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玄月月华透亮,将雨水映照的晶莹剔透,如针一?般溅射在地?面上。
而有亮亦有缺,在泠泠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少女面色苍白,一?双娇媚的眼透过青年高大?的身形,看着四处搜寻的黑衣人。
她的脸颊上还带着参与一?丝崔决掌心留下的温度,寒风很?快便吹散了。
她看到本停留在她脸颊上的修长五指,伸向腰间?,取下一?把环首铁刀。
要在这里继续躲着吗?
可这间?宅邸被?封了不少地?方,在这里躲着不是长久之计,而对方……徐燕芝能看到的,就有四五个人。
但就他们二?人,她还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突出重围?
“还记得我之前教过你如何?驭车吗?”
崔决正用着仅能二?人听到的声音,在她耳畔出声。
徐燕芝点点头,雨水和崔决的音色,在她的耳边中不断地?撞击。
突然,一?道?惊雷劈下,让她整个人不自觉地?瑟缩起来。
方才还如落针的小?雨,此时又像水柱一?般灌下来。
崔决的大?掌在她背上轻抚,尽量用十分平和的声音与她沟通。
“很?好,等到第二?声雷声落下的时候,你就冲后门跑,割断绳子,驾车往城外跑。”
他们的马车已经在路上用了不少法子对外观做了改变,也?专门停到隐蔽之处,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们不会先?将目标投向他们的马车。
“其他的,我来解决。”
表姑娘,应是欢喜这种声音的。
“那……”你怎么办?
“城外等我,你信我,我能找到你。”
崔决的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从二?人身前出现,而他刚要出声时,就被?崔决双手抱头,迅速扭过,只听一?声脆响,那人的脖颈就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转了过去。
同?时,第二?声雷声响起,崔决将徐燕芝推向后门的方向,自己则将那黑衣人的佩刀踢起,一?手持长刀,一?手持着环首短刀,在雷声消失的一?瞬间?,吸引了其他黑衣人的注意。
他手起刀落,将短而锋利的环首短刀甩向房顶的那一?位黑衣人,只见那人应声落地?,短刀已经作为暗器,插/进了他的脖颈中。
解决掉两个,还有六个。
崔决手腕轻轻一?转,刀剑一?扬,挑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雨点飘飞,不留情面地?将天下一?切都晕染成同?一?种颜色,豆大?的水珠落在地?面叮咚作响,打破宁静多年的宅邸。
来寻他们的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就算崔决有盖世之才,也?并不占上风。
但……他们是两个人。
【你小?心右侧那个。】
“嗯。”
说时迟那时快,经另一?人提醒之后,真是右侧的黑衣人持刀而上,手中的大?刀在月光之下更显得阴森骇人,崔决抬手将其长刀一?拦,另一?只手拽住他的领子,竟猛地?用头去撞他的,那人眼中一?阵金星,下一?瞬就被?长刀抹了脖子。
崔决的身手,与普通世家郎君不同?,许是因为崔瞻远的教育,他好像更重视输赢,而不在乎剑法正确与否,优美?与否,他的刀锋凌厉,直攻要害,身子轻盈如飞,疾如闪电,眼瞳中带着压不下的狠厉,令人心胆俱寒。
一?时间?,电光火石,血光四溅……
而另一?边,徐燕芝飞快地?跑到后门,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砍断那把老旧的锁,冲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被?雨水浸泡过的麻绳又重又涩,因为砍锁的缘故,她的匕首已经砍出了好几个缺口,说是一?刀一?刀刮在麻绳上,不如说是她用蛮力将其扥开的。
好不容易将麻绳弄断,脚下湿滑,她拽着缰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马车。
她不愿再?听院中的惨叫声,她也?不敢再?想,只得扬起双手,调转车头,向着城门的方向大?喊:
“驾!!!”
崔决是教过她驾车的方法,为了让她上手,偶尔也?会让驾驶,但从未自己一?个人驭车,还让马跑的这么快!
玉牌就挂在身上,她冲着紧闭的城门大?喊,“御赐玉牌,速速开城门!”
好在此时是二?更天,正巧是守卫换班之际,听到此声,几个人赶忙将城门打开,将她放了出去。
她行了有一?段路程,可迟迟不见崔决的声音。
那她该怎么办呢?
难道?今后要靠自己一?个人了吗?
她……需要崔决。
狂风暴雨不禁让她浑身发冷,不仅如此,眼见着城门越来越远,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密密麻麻地?占领着她的心神。
就在这时,离她不远处的被?水打湿的路面上,站着一?个高挺的男人。
又似是一?个血人。
青年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他衣裳本来的颜色,雨水不断地?冲刷着他身上的血,逐渐露出本该清绝的容貌。