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眼见灯盏里最后几颗火星也要熄灭,挠棺的声音也剧烈到了极点,跪在一边的小孩儿忽然往前一扑,双臂落在地面上环成圈,用身体挡住了长明灯。
小孩儿紧抿着唇,脸色很快变得惨白,就在嘴唇也被冻得发紫时,仅剩的那几点火星顽强的蹦了几下后终于又亮了起来,汇聚成一个小小的火苗落在灯芯上,咻的一下重新点亮了灯盏。
而随着火苗稳定下来,黑棺中那种挠的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也平息下来。唐遇用力呼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只觉得刚才那种血液都结冰的寒冷和窒息感都像是幻觉一样。
斯言使劲搓了搓胳膊,脱口而出:卧槽刚才是不是差点就凉了?
唐遇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重新爬起来回到草席上的男孩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经过了这一遭后,两人都不敢再耽搁,匆匆回了房间后,斯言才坐在睡袋上,心有余悸道:这他妈这家葬的是个粽子啊!!出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搞个驴蹄子。
说着,斯言还推了推唐遇,问:你说那东西什么时候会蹦出来?
不知道唐遇摇了摇头,不过那两盏灯不灭的话,应该暂时出不来吧。
这样斯言砸吧了一下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还有多少吃的?明天白天想办法继续跟那孩子套套近乎。
唐遇有些意外,他觉得他们两个刚才会被袭击多半是因为自己接近了那个男孩儿,可斯言却一脸认真的说:咱俩刚才动下下手指都难,那小孩儿却能把灯保下来,以后真出什么事儿,说不定还得靠他,现在搞好关系总比到时候先抱大腿强,诶可惜我大大泡泡糖没带进来,小孩儿都爱吃那个。
唐遇: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刚刚是谁说NPC都不是人来着,不觉得态度转变有点迅速吗?
那厢斯言还在喋喋不休,唐遇听着听着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就拍了拍他,对他说:把蜡烛吹了。
蜡烛就戳在少年身边,斯言愣了一下,然后十分配合的伸手去拿蜡烛,之前絮絮叨叨的话被他一点儿都不费劲儿的吞了回去,变成了:你想到什么了?
人都是趋光动物,自从人类掌握了火之后,光明就代表温暖和安全,所以人越是不妄、越是在黑暗中就越渴求光亮。
现在时间刚过七点,连新闻联播都没有播完,按理说还没到熄灯的时候。但唐遇回忆了一下,他刚刚站在主屋的台阶上向外看时,整个村子似乎都是黑的。
除了他们这些人,整个村子包括主屋在内,没有一家亮着灯火。
这个发现令唐遇感到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灯在这个副本里会不会有特殊的含义,但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斯言说了一遍时,斯言也同意了熄灯的提议,果断的吹灭了蜡烛。
雨后云层一直压的很低,也不知道是干脆就没有星星还是被遮住了,总之熄了光后,大片黑暗就以倾颓之势超两人压了下来。唐遇静了静,说:其他人那里
管不了那么多。斯言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现在出去很有可能会受到攻击,别人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唐遇没有说话。
斯言坐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熄灯说到底只是我们两个的一个猜想而已,现在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而且这家的女主人来亲自给我们送了蜡烛说是可以点,你就算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不过你要是真不放心,力所能及的也就是告诉我们旁边那对儿这墙不隔音,你不用出门,喊一声他们应该能听到。
说着,斯言还抬手在身旁的墙上敲了两下。可唐遇想了想,却说:不用了。
他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我进门前看了一眼,隔壁本身就是黑着的。
说到这里,两人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到白天那个女人一直脸色惨白,说不定只是早睡了而已,就没再继续想下去。
唐遇翻身上炕,平躺在睡袋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试图清空大脑。就在他躺妥当后,睡袋中忽然拱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悄悄走到唐遇枕头边蜷着身体趴了下来。
唐遇眉眼柔软,伸出手指在狗子头上挠了两下就转过头轻轻阖上了眼睛。他本已经做好了这一夜睡不踏实的准备,但实际上却是,他是在熹微的晨光和隔壁细细碎碎的声音中醒过来的。
斯言就睡在他的身边,微张着嘴一脸幸福,脸颊上还带着一道口水印。少年的睡相很不好,双手双脚都仍在睡袋的范围外边,进副本之前就带着的发带也被他蹭到了一边,昨晚吹灭的蜡烛滚在了斯言的脚底下,因为只点了一会儿,并没有消耗很多。
唐遇没有去打扰斯言,而是坐起身子默默去听隔壁的声音。只听女人带着不满又带着焦躁的声音说道:这个见鬼的破地方你到底还要呆多久?这里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人!我真是傻了才会陪你出来!!
男人的声音迟了一会儿才传出来,虽然既低沉又模糊,但却有种深深的笃定,他固执的说:可是,我真的梦见她了啊。
第50章响锣村(7)
隔壁的气氛似乎不是很佳,男人说完那句话后,接下来的就都是女人单方面的抱怨。
因为说的又急又快,唐遇只清楚的感受到了女人的愤怒,却一句话都没有听清。
房间的隔音实在不怎么样,斯言也被吵了起来,抻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跟唐遇说了声早。
虽然说是天亮了,但光线却很分散。昨天积攒的水汽被太阳晒成了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在山谷中笼罩了整个村庄。
唐遇起来没一会儿,院外就又响起了丧乐,跟着满老大一起的吹乐手站上戏台,以一声凄厉的唢呐响开始了新的一天。
唐遇和斯言出了门,发现听到丧乐后,来帮忙和吊唁的村民都聚了过来。帮厨的人搬着菜墩,先将刀刃深深砍进菜板,立了一会儿,才从旁边的水桶里捞出鲶鱼,一刀剁掉了脑袋。
早餐这一次要正常一些,唐遇拿了块馒头,就着粥和咸菜慢慢吃。火锋四人没比他们晚多少,一见斯言,就露出一抹假笑,十分自来熟的凑了过来。
早。火锋坐下来,转头四处看了看,仿佛不经意般轻笑了一声,道:昨晚居然没少人,还真是稀奇。
唐遇闻言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后,视线就被吸引住了。
昨天粘在桌子上的血和脑浆已经被冲洗干净了,他们之中确实没有少人,但身后的那张桌子上,有两名玩家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某种轻飘飘的、不明显却分外尖锐的变化。
那两名玩家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只是脸,就连他们裸露出来的胳膊和手都变得纸一样的了无生气的惨败,可眼瞳却分外的黑,就如同用墨点上去的一般,强烈的对比令所有人都感到心惊。
你们,没事吧?和他们一桌的人里有人忍不住问道。
两名玩家听到声音,慢慢转动眼珠看向问话的人,漆黑却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瞳似冒着凉气,看得人心中发毛。
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被看的人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给两个人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整个人的表情却都是迟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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