里的自卑感还是会不自觉的冒出来,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儿自信心摧残得连渣都不剩。

他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梁泽打量自己的方寸之地,整个身体因为过于紧张而绷得有些紧,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紧张。

快去啊,梁泽收回视线看向他,盯着我干什么?衣服挂我脸上了?

官聆尴尬的移开目光,转身拉开了放正装的那面衣柜,颜色有要求吗?

梁泽闻声抬步踱了过去,长臂一伸将另一扇衣柜门拉开了,修长的指尖一一点过架子上那排款式不一色彩缤纷的西服,就这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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